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正文卷 第七百七十八章 又來?

  緊挨着的四府之地,已經恢複了最初的清澈天幕。

  當初在南洲的時候,隻要給到足夠的時間,哪怕是五品太乙仙境界的猿妖,亦能毀去三座府城,更何況是七頭臻至六六變化的大妖。

  但在這廣闊道場内,除去掀起了強烈的恐慌外,竟是無一傷亡。

  沈儀祭出的黑雲隻不過是引人耳目的花招,在這陰影的籠罩下,南皇和白鹿才能得以大展手腳此刻,一尊尊被提前送進來的太虛真君塑像,被各地百姓團團圍住,無論之前是在大樹下,還是在田埂間,現在都被衆人自發擡到了力所能及的最高處。

  一行身影自天際掠過。

  當将這一幕幕收入眼底,幽瑤以手背撫額,閉上眼睛,莫名有種暈眩感。

  她令雲渺準備的一切,現在全都替他人做了嫁衣。

  那太虛不僅吃掉了這次妖禍的所有皇氣,還在自己的道場中埋下了手筆,想要完全拔除不知需要多少時間。

  「回禀師伯,我等剛剛做好安排,還未開始行動,靈虛洞一群人便提前潛入進來,妖言惑衆,

  更是猖狂至極,他們像是掐準了時間一般,大妖入府的同時,太虛真君就恰巧現身,完全沒給我們任何反應的時間。」

  兩個弟子跪在雲端,戰戰兢兢的回道。

  幽瑤身後,鹿童條然踏出一步,雙手分别将這兩人拽起來,怒道:「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必是那雲渺暗藏禍心,提前與靈虛洞做好了商議!」

  聞言,幽瑤睜開眼,狹長眼眸中掠過一抹不加掩飾的殺機。

  兩個弟子被迫站起身來,雖然懼怕到了極點,但還是顫巍巍道:「應該跟雲渺前輩沒關系—」

  他倆咽了咽喉嚨,不敢有絲毫隐瞞,如實将先前鎮甯府中發生的事情完整道來。

  ......

  鶴童挑了挑眉,臉色有些複雜。

  光是從旁人口中聽聞此事,它都能體會到雲渺當時有多麼丢人,别說那太虛真君剛從南洲來了,就算對方是雲渺的親生老子,也沒有這樣拿自己的前程為他人鋪路的。

  「你是說,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動手,就這麼靜悄悄的落下去了?」

  分明已經洗清了雲渺身上的嫌疑,幽瑤眼中的殺意卻完全沒有降低,反而愈發旺盛了起來。

  她踏着祥雲再次暴掠而出。

  幾人很快便在一處村莊的泥牆下,找到了眼神渙散的雲渺,隻見其頹廢靠坐,就算是看見了清光洞的這些人,依舊是滿臉麻木。

  幽瑤快步上前,修長五指拽着他的衣領,一把将其提起來,猛地按在了泥牆上。

  「你這一身修為,滿袋子的法器,都煉到狗肚子裡去了!」

  她咬牙切齒,恨不得生撕了這個廢物,但凡對方硬氣一點,稍微與那蟲妖弟子糾纏一段時間,

  也足夠自己趕到鎮甯府了。

  「我—我沒有把握勝過他.」雲渺真人歪斜着腦袋,嗓音沙啞。

  自己前程已斷,顔面盡失,再無繼續留在北洲的可能。

  ‘把握,把握,你滿腦子裡就知道算計這些東西,從劫起到現在,你何曾做過一件讓别人瞧得起的事情,若真有那十全十美的好事,也輪得到你這等貨色?」

  幽瑤真人鄙夷的将這道人往地上一甩:「落得這個下場,實在怨不得旁人。」

  雲渺真人跌坐在地上,臉上的麻木終于褪去幾分,他癡癡仰望着幽瑤,突然譏諷發笑:「雲渺成了北洲的笑話不假,可你幽瑤又好到哪裡去,你我有何區别?」

  此話出口,鶴童突然臉色微變,欲要讓其住口。

  然而幽瑤已經冷冷掀唇:「區别?區别就在于,敢惹本座的人,我就是舍了一切不要,也要讓其付出代價!」

  雲渺真人的瞳孔微微跳動,有些神。

  幽瑤俯瞰着他:「你還剩什麼,你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輸?分明一無所有,卻也隻能在這地方躲起來,如小兒哭蹄的東西,也配與本座相提并論?」

  這句話猶如一抹劍光,徹底撕碎了雲渺的臉皮。

  壓根沒有什麼謹慎,說一千道一萬,終究也隻是懦弱而已。

  曾經還能以忍辱負重為借口,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再忍下去,除去不敢以外,還有什麼理由?

  「殺一—

  雲渺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五官漸漸扭曲,突然發出一道低吼:「殺了他!」

  他堂堂靈虛洞大弟子,已經淪落到人人譏諷的下場,皆是被那蟲妖弟子所害,如今又怎能讓對方好過。

  「給我閉嘴!」

  鶴童條然一腳端翻了雲渺,這道人在地上翻滾兩圈,滿身塵土,卻毫不在意,目露兇光,宛如一頭失了智的野獸。

  「幽瑤,不可。」

  鶴童來不及管這混賬,轉身住了黑裙女人的手臂,沉聲道:「你雖貴為大師姐,但若是再這樣一意孤行胡鬧下去,小童也隻得禀告清光大仙,請他出面處置了。」

  「......」

  幽瑤漠然看着鶴童,忽然揮袖,以洶湧清光将其掃退百丈有餘,她輕挑眉梢,嗓音泛着寒意和暴戾:「随你的便。」

  驕傲如她,怎麼可能接受像雲渺這般,成為同門口口相傳的笑談。

  再三的忍讓,換來的卻是那人的蹬鼻子上臉,欲要踏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三仙教首徒的位置。

  今日,那蟲妖弟子必死!

  「誰願與我同去?」

  幽瑤騰空而起,在其身下,雲渺滿臉,一言不發的祭出了祥雲,旁邊的鹿童同樣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旁邊兩個人為的是仙家臉面,它不是仙家,隻是道童而已,但就算是個小妖童,它那胞兄的身隕,也需以人命來償還。

  「你們全都瘋了——」

  鶴童眼睜睜看着這三人朝着開元府掠走,不敢再遲疑,化出雙翼,振翅朝着清光山巅的道觀趕去。

  明目張膽的對同教弟子下殺手,定然會讓這場大劫徹底變了味道。

  而開了這先河的幽瑤,又豈能有什麼好下場。

  待到那時,可就不是丢掉道場這麼簡單了。

  鶴童竭盡全力趕路,身為與幽瑤這些大弟子們同境界的妖仙,待它落到那處雲間道觀時,渾身已是大汗淋漓,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被吓得。

  「小童請見大仙!」

  它顧不得平日裡的禮數,徑直闖入了清光大仙的觀中,一邊快步而行,一邊高聲道:「幽瑤仙師失了理智,攜那雲渺真人和鹿童朝着開元府而去,欲要造下殺孽,還請大仙定奪!」

  幽靜的屋子,木門微微散着。

  清光子盤膝坐于蒲團上,在聽到這消息的刹那,他臉皮不自覺抖動了一下。

  可等到睜開眼眸後,他靜靜注視着慌張的鶴童,沉吟一瞬,卻并沒有起身的意思。

  「大仙—」鶴童滿臉困惑,有些不知所措。

  「唉,管是要管的。」

  或許是沒有外人的緣故,清光子在這跟随自己多年的道童面前,倒也不再端着架子,他遠眺山外,輕歎了一句:「隻是既然已經去了,那就不急于這一時了。」

  便是跳脫兩界的大羅金仙,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那一手帶大的孩子,為了一時之氣,置自家仙脈于不顧,固然令人有些痛心,但設身處地的想想,自己在她這般年紀的時候,不也是這般快意恩仇的模樣。

  既然大錯已經鑄成,名聲無法再挽回。

  清光子心中漸漸生出了一絲感慨,那姑娘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責罰的準備,自己身為師尊,難不成要學那靈虛子,再在天塔山攔她一回,讓其被鎮壓悔過時仍舊記恨着自己?

  況且清光子長出一口氣,在這北洲,清光洞何時被靈虛洞欺壓過,更别提是現在這般再三放肆,毫不收斂的姿态。

  作為師兄,清光子可以理解靈虛子不願在教主師尊面前丢人的想法,對方能收了那南洲而來蟲妖之後,也算是替自己分憂,

  但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動清光洞的東西。

  整整四府之地的道場,靈虛師弟也不怕撐壞了腸胃。

  上次打傷幽瑤也就算了,畢竟人家占着理,現在又擺出這幅逼人的模樣,真當做師兄的沒有脾氣不成。

  這次便多坐半日,給幽瑤那孩子一個出口氣的機會,也不枉師徒一場了。

  念及此處,清光子在鶴童愣然的注視下,徐徐阖上了眼眸。

  開元府,天塔山。

  衆多三仙教同門,都已經習慣了這位太虛師兄的怪癖。

  甯願耗去人力物力給難民修築屋舍,也沒說替他自己蓋個大殿,就連那仙祠也是如此,說的好聽點叫樸素,往難聽了說整個都泛着一股子窮酸味。

  這本是受人取笑的事情,但隻要能力足夠強,也就變成一種雅好了。

  很顯然,剛剛從幽瑤師姐道場中取了大筆皇氣,随後功成身退,安然歸至天塔山的沈儀,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那強悍的手段。

  這場争鋒的勝負已經有了答案。

  雖然太虛師兄暫時還沒有真正取走那四府之地,但就憑這一行,他讓靈虛洞弟子在那道場中放下的諸多塑像,待到慢慢發酵,這四府的歸屬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太虛師兄,我手底下有幾個不錯的仙匠,不如您定個位置,我讓他們過來修築一處殿堂,這山巅雖逍遙自在,但那群凡夫俗子可認不清您的雅緻。」

  在如今的三仙教弟子當中,沈儀已經隐隐是和那三人齊平的存在不對,準确的說,應該是已經有了取代幽瑤師姐的趨勢。

  恰巧對方起勢不久,宛如大樹紮根,還無藤蔓攀附。

  衆人自然是不留餘力的想要讨好結交這位天驕。

  「不必了,多謝。」

  沈儀搖搖頭,這并非是客套話。

  哪怕早在南陽寶地,身處大乾青州的時候,他就已經體會過了被人立廟的滋味。

  但與這種情況相比,現在主動派人将自己的塑像送往各地,做着與其餘三仙教弟子同樣的事情,還是讓沈儀感到了些許不适。

  幸運的是,至少自己還能感覺到不适。

  這說明他即便在嘗到了皇氣的滋味後,終究沒有與這些人淪為一丘之貉。

  如果沒辦法融入進去,那就什麼也改變不了。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就像沈儀喜歡清淨,但卻沒有驅散周圍的這群人,乃至于耗費精力去敷衍應付,因為他暫時還需要這些人留在天塔山。

  想到這裡,他沉默朝着天際看去。

  做了這麼多的準備,隻希望那位可千萬别突然想通了。

  像是在對沈儀做出回應。

  下一刻,有洶湧肆虐的氣息如浪潮般滾滾而來,上一刻還在開元府外,緊接着便是席卷到了天塔山間。

  雄偉的高山,在這氣海面前,猶如風雨飄搖的枯枝,好似随時都會被轟碎。

  衆多笑盈盈的弟子們,臉色在頃刻間變得黑沉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是猜到了一點東西。

  畢竟那位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隻是讓人沒料到的是,哪怕上次有靈虛師叔出手訓斥,對方竟然毫不悔改。

  這他媽是什麼狗屁規矩。

  你清光洞的那四府之地,難不成是靠好言好語拿回去的?怎麼就許你搶别人,旁人就搶不得你了?!

  況且太虛師兄還沒有真的去搶道場,隻不過是收了一筆皇氣,作為上次開元府之争的回擊罷了動不動就擺出這幅要打要殺的模樣,幹脆也别應劫了,直接欽點你坐那仙帝之位不就好了。

  在衆目之下。

  三道身影緩緩彙聚在了天幕間。

  黑裙搖曳,女人頭戴寶冠,她僅是垂手而立,便攪得天地動蕩,氣勢完全不輸先前籠罩四府的黑雲。

  當旁人看清她身後兩人,特别是那身着紫雲長袍的道人,已經有弟子忍不住了一口:「不是,那雲渺跟着外人來威逼自家師弟?」

  靈虛師叔真是瞎了狗眼,才會選了這麼個徒兒。

  「師姐,莫要太過分了——”」

  先前菩提教來襲時,諸多弟子皆是四散而逃,但這一次,他們雖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出言指責道:「道場之争,哪有似您這般的,當着那群凡夫俗子的面,動此等幹戈,豈不是平白丢了仙家臉面。」

  感受着衆人不滿的目光。

  幽瑤唇角卻是掀起了一抹譏消,曾幾何時,這群人敢這樣當面頂撞自己。

  這種巨大的落差,在她口中彙聚成了一個冰冷的字眼。

  「滾!」

  輕蔑話音浩蕩傳開,讓衆多弟子全都緊了拳頭。

  他們直勾勾的盯着天上那襲黑裙,眼中再無半點敬意,隻剩下如出一轍的唾棄。

  在這時候,一道單薄身影終于是緩緩步而出,站在了人群最前方。

  「諸位都先回去吧。」

  沈儀随意揮袖,擡眸朝天上看去,輕聲道:「你現在收手,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聞言,幽瑤沉吟片刻,突然笑出了聲:「怎麼突然說話客氣起來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我要是不收手呢?」

  女人忽然換了一副面孔,獰意十足的按掌,曾經遮蔽過開元府上空的清光棋盤再次顯露而出。

  萬道淩厲的光束,如那天羅地網般落下。

  「你又待如何?」

  ......」

  沈儀五指微張,一道白芒悄然劃過天幕,将所有清光盡數斬斷。

  白芒落于掌中,化作了一柄古樸的青鋒。

  他神情不變,盯着手中長劍。

  片刻後,沈儀随手抖了個劍花,重新朝着天幕看去,淡淡道: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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