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正文卷 第七百七十七章 你是靈虛洞大弟子,那沈某是誰

  天地轟鳴。

  一頭青花鳳妖懸在鎮甯府邊緣,輕輕拍打着雙翅,它身下的百姓幾乎全都肝膽俱裂的癱倒在地,然而它現在的情況,比之這群難民也好不到哪裡去。

  上方那洶湧擴散開來的黑雲,其間溢散着令人心悸的氣息。

  顯然是有三仙教天驕出手了。

  換做以前,鳳妖乃是聽從幽瑤真人号令,自然是誰也不懼,但現在它卻是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那太虛真君在争奪道場當中,曾是有過斬殺對方旗下妖族的先例。

  片刻間,它眸光倏然一凝。

  整個身軀都變得僵硬了不少。

  鳳妖能察覺到,這片無邊無際的雲幕,朝着自己注視了過來。

  哪怕它是幽瑤真人喚來的,此地又是幽瑤真人的道場,相當于在自家地盤上面,無論做什麼都合情合理。

  但感受着身上逐漸湧起的寒意,鳳妖躊躇不前,身軀在稍作遲疑後,本能的朝着鎮甯府外退去。

  就在這時,它視線内的遙遠黑雲當中,緩緩彙聚出一道颀長身影,白衫搖曳間,那青年已經淡然看了過來。

  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鳳妖竟是察覺到了一抹死意。

  “此事與我等無關!”

  它迅速發出尖銳長嘯,生怕來不及說完,便被對方的無為劍斬去首級。

  出言便是點醒這位太虛真君,道場之争在于兩方天驕角力,自己這等辦事的小妖無論死活都影響不了什麼。

  若是靈虛洞真能壓住清光洞一頭,那它們搖身一變,照樣也能為太虛真君辦事。

  畢竟這些仙家,哪個舍得下身段,去做那些殺人放火的髒事,污了一身素潔的衣衫,卻又個個都貪圖這殺人放火的好處。

  然而沈儀卻仿若未聞一般,身形閃爍間,已經從那遙不可及的天際出現在了此地。

  黑雲是太虛之境的顯化,在這雲幕内,便是鳳妖有千般變化,又如何能逃的過他的掌控。

  “你……”

  鳳妖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絕望的停滞在空中,隻能怔怔看着那襲身影越來越近,直至它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好似已有劍鋒橫在了脖頸上面。

  在意識到這變化乃是一次道場之争後。

  原本不敢靠近的衆多三仙教同門,此刻也是各施手段,全都朝着這四府之地趕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于挑戰那三個天驕的地位。

  雖然三人之中的幽瑤師姐已經有些落魄了,但可别忘了,這位師姐落魄的每個原因,似乎都和太虛師兄脫不了幹系。

  “殺!”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弟子藏在人群裡高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另一道戾氣十足的斥聲響起。

  “閉嘴!”

  伴随着話音,終于有身影暴掠而來,懸在了沈儀和那鳳妖的中間。

  聞言,那弟子不太服氣的看去,待看清來人面容,臉上不禁多出幾分古怪,但也不敢再多話,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哪怕在背後怎麼譏笑此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還是那個靈虛洞首徒,修為臻至九九變化之極的雲渺真人。

  “……”

  雲渺真人臉色鐵青,雙眸中怒意似焰浪般洶湧,他死死盯着遠處的青年,呼吸起伏不定,許久後才按捺住了情緒。

  他略微回首,瞥了眼那鳳妖,沉聲道:“這裡與你無關,繼續辦好你的差事。”

  鳳妖看見雲渺的出現,心裡總算是松了口氣,雖然來的不是幽瑤真人,至少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

  它重新揮動翅膀,打算朝着鎮甯府深處而去,剛剛有所動作,卻見沈儀重新看了過來,僅是一個不帶情緒的眼神,便讓鳳妖再次僵在了原地。

  雲渺真人注意到了異樣,猛然扭頭,朝着沈儀怒斥道:“你想要反了不成,這不是你能造次的地方,還不快快滾出去!”

  見狀,周遭圍觀的三仙教弟子們,皆是不約而同的陷入沉默。

  這事情變得愈發有趣了。

  在清光洞的道場上,居然是靈虛洞的兩位弟子對峙了起來。

  一個大師兄,一個小師弟……今日這場争鬥,怕是要戛然而止了。

  鳳妖試探着往前動了一點,卻發現那白衫年輕人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在如此多弟子的注視下,雲渺見沈儀完全不給自己面子,原本按捺下去的火氣,又成倍的竄了起來。

  他鐵青的臉龐微微抽搐,眼中一片森寒:“别忘了,我才是大師兄,你這是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忤逆本座的命令,落得一個不忠不孝的名聲?”

  無論師尊是怎麼想的,至少現在,他雲渺才是一脈首徒!

  此言一出,就連其餘事不關己的弟子們,唇角也是悄然多出些許嘲弄。

  一脈大弟子,居然要靠着身份壓人,才能讓下面的師弟服氣,在北洲也算是一種奇觀了。

  不過這招也确實管用,畢竟大羅金仙們的行蹤飄渺不定,大弟子通常都扮演着半個師父的身份,不僅要傳授師弟師妹法訣,盯着他們的修行,還得替人平事出頭。

  就算太虛真君剛剛入門,未曾享受過這些待遇,但若真是當面忤逆師兄,傳出去了确實會影響到聲名。

  他們歎口氣,能遇到這種師兄,也算是夠倒黴的。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懸在天幕中的沈儀,臉上并未出現其他人想象中的憤怒和憋屈。

  聽到這句質問,他隻是将目光從鳳妖身上移向了雲渺,下一刻,他輕聲問道:“哪一脈的大師兄?”

  這不帶侮辱語氣的清澈話音落入衆人耳畔。

  所有人都是怔了一下,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這位太虛師兄的意思。

  對方現在踏入這四府之地,乃是在替靈虛洞一脈征戰,欲要為自家仙洞在這大劫中争出萬世香火。

  在這種情況下,雲渺身為靈虛洞大弟子,居然為了清光洞的利益,攔在了他的身前。

  雲渺欲要給其扣一個不忠不孝的帽子,太虛師兄這看似雲淡風輕的還擊,卻宛如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這位大弟子的身上。

  無論今日結果如何,雲渺恐怕在北洲都很難再擡起頭來。

  “你這賊子!”

  雲渺真人在短暫的出神後,以至于連嗓音都激動到了微微發顫的程度。

  他勃然大怒的祭出了靈寶,氣喘如牛,整張臉已經紅得猶如皿染一般:“本座是靈虛洞大弟子!此事偏要攔你,你又待如何?”

  雲渺真人顯然已經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發出破音怒吼:“給我滾出去!”

  聞言,沈儀緩緩邁開了步子。

  “……”

  雲渺盯着青年步步逼近,心跳如雷,耳畔嗡嗡,但在北洲同門的眼皮子底下,他也隻能強撐着身子,繼續瞪着對方。

  很快,沈儀便是走到了這位大師兄的面前。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甚至都沒有直視雲渺,随意伸手,五指反按在了這位師兄的側臉上,然後一把将其推開。

  整個身形化作騰騰黑雲,如那長虹貫空,呼嘯着将鳳妖給吞沒了進去。

  待到黑雲散去,顯出那道單薄背影。

  鳳妖高昂脖頸,滿眼的不可置信,龐大的妖軀卻是被整齊分割開來,一塊一塊的墜入凡塵當中。

  濃郁的皿腥味瞬間籠罩了周遭。

  暗紅色的霧氣與黑雲交織。

  雲渺真人背對着沈儀,手中的靈寶在微微搖曳,他五官呆滞,臉龐上似乎還殘留着沈儀手掌的餘溫。

  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懸在空中。

  到現在仍舊沒有想明白,這南洲來的蟲妖弟子,為何敢就這麼一把推開自己,毫無顧忌,也全然沒有猶豫。

  他擡頭朝前方看去,隻見周天皆是同門,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上先後湧上詫異和嘲弄。

  詫異是給太虛的,顯然在驚訝于他的果斷和對幽瑤宣戰的膽魄。

  而那抹不加掩飾的嘲弄,則是給自己的……

  直至此刻,雲渺總算是體會到了幽瑤那種心死如灰的感覺,他眼中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整個人無力的朝着地上落去,想要避開那一道道針刺般的目光。

  若是當初,聽了師妹的。

  該有多好。

  ……

  清光山,偏殿。

  袅袅青煙中,兩人平和對坐。

  黎衫真人替方桌對面的女人倒滿熱茶,頗有種反客為主的味道。

  “師兄,這道也論的差不多了,你有什麼事情,不如直言。”幽瑤瞥了眼茶杯,也不急躁,在下定不再參與大劫的念頭後,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教主們設下棋局,長輩們執子,而自己等人不過就是那指間夾着的棋子罷了。

  天地共主,仙帝之位。

  聽起來妙不可言,威嚴難掩,但稍微冷靜一下後便能明白,這麼好的事情,為何長輩們不去做這個仙帝,為何教主們不親自掌控仙庭。

  說的難聽點,那位置上坐着的,不就是個替兩教分潤人間皇氣的工具,就連怎麼分,自己說了都不算,還得看各位教主的意思。

  比之現在的人皇還不如,稱一聲六禦之一都算侮辱這個名頭了。

  除了些許虛名以外,不得自由,渾身都是束縛,比不上做個普通的大羅金仙來得逍遙。

  況且金仙們還有完成仙誓,跻身一品的機會,到時候做個一方帝君,手握實權,遠勝這有名無實的天地共主。

  “此番論道,為兄得益許多,觀師妹也解開了心劫,吾心甚慰。”

  黎衫真人淡然一笑,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在稍作吹捧以後,他臉色略微認真了一些:“隻不過為兄還是想勸師妹一句,哪怕你放下了,但大劫仍在繼續,我等身為教主徒孫,且不可逆勢而行。”

  “師兄大可以說得再直接些,我聽不太明白。”幽瑤真人端起茶杯,細細抿了一口。

  見她這幅模樣,黎衫眼中掠過一抹無奈,站起身子:“我說的便是那靈虛洞太虛師弟,我知你心中對他有氣,但你要明白,劫就是劫,争鋒總有勝負,但凡一日離了這大劫,你我還是親如手足的同門,也包括他在内。”

  “你若不服,大可以重新争回來。”

  “但既然選擇了不再參與劫數,萬萬不能将怨氣帶到劫外,不知為兄說得可夠清楚了?”

  黎衫并不是老好人,他隻是隐約看見了局勢将亂的迹象。

  說得難聽點,你今日輸急眼了,可以動手掀桌子,那臻至九九變化之極的也不止你一人,旁人也可照貓畫虎。

  反正輸了就掀,掀來掀去的,最後可就全亂套了,還選什麼仙帝,不殺到皿流成河誰肯罷休。

  聽到這裡,幽瑤沒忍住笑了一聲,她靜靜擡頭:“師兄從哪裡聽說,我有這般想法,會不會太小看師妹的肚量了。”

  她定下的主意,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那蟲妖弟子不死,自己豈能順心。

  隻不過也不急于這一時,現在去殺,若是又被靈虛子提前察覺到,失敗不說,反倒讓那人有了防備。

  不如待到證道金仙以後,确保一擊緻命,反正金仙不死不滅,大不了犯了錯後被鎮壓一段時日,對比那永恒的壽元,又算得了什麼大事。

  至于掀桌子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她都脫離大劫了,還去管這許多?

  “如此甚好。”

  黎衫自是不信幽瑤的話語,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重新坐回桌前,如今之計,也隻能長伴對方左右,在盯着這女人的同時,慢慢再去勸解了。

  “為兄仍有些疑惑,還請師妹賜教。”

  “……”

  幽瑤眼中掠過一抹不耐的陰沉,但也不好駁了黎衫的面子。

  然而她還未開口,門外卻是突然響起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同時伴随着弟子的大喊。

  “幽瑤師伯!大事不妙!”

  幽瑤略微蹙眉,随手揮袖。

  木門開合間,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踏了進來,沒等站穩步子,這弟子已是滿臉驚慌道:“雲渺前輩那邊出事了,他在替師伯攫取皇氣的時候,四府道場遭了那太虛真君的毒手!”

  話音未落,屋内的兩人已經齊齊色變。

  “您快去看看吧……您的皇氣都快給那人吃幹抹淨了!”弟子說到這裡,吓得話語裡都帶了些顫音。

  幽瑤蓦的站起身來,黎衫近乎同時伸手拽住了她的袖袍。

  然而沒等他出言相勸,女人已經冷冷回望了過去,嗓音漠然道:“師兄,我并沒有說過不争了。”

  “……”

  黎衫沉默一瞬,便是他這般心性,此刻也忍不住在心中暗罵起來。

  明眼人都知道這女人快瘋了,反倒是那身處局中的太虛師弟還不自知。

  對方是豬腦子不成,偏要挑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動手。

  這下就算是自己,也沒有理由再做阻攔了。

  念及此處,黎衫輕輕歎了一口氣,無奈松開了攥住幽瑤袖袍的手掌,眼睜睜看着對方渾身殺意,狂掠升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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