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心設計了這麼一出出,要是謝嚴和段容音還能在段家讨上好,那她也就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事實也與謝南栀所想差不多少,謝嚴與段容音剛進段家,段府一大家子就迎了上來,其中就包括段心瑤。
一個被謝南栀讓巧芳給了藥,治好臉的段心瑤。
段家衆人說起之前謝南栀打傷段心瑤往事,又說起段心瑤臉上傷痕消失,段容音地心情也是此起彼伏,最終落入谷底。
什麼叫,如今比北夢好看地多?
什麼叫,北夢抓不住太子的心,要靠人固寵。
還有什麼,心瑤跟北夢姐妹情深,肥水不流外人田。
段家衆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在段容音耳根子吵嚷,叫段容音一張臉越發面沉如水。
她本以為今日這一行是娘家人知錯改錯,還特特請了将軍一同前來……
想到這裡,段容音一顆心不斷下沉。
委實是此刻謝嚴地面色太過冷沉了。
良久,待段家人漸漸息聲,謝嚴才緩緩開口詢問,“方才我聽說,心瑤侄女地臉是怎麼傷的?”
段夫人心裡咯噔一聲,忙抓了段心瑤的手,示意她不要胡亂說話,可攔的了小的,卻忘了上首那位老的。
一心疼愛孫女的段老太太聞言當即接話,“謝南栀那小賤蹄子吃我段家的,用我段家的,心瑤不過要她兩件首飾,又不是要她伺候,偏生她做那麼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挨了幾鞭子居然就敢跟心瑤動手了!”
謝南栀有段時日被送到段家,謝嚴是知道的,當時段容音的原話是,讓南栀去段家呆上幾天,也好感受感受外家的親近。
這就是外家的親近?
謝嚴冷凝的目光自段容音身上劃過,又一點一點自段府衆人臉上劃過,這下連段老太太都意識到了不對。
“……本将軍還有旁的事宜,先行離開。”
用了半場就先行離開,還是因為謝南栀那個丫頭,等真回了府,定是沒她好果子吃的,因此,段容音雖然不想呆在這裡,卻也不想立時回府。
就又在段府滞留了會。
就這麼會功夫,更是段容音讓怒不可竭。
謝嚴走了,原本還隐有壓抑的段家更是肆無忌憚,甚至段家大老爺,段容音的哥哥放話,“音兒,你要知道,自古出嫁的女兒都要靠娘家,誰都不例外的,你若是有心幫心瑤一把,日後在将軍府的地位更加穩固呀。”
出嫁的女兒是要靠娘家,可她何時靠過娘家,靠得上娘家!
從來隻有她幫襯娘家的。
可如今娘家竟然還想着要她女兒跟着委屈,段容音終究是忍不住再次拂袖離去。
段府内衆人罵罵咧咧,俱是指責段容音不孝的。
段夫人靜靜聽着,手上捏着段心瑤手腕的力道卻越發大,待衆人散去後才緊盯着段心瑤的眼睛叮囑道:“心瑤,你記着,無論如何,都必須要進東宮。”
隻有這樣,心瑤才能不步上段容音的後塵。
段心瑤被母親這幅認真到些許瘋魔的樣子吓住,呐呐點頭。
她身後的巧芳卻默默将這一出記住,并且将消息送去了将軍府。
……
将軍府内。
這回有竹兒幫了個徹頭徹尾,玉兒總算是将這消息好好傳了到底。
謝南栀聽後,微微一笑。
段夫人倒是個意外之喜。
“傳消息給悅來,讓她在段府插點釘子,尤其是那位段夫人院子。”
玉兒領命下去,剛出門又扭頭回來了。
“小姐,老爺來了。”
謝嚴……
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謝南栀一個念頭還未轉過,大門已經被人推開。
正是謝嚴。
“你們都下去。”
謝嚴揮手,玉兒和竹兒身形卻未動,目光直直看着謝南栀。
态度很明确,她們隻聽謝南栀的。
這還是前世今生第一回。
謝南栀心底有些感動,“你們下去吧。”
她即将就要嫁入七皇子府,成為謝嚴甚至整個将軍府博弈皇位的籌碼之一,謝嚴不會輕易動她。
竹兒恭敬退下,玉兒卻是擔憂的看了眼謝南栀,猶豫着不肯離開,最後還是被竹兒拉着離開的。
逗得謝南栀不由輕笑。
“你是裝病。”
屋門被帶上,謝嚴語氣淡淡。
謝南栀低垂眼眸,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謝嚴也不等,隻繼續道:“因為你在段家受了委屈,是以不肯去段家。”
前段日子還是個權衡利弊的樣子,如今又扮起了嚴父?
謝南栀心中想着,面上依舊無動于衷。
“你之前,受了多少委屈?”
謝嚴語氣隐隐帶着顫抖,謝南栀終于擡眼,細細打量眼前的人。
恍惚間,竟是有前世的慈父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