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255.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不,你們誤會了,我不是來結婚的,我是來離婚的。
求求你們聽我解釋……
童婳在心裡大叫,面上卻忍不住笑了。
并不是覺得這些人可笑,可是這件事确實挺可笑的。
就在一個月前,她也是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要把自己弄得美美的來領結婚證。
比起這一次,上一次的時薄言準時多了,即使兩人沒有一起過來民政局,他也早早就到了,沒有讓她等着。
她當時,高興地跑過去,興匆匆地問他是不是像她一樣迫不及待地要來領證,才來得這麼早。
他倒是沒否認,隻是表情有些淡,沒有她表現得那麼熱情,倒也看不出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一如往常那樣,嚴謹得如一個老幹部。
但她不在意,還有什麼事,能蓋過她可以嫁給是薄言的那種喜悅。
那個時候,她是怎麼都沒有想過,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兩人會再一次站在這裡,從結婚證換成了離婚證。
想到這裡,她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幾分。
就在這個時候,黑色的邁巴赫低調地出現在了民政局外。
時薄言坐在這裡,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穿着一身西裝,漂亮幹練氣質奪目的女人此刻正靠在車身上,嘴角勾着淡笑。
似乎心情還很好。
時薄言斂了斂眉,情緒莫辯。
“少爺,少夫人在那邊……”
“嗯。”
時薄言開門下車,語氣淡得讓人感覺不出什麼情緒。
隻是他高大颀長的身姿,配上那張秒殺偶像明星的臉,身上那種上位者天然的氣場,一下車便輕易地吸引了路過人的目光。
看着他朝童婳那邊走去,附近的人控制不住地低聲議論起來。
“男帥女靓,這兩人可真是天生一對啊,啊啊啊!我死了,這兩人的顔值太可了,我有點不想跟我家狗子領證了。”
“那男的好像很不高興啊,是不是被那女生逼着來結婚的。”
“莫非……奉子成婚?”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兩人有點眼熟?”
“……”
這邊的議論聲,童婳并沒有聽見,隻是可能是對時薄言太熟悉了,以至于隻要他出現,她就仿佛天生帶着追蹤他的雷達一般,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下意識地擡起頭來,果然,時薄言正邁着步子朝她走來。
晨光打在他身上,在地上落下一片颀長的陰影。
這張臉是真好看,即使這一刻童婳也不得不承認,時薄言的顔值,就是一把兇器,閃瞎了她的眼。
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頓了片刻,才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來了。”
她率先打招呼,平靜得仿佛是在跟一個普通朋友最正常的交流。
時薄言的表情有些淡,隻“嗯”了一聲,便不做回答。
“那進去吧。”
她從車身前站起,率先往民政局那邊走去。
時薄言看着她的背影,那看似平緩的腳步裡帶着的一絲絲的迫不及待,讓時薄言忍不住露出一絲諷刺的笑。
因為是協議離婚,手續過程非常快,看着手中的離婚證,童婳長長地松了口氣。
“辦好了,那我先回公司了,再見。”
童婳的表情,始終是溫和有禮的,哪裡像是對待一個離婚了的前夫。
不似童婳這麼心情愉快,時薄言看着手中暗紅色的本子,不像結婚證那樣喜慶的紅色,但到底還是紅的。
都是離婚證了,還用紅色做什麼?離婚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嗎?
随後,他又苦笑了一聲,目光,落在童婳含着明媚笑容的眉眼之間。
也對,對童婳來說,擺脫了他,可不就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麼?
那晦暗的紅色,映照的不過就是他心裡的暗,跟童婳并沒有什麼關系。
心裡在此刻才真正感受到那空了一大塊的酸脹感,從民政局出來,都沒有适應過來空掉的這塊地方。
目光,落在童婳明豔的笑臉上,在她轉身的瞬間,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童婳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眼中一片清明,不帶半點多餘的感情,卻看得時薄言周身狼狽。
“我……我送你回去。”
他下意識地加重了力道,沒敢松開。
似乎是想試圖抓住些什麼,卻又害怕太過用力,那珍貴的東西就會從他的指縫中溜走。
周圍的空氣,在那一刻,靜了一瞬,童婳擡起眸看他。
随後,漫不經心地一笑,道: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她不動聲色地将手腕從時薄言的手中抽出來,對遠處的老楊也道了聲再見,這才轉身離開。
時薄言還是想伸手去抓住她,可她已經離了他有好幾步距離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童婳一點點地跟自己拉開距離,那一瞬間,他才清楚地感知到那種心頭最重要的一塊地方被挖空了的痛意。
他緩緩擡起手,用力按住他悶疼到不能呼吸的地方,一次一次用力呼吸着,才把這份痛意緩和下來。
那一聲“再見”,在他的耳邊已然百轉千回,仿佛從此,真的再也不見了。
“婳婳……”
他嘶啞着聲音,低低地呢喃着,擡眸之際,童婳已經上了車,驅動車子遠去了。
老楊走到近前,看着自家少爺眸底的猩紅,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他。
“少爺……”
時薄言回過神,表情恢複了往日的淡漠,臉上所有的情緒,一并收斂下來。
“走吧。”
等到兩人相繼離開民政局後,之前跟他們一并出現在民政局裡的人才恍然想起了什麼,驚呼道——
“我想起來了,剛才那對夫妻是時薄言跟童婳啊。”
“我剛剛看到……他們好像是來辦離婚手續的。”
“我的天,前兩天時總不還霸氣護妻嗎,怎麼一轉頭就……”
“嗚嗚~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我堅信的神仙愛情都崩了。”
“……”
時薄言終究還是跟童婳離了婚,在他堅定地以為自己能抓住童婳的時候,還是沒能抓住。
而對這件事最高興不過的,便是沈欣跟時慕語母女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