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承諾
南宮櫻沒有直接回答,看了雪青硯一眼,便将那杯給他倒的茶一飲而盡了。
喝完茶,南宮櫻才從懷裡拿出三份信放到桌上。
看到桌上那三封一模一樣的密信,雪青硯緩緩皺眉。
“這已經是第三封加急信了。”南宮櫻轉眸看着雪青硯,抿了抿唇道,“我之所以一直沒跟你說,也是希望能多陪你一些時間,不想你知道了像今天這個樣子。”
她沒有提前說,是不想他們為數不多的日子都在這種離别的愁緒中度過,她想他們一直這麼無憂無慮的,哪怕多一天也好。
雪青硯再也忍不住地愧疚起來。
“對不起。”他一臉羞愧地望着南宮櫻,她應該一直在拖延時間吧,她是頂着多大的壓力,隻為多陪他幾天,他竟然還怪她。
南宮櫻揚起唇角,擡手輕撫上他的俊臉,“别說對不起,若是你一點兒沒反應,我才要難過呢。”他這麼在意她,她很高興呢。
雪青硯一把将她摟到懷裡,緊緊地擁着她,許久才喃喃道,“真不想和你分開。”
南宮櫻心裡一酸,抱着他的手慢慢收緊。
她也不想和他分開,如果他不是紫霄的小侯爺,她會直接帶他走,即使他不願意,她也會強行帶他回青鸾,這一輩子都不許他離開她半步。
許久,南宮櫻才從他懷裡擡起腦袋,“你等着我,我一定會親自去紫霄娶你。”
這是她對他的承諾,即使再難,她也會遵守今天的承諾,她會親自去紫霄,向紫霄皇帝提親。
看着她堅定的眼神,雪青硯幽深的眸子燃起兩簇小火苗,直接俯身噙住了她嫣紅的唇瓣。
許是因為離别在即,雪青硯今天的吻霸道而狂野,好似急切地想要感受她的存在,想要将她所有美好的感覺一并留下。
感覺到他不安的情緒,南宮櫻有些心疼,她緩緩閉上眼,配合着他的吻,用她自己的方式安撫他。
燭光搖曳,兩人忘我地吻着,忘了時間。
白茹月一口氣奔到了黃岐峰。
屋裡,南宮凰心事重重地坐在窗邊發呆。
白茹月連門都沒敲,一下就沖到了屋裡。
南宮凰吓了一跳,看到是白茹月才松了口氣。
“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
冷風吹進來,南宮凰起身将房門重新關上。
背上兀地貼上一具柔軟的身體,南宮凰下意識地一僵。
“怎麼了?”像是感覺到白茹月的情緒不對,南宮凰輕輕捏了捏環在他腰間的手。
白茹月緊緊抱着南宮凰,悶悶道,“你要走了。”
南宮凰身子又是一僵,沉默半晌才道,“皇姐跟你說了?”
白茹月鼻子一酸,哽咽道,“我不想要你走。”
背上的濕熱滲進他的衣衫,灼痛了他的心。
南宮凰想要轉身,可是腰間的手抱得太緊,他無法動彈。
“我不想你走……”白茹月的眼淚越流越多,最後直接哭了起來。
隻要一想到他們就要分開,她就難受得不行。
南宮凰再也忍不住地轉過身,看着她梨花帶雨的小模樣,他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别哭了。”他紅着眼,心疼地為她拭淚。
白茹月一下撲到他懷裡,又是大哭。
見她淚如雨下,南宮凰心疼地抱着她坐到桌邊,安撫地一下下撫着她的背,柔聲輕哄着她。
哭了許久,白茹月才終于停了下來,紅腫這眼睛望他,“你還會再來風神學院嗎?”
南宮凰清澈的眸子瞬間變得幽黯,“或許沒機會再來了。”
原本他是根本沒機會來風神的,這一次也是他偷跑出來的,這麼遠的地方,若是沒有皇姐在,母皇怕是第二天就會派人把他帶回去的,這次回去,他怕是再沒機會出來了。
白茹月剛止住的淚,立刻又湧了出來。
南宮凰見白茹月這樣很是心疼,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能靜靜地抱着她,默默地為她拭淚。
她知道她在為他們的将來擔心,這兩天他想了很多很多,可是卻想不到一條自己能走的出路,他是迷茫的,迷茫的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将來。
屋外夜色朦胧,淡淡的薄霧裡飄起絲絲細雨,仿佛将整個風神都籠罩在了這離别的愁緒裡。
城主府,主苑。
“啪!啪!啪!”一聲聲清脆的鞭子聲,即使是在這樣的雨夜,也聽得格外清晰。
屋裡,老城主咬牙切齒地拼命揮着長鞭。
那長鞭上滿是倒刺,一下下飛向任天恒的後背,很快那長鞭便被染得皿紅,那倒刺上更是沾滿皿肉,讓人看一眼都膽寒。
任天恒跪在屋子中央,豆大的汗珠不停從額上挂下,原本還算俊逸的臉此刻已經慘白如紙,整個人虛弱地像是随時要暈過去一樣。
長鞭一下下飛來,背上那錐心刺骨的痛讓他漸漸麻木,可是不敢有多痛,他都是一聲不吭,即使唇瓣已經咬爛,他依舊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屋外,徐忠聽得那一下接着一下的鞭子聲,很是心緒不甯。
城主這是對誰發這麼大脾氣呢,這都打了一個時辰了,再這麼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啊,那被打的人也是奇怪,竟然一聲不吭。
徐忠到底是不忍心,走過去試探地輕輕敲了敲房門,“城主?”
屋裡鞭子聲終于停了下來,老城主看一眼快暈過去的任天恒,冷哼道,“你先出去,明天再來。”
“是。”任天恒身子晃了晃,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老城主不耐煩地看着任天恒道,“從窗戶出去。”
任天恒又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壓住身上的傷痛,從窗口跳了出去。
老城主看着任天恒的背影,怨毒地眯了眯眼。
若不是看他還有用處,他早就讓他給峰兒償命了。
想到岑書峰的死,老城主就悲痛萬分,那些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又過了許久,收了鞭子,平複了下心情,老城主才讓徐忠進去。
徐忠進屋,看到地上那一灘皿迹,瞬間一驚。
“什麼事?”老城主皺眉看向徐忠。
徐忠立刻收回目光,躬身道,“大少爺的棺木那些已經準備好了,明日就能發喪了。”
雖說老城主寵愛這個大孫子,可岑書峰到底是死于非命,所以他的喪事也沒大辦,隻停喪一天,明天就發喪了。
老城主一臉悲痛地點了點頭,想到什麼又道,“讓府裡所有的少爺小姐都去給峰兒守靈。”
“是。”徐忠立刻應了。
老城主疲倦地揮了揮手,徐忠立刻躬身退了下去。
老城主默默躺到床上,這一刻他隻覺得自己疲憊不堪。他雖年過八旬,可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老過,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的,是峰兒出事,是名聲被毀,是賭局慘敗,亦或是更早之前。他真的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不過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幾個人害的,他就算傾盡所有,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任天恒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西院,西院是城主府給客人住的院子,老城主将從風神學院出來的那些弟子都安排在了西院,任天恒自然也給安排了一個房間。
任天恒走到抄手遊廊,便看到了岑妙露穿着一身素服,鬼鬼祟祟過來了。
任天恒皺眉立刻跟了過去。
岑妙露走到一個房間前,一邊敲門,一邊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着。
很快房間便開了,岑妙露說了句“左師兄”,便蹿進了房間。
左玉清也是左右看了看,才關上房門。
岑妙露雖不算是多漂亮的美人,可是此刻一身素服,倒顯得嬌俏得很,又是這樣像偷情的幽會,左玉清的心瞬間就火熱起來,什麼話也沒說,便将她撲到了床上。
岑妙露不喊不叫,隻捧着左玉清的腦袋一個勁地媚笑。
她本來就是個淫娃蕩婦,左玉清也不醜,修為還那麼高,她自然願意跟他親熱。
兩人這也算是一拍即合,很快便熱火朝天的親熱起來。
屋外,任天恒聽着那羞人的呻吟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還真是高看左玉清了,岑妙露這種萬人騎的女人也要,他倒是一點兒也不挑。
對于老城主的計劃他清楚得很,他已經可以預見左玉清的下場了。
沒興趣再聽下去,任天恒轉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身的傷,他也不上藥,甚至連衣服都沒換,就那麼直挺挺地躺到了床上。
雖然不是他害死岑書峰的,但是現在老城主顯然是見岑書峰的死算到了他頭上,今天不算,明天還要去挨打,或許以後每天都要去。
死,肯定是死不了,但是也不會活得那麼容易,他要盡快想辦法離開城主府,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須想辦法解了自己的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