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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百九十四章 局勢再變

  東洲,合水坡。

  這隻是須彌山掌控下,一個并不算起眼的小道場,坐鎮此地的也僅是個六六變化的菩薩,喚作鶴鳴。

  此刻,這位身着黃衫,兇挂碩大佛珠的老和尚,正在幾個羅漢的護送下,跌跌撞撞的朝着廟宇後奔去。

  而在合水坡的對面,一個渾身皿漬的三仙教女弟子貝齒緊咬,雙目含恨,腳踏一枚玉如意,拼了命的追殺而來。

  “嗬!”

  鶴鳴菩薩慌張的回頭看去,他忌憚的并非這手下敗将,而是女人身後不急不緩跟着的幾人。

  在上次三仙教悄然派出弟子襲入東洲後,經過這段時間的反擊,好不容易才有了将這群人給驅逐出去的迹象,卻未曾想到,自己等人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三仙教竟然故技重施,而且這一次更是來勢洶洶,陣仗規模皆是遠超上回!

  欺人太甚……

  “秃驢,你往哪裡逃!”那女弟子于頃刻間趕到了佛廟上方,右腳猛地一踹,那柄玉如意身形暴漲,倏然朝着山間轟了過去。

  “咄!”

  鶴鳴菩薩眼見退無可退,情急之下,隻得一把扯下脖上的佛珠抛出,與那玉如意重重的撞到了一起,将其打飛了回去。

  “呵。”

  天幕中響起一道冷笑,女子身後那幾道身影緩緩站在了前方,為首者一把接過了那柄玉如意,漠然俯瞰着下方的和尚:“還敢還手,你好大的膽子。”

  “昊明師兄,就是他攜着一衆秃驢,以多欺少,強奪了小妹的道場,如非有師尊賜下的法器相護,小妹早就死在了他們手上。”

  女弟子接過那師兄抛來的如意,想起先前所受的欺辱和不公,嗓音裡不由多了幾分委屈。

  “胡說八道——”

  鶴鳴菩薩見她委屈的樣子,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三仙教的徒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徑直來了東洲争奪道場,這也就罷了,出手如此狠辣,僅僅數日時間,便打傷了我菩提教十餘同門,現在倒還惡人先告狀!”

  要不是三仙教如此過分,不講規矩,山裡的大自在菩薩們,也不至于插手凡間的事情。

  聽聞此言,天幕中那幾位從北洲趕來的弟子們,臉上不約而同湧現了一抹陰沉。

  “惡人……先告狀?”

  便是心思比較油滑的昊明真人,都是忍不住氣笑了。

  真該好好問問,那慘死的赤雲洞茂楓,靈虛洞的靈素,到底誰才是惡人。

  要知道那群和尚的腦袋,直到如今可還挂在天塔山上,人證物證俱在,還想抵賴。

  這麼多年修行下來,這群秃驢的修為長進不大,臉皮倒是愈發變厚了許多。

  “昊明師兄,不必與他多言。”

  那女弟子再次攥緊了玉如意,厲聲道:“當初他們對小妹群起而攻之的時候,可沒講過半分公道!”

  話音落下,諸多弟子皆是取出了法器。

  在雄渾的劫力動蕩下,廟前的幾個羅漢面色發白,還想要争辯幾句的鶴鳴菩薩,也是渾身微微一顫,兇口劇烈起伏片刻,隻能打碎了牙強行吞下了這苦果。

  好漢不吃眼前虧,三仙教彙集一教之力,欺負一座東須彌,另外兩座須彌山中的長輩絕不會坐視不理。

  念及此處,他命令僧衆放下兵刃,澀聲道:“小僧認輸,此處道場歸你們了!”

  此話一出,諸多沙彌羅漢皆是面露凄然,在佛祖眼皮子底下,自己一幹僧衆,居然要對這群仙家低頭,這是何等恥辱。

  “這還差不多。”

  三仙教弟子譏諷看去,嘲弄道:“等回了東須彌,記得告訴你們那群長輩,想要多吃香火,便好生教教你們本事,光靠着那些龌龊手段,遲早遭天譴!”

  女弟子抿了抿唇,雖還覺得有些不夠解氣,但對方已然棄兵服輸,倒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

  鶴鳴菩薩恨恨的掃過這些仙家,憤然揮袖:“我們走!”

  就在這時,昊明真人的眼眸卻是閃爍了一下,他悄然看向旁邊幾位同門。

  衆人剛剛來到東洲,确實對此地不太熟悉,教中長輩們也沒有個具體的吩咐,在這種情況下,弟子們本能的會跟随那些有威望的同輩行事。

  啟賢上人隐沒不出,黎衫師兄也沒個消息。

  但有那麼一位同輩弟子,剛剛到東洲,便是用實際舉動給衆人打了個樣。

  南平府中沖霄的劍光,還有彌漫不散的腥氣,都在訴說着三仙教的态度。

  太虛真君身為大教首徒,必然是得了長輩們的指示,這種時候不趕緊跟上,待到劫後怕是連湯水都分不到一口。

  念及此處,昊明真人悄然握掌。

  刹那間,一條條粗大的藤蔓拔地而起,相互糾纏,猶如一堵堅不可摧的樹牆,悍然攔住了僧衆們的去路。

  “嗯?!”

  鶴鳴菩薩見勢不對,倏然祭出了雄偉的金身法相,身處金光沐浴當中,雙目圓瞪回看而來,低吼道:“爾等這是什麼意思?香火之争,你們可别壞了規矩!”

  “規矩。”

  昊明真人漠然看去,嘴角扯出一抹獰意:“現在你們倒是想起規矩了,下去與楚夕師兄慢慢争辯吧。”

  其餘弟子雖有些錯愕,但很快也是反應了過來,跟着師兄行事總是沒錯的。

  刹那間,在鶴鳴菩薩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七八件法器攜着刺目的光,毫不留手的朝着自己轟砸了過來!

  “你們——”

  他的凄厲痛斥聲戛然而止,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六人圍剿一個。

  那雄壯的金身,很快便是被法器撕成了碎片,連帶着一衆沙彌羅漢,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多謝昊明師兄!”

  看着一地屍骸,女弟子感激的朝着昊明真人拱手行禮。

  “不必謝我。”昊明倒是不敢托大,淡淡道:“要謝就謝太虛師兄,此乃我三仙教首徒,這次來東洲,也是由這位師兄領頭。”

  他先前得罪過對方,現在看清了局勢,自然要趕緊攀附上去。

  其餘弟子聞言,雖看出了昊明真人滿心恭維的嘴臉,卻沒有對其生出譏诮之心,畢竟這的确是事實,若非太虛師兄挺身而出,打破了僵局,長輩們不知道還要商議多久,眼前的這位師妹也未必能撐到那天。

  “原來如此。”

  女弟子滞了一下,不過她對這位太虛師兄并沒有什麼印象,隻能等見到以後再做答謝了。

  她收回目光,情緒顯然比先前好了許多,笑道:“諸位師兄替小妹報了仇,這道場就請師兄們享用吧。”

  “不急。”

  昊明真人回望遙遠處那肮髒惡臭的難民堆,輕輕擺手。

  身為太虛師兄的第一個“鄰居”,他對這位師兄那套手段的威力,可謂是了解最深的人。

  “修屋舍,放水糧,先讓他們稍微有點人樣再說。”

  “啊?”相較于女弟子的不解,其餘弟子全都迅速反應了過來,臉上多出一抹壞笑。

  這套法子用在北洲,自然是讓人心生不滿,但現在可是身處東洲,也讓那群和尚知曉知曉,自家香火被悄無聲息奪走的滋味。

  ……

  三仙教與菩提教不同。

  相較于須彌山掌控三洲,同樣體量的仙家們全都留在北洲,希望能離教主們更近一些,便顯得太過擁擠。

  此刻衆仙傾巢而出,單獨一個東須彌,哪裡是三仙教的對手。

  在諸多弟子降臨此地,聯系上了那些飽受欺淩的同門後,便以雷霆之勢展開了反擊。

  有腦子的修士不止昊明真人一個。

  其中聲勢最浩大的南平府之戰,便成了衆人的争相模仿的對象。

  本就含着怨怒而來的仙家們,現在有人帶頭,也不怕長輩們責怪,故而一個出手比一個狠辣,能斬殺的就絕不放過,殺不了也力求重創。

  很快,東洲二十六府,便有整整十七座落入了三仙教的手中。

  這些多出來的道場,讓一衆修士們吃了個腸肥腦滿,直到此刻方知天地廣闊,如非東洲的事情還未完全解決,他們甚至開始有了把目光投向剩下兩洲的意思。

  以前過的都是什麼窮日子!

  一座座屋舍開始迅速林立而起,逐漸化作了村落小鎮,在仙家們的全力出手下,那些成為廢墟的府城重新有了雛形。

  待到消息如山風般穿過東洲。

  菩提教已經被逼的要派出武僧把守大府邊疆,不是防三仙教入侵,而是要攔住那些行走的香火。

  終于,已經習慣用大妖攫取皇氣的佛廟,首次不設限制的開倉放糧,引得難民擠滿了那白玉長階,烏漆嘛黑的腳印将那金碧輝煌的大殿踏了個遍。

  而與此同時的南平府中。

  新修築的大殿裡,除去供奉三清以外,又新添上了一尊太虛真君像。

  “師兄,我聽聞那群秃驢最近都在往永新府趕去……那是妙音和尚的道場,您如今風頭正盛,要當心一些。”

  項鳴有些擔憂的跟在沈儀身旁:“妙音和尚或許不是東須彌年輕一輩中最強的那個,但他的師尊一定是最護短的那個。”

  單獨一座東須彌,自然不可能培養出類似北洲那般的三大天驕,将整個局面牢牢控制住。

  其下派系紛雜,拉幫結對之風遠勝三仙教。

  在這種情況下,實力強的未必能比得過靠山硬的,那位連臉皮都能舍下不要的大自在蓮珠菩薩,屬實是給他的徒兒攢下了不少聲望。

  “原本因為楚夕師兄的事情,東須彌大概是想讓他暫時收斂一段時日,如今這秃驢又開始召集僧衆,怕是想借着您這機會重新站出來。”

  三仙教步步緊逼,就按東須彌的尿性,就算那些老一輩大自在和尚不親自出手,也絕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等人坐大,至少也要占住最後這些道場,等到其餘兩洲須彌山來援。

  在這種情況下,急需一個人能站出來暫且打壓一下三仙教的勢頭。

  沒有什麼比勝過太虛真君更能起效果的法子了。

  “知道了。”

  沈儀輕點下颌,緩步穿行于府城當中。

  他垂眸看向腳下新鋪就的青石路,雖比不得神朝曾經的模樣,但也在逐步好轉。

  在立下宏願以後,沈儀已經跻身二品頂尖的行列,或許法寶上仍有欠缺,但光論境界,距離那真佛帝君之流,也隻差完成宏願這一個步驟。

  當然,這快速得來的實力,代價同樣嚴重。

  每過一日,渾身的劫力便會削減一分,看似不算多,但日積月累下來,終有盡數消散的那天,待到那時,便是教主出手也挽救不了自己的消亡。

  顯然,萬妖殿跟曾經一樣,隻能起到蒙蔽窺探的效果,并不能阻斷天道對于未完成誓言的懲戒。

  但沈儀卻并沒有感到不适,相反,心底還有些輕松。

  他想用這股力量去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大半,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許多。

  百姓有了人樣,兩教年輕一輩死傷慘重。

  再過一段時日,人皇想要的局面,便會提前很多年到來。

  念及此處,沈儀轉頭朝着皇城的方向看去。

  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那個男人暗戳戳準備的東西,是否真有改變這天下局勢,為紅塵生靈搏出一條光明前路的效果。

  若是雷聲大雨點小,那自己可真得被氣死。

  就在這時,沈儀的眸光卻是緩緩停滞在了一道身影上面,隻見那女人蓬頭散發,身上穿着素衣。

  當然,這襲素衣算不得出奇,這裡畢竟是南平府城,原本的難民們幾乎都換了衣衫,質地不算太好,至少幹淨。

  真正讓沈儀留步的,是那人身上的熟悉味道。

  “仙君……”

  女人眼見玄裳道君走近,卻并沒有躲避的意思。

  她略微擡起頭,臉龐哪怕憔悴,也掩不去曾經的芳華。

  沉吟一瞬,女人取出了一塊香甜的桃酥,伸手遞了過來:“謝謝太虛仙君。”

  “……”

  沈儀随手接過桃酥,沒有多言,轉身離開了此地。

  顧離默默目送對方離開。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冒着風險,多此一舉到南平府城中一窺這位太虛真君的模樣。

  身為神朝大将軍,顧離見過無數的修士,但卻很少看見過這樣的年輕人。

  雖立場不同,也無論對方目的是什麼。

  但至少……整個北洲和東洲,都因此人而生出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方才的那句道謝,也是真心實意的。

  片刻後,顧離轉身離開東洲,朝皇城的方向而去,也該讓陛下知道這個好消息了。

  而在另一側。

  沈儀快步走到無人處,一腳踏入太虛。

  他眉尖微蹙,眸中湧現森寒。

  方才那女人身上刻意隐匿的氣息,或許旁人發覺不了,但他卻是再熟悉不過。

  正是漫天神佛争奪不休的香火皇氣。

  皇城那邊發生了什麼,連玉簡都不用了,也不再經過葉岚的手,竟改用這種方式來傳遞消息。

  他指尖用力搓動,輕易捏碎了那塊桃酥。

  然而翻找許久,滿手的面碎,也沒能在其中尋到任何東西。

  沈儀擡起頭,滿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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