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的清楚,以為他是心虛,連忙大吼:「太子,快點去翻暗格,快啊!」
兄弟倆幾乎是同時動手,抓住暗格,然後裡面的東西便嘩啦啦的全都掉下來。
當看到是明黃色的布料時,皇後大笑出聲,她歇斯底裡的喊道:「戰月華,你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你這大逆不道的混賬,理當斬首示眾。」
戰月華噗通跪在戰安帝的面前「:求父皇饒命!」
戰安帝的面色陰沉如墨,他怒聲高喝:「把東西打開!」
明黃色的袍子被戰霄打開,就看到上面綉著一隻飛鶴,那飛鶴尤為逼真,竟像是要衝天而起。
皇後和太子全都震驚了,為什麼會是飛鶴,不應該是龍袍嗎?他們記得清楚,明明是龍袍放進去了啊?
難道是有人換掉了?兩人互相對看一眼,面色都是蒼白難看。
戰安帝面上帶了冷笑,他皺眉詢問:「這般興師動眾,就是讓朕看著綉著飛鶴的袍子?皇後?」
皇後惶恐的跪在地上:「臣妾隻是聽了那小賊的胡說,他明明看到是龍袍的,卻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戰月華趁勢要求:「求父皇還兒臣一個公道!」
戰安帝為難的看向皇後:「你們聽信了小賊的胡說,害的朕難做,那小賊死了不足惜,不能寒了月華的心,還是按照剛才說的,太子手中統轄的兵部事物交給他。」
「父皇,兒臣不同意!」戰霄高聲反對。
戰安帝的冷眸落在他的身上,挑眉訓斥:「你有什麼資格反對?不是你剛剛親口答應的嗎?怎麼還想出爾反爾?」
戰霄渾身遍布了涼意,他了解父皇的脾氣秉性,最恨說話不算數的人。
無奈之下,他隻得看向皇後。
皇後雖然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她不能讓太子丟掉兵部的權利,所以她跪在地上哀求:「皇上,你要怪就怪臣妾,不要懲罰太子。」
戰安帝嫌惡的看著她:「皇後聽風就是雨,你當朕會放過你?」
皇後渾身巨顫,她極力反駁:「不可能是這樣,那小賊看的清楚,明明放的是龍袍啊。」
戰月華冷幽幽開口:「母後?他既然看的清楚,難道是他親手放的嗎?」
戰安帝帶了寒意的目光驟然落在皇後的身上,驚得她眼前一黑,險些暈死過去。
她強撐著連連磕頭:「皇上,臣妾對你一顆忠心,日月可鑒啊!」
聽到那嘭嘭嘭的聲音,太子戰霄十分心疼,可是他不能阻攔,這件事情必須有個人承擔責任,否則父皇不會消散火氣。
眼看著鮮皿染紅了皇後的額頭,戰月華無奈的哀求:「父皇,你饒了母後吧,看她這般模樣,兒臣心疼。」
戰安帝冷然開口「:看在月華替你求情的份上,朕就饒了你,若是再有下次,你這個皇後也別做了。」
皇後戰戰兢兢的回答:「臣妾知錯,以後再也不敢胡亂猜忌。」
戰安帝再沒有看她一眼,而是處置太子:「把手中的權利交出來之後,在府裡禁足三個月,你太讓朕失望了。」
「父皇!」戰霄看著他拂袖離開的背影,面色悲涼。
戰月華溫聲開口:「其他的不打緊,還是趕緊讓禦醫給母後處置傷口吧?」
戰霄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嘶聲質問:「戰月華,是不是你給我們設的套?讓我們往裡面鑽?」
戰月華面色惶恐的爭辯:「臣弟萬萬不敢。」
戰霄再是惱怒,也不敢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戰月華,隻能帶著皇後灰溜溜的退走。
待幾人的背影消失之後,白小鹿才蹦蹦跳跳的出來,她得意洋洋的說道:「八殿下,怎麼樣?我幫你想的這個主意好不好?」
戰月華英俊的容顏上閃過一抹黯然之色,他凝聲道:「我沒想到皇後竟然這麼想置我於死地。」
白小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她是心虛,哪怕你母妃已經裝作忘記當年的事情,她也會想方設法的除掉你們母子,因為她知道,皇上對你母妃十分在意。」
她說的沒錯,因為此時戰安帝已經前往冷殿。
都說近鄉情怯,他站在殿門外,一顆心惴惴不安。
院子內傳來一陣悅耳的琴聲,他聽的清楚,那是從前月兒最拿手的曲子。
殿門吱呀打開,一名老嬤嬤走了出來,乍然看到戰安帝的時候,嚇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行禮。
戰安帝擺擺手,闊步走了進去。
尋著琴聲,他看到獨坐花園內的月妃,身穿一襲白衣,面戴薄紗,隱約能看到彩蝶繞在她的身邊飛舞,美如畫卷。
「當!」琴弦突然破了音,月妃痛叫一聲。
「月兒你怎麼樣?」戰安帝心疼的大步跨過去,一把捉住了她柔弱無骨的小手。
「皇上?」兩人雙眸相對,仿若有火花四散濺開。
戰安帝心頭悸動,那是多麼美麗的一雙眼睛啊,就好像灑落世間的瓊華,讓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他伸手下意識的撥開她的面紗,就看到那張絕美的容顏。
「月兒,你真的全好了?」戰安帝的聲音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和顫抖。
月妃用力點了點頭,主動環住他的腰,低聲呢喃:「皇上,月兒真的好想你!」
戰安帝何嘗不想她,這麼多年,將她丟在冷宮不聞不問,並不是不愛她了,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他傾身將她抱起,走到內殿,便放下帳幔。
許久之後,軟綿綿的月妃縮在他的懷裡,眉眼鬆散,就像是一隻剛剛睡醒的乖巧小獸。
戰安帝滿眼的溫柔:「月兒,這麼多年了,你知道朕是怎麼過來的嗎?每每到了夜晚,就會情不自禁的來你冷月殿走一趟。」
月妃不知道,她當時瘋癲,所有的記憶都是在縱火案之前。
她嬌羞含笑:「皇上,是妾身的不對。」
戰安帝心疼的將她抱緊,低聲呢喃:「你能清醒過來,真的是老天有眼,月華那孩子像足了你的性子,不爭不搶,溫潤如玉,朕很看重他。」
月妃猛然記起了什麼,忍不住說道:「皇上,妾身覺得國公府的九小姐很不錯,她跟月華也相配,你不如給他們賜婚?」
戰安帝面色微僵,他有些敷衍的反對:「白小九性子太頑劣,她跟月華不相配。」
月妃是聰明人,她一眼就看出了身邊男人的抵觸心裡,她乖巧的順著他的話頭道「:是妾身還對白小九不了解,往後妾身再也不提了。」
戰安帝鬆了一口氣,起身道:「這冷殿著實寒磣了些,待會命人收拾一下,搬出去吧?朕往這邊走動也不方便。」
月妃黯然的垂下眼眸:「妾身已經在這邊住的習慣了,在人前消失那麼久,很害怕那些姐姐妹妹,求皇上開恩,讓月兒繼續住在這裡好嗎?」
戰安帝不解:「你就不為月華著想嗎?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且現在很快就身居要職,若是朝臣們知道他的母妃住在冷殿,隻怕會看不起他。」
月妃絕美的小臉上滿是驕傲之色,她自通道:「月華很孝順,這麼多年妾身住在冷殿他都不離不棄,還找人前來治病,他若是有半分的嫌棄,就不會這樣做。」
戰安帝點頭,在這些孩子當中,戰月華是最讓他驕傲的。
此番皇後和太子對他的算計,他不是沒看出來,任何孩子或許會對皇位有心思,唯獨戰月華不可能。
他隻是沒想到他反擊的這般漂亮,如果他沒有猜錯,肯定是那機靈丫頭白小鹿在幫忙。
莫名的,他很想趕緊去見她,所以命令小內侍趕緊給他穿妥了衣裳,疾步就往外走去。
月妃沒有阻攔他,因為她向來都是識大體的。
老嬤嬤一邊給她梳發,一邊喜滋滋的說道:「娘娘,你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皇上又開始寵幸你,還對咱們的八殿下這般看重。」
月妃凝眉看著銅鏡內那張絕美的容顏,低聲呢喃:「嬤嬤,你沒看出來嗎?皇上是看上了白小鹿那個丫頭。」
老嬤嬤大驚,手下的力氣也沒了準頭,竟然扯掉了月妃的幾根頭髮。
她嚇得連忙跪在地上磕頭,卻被月妃伸手扶起:「你做什麼這般膽小,不就是幾根頭髮嗎?」
老嬤嬤鬆了一口氣,重新給她梳頭,這次卻陪著十分的小心。
她沒敢問月妃是怎麼看出來的,因為她知道,主子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則到時候會丟命。
戰安帝命人去找白小鹿,正好在八皇子的宮裡堵住了她。
她沒想到皇上竟然派人找過來,想要逃走的時候,卻被小內侍又捉住了後頸領子,直接拎了起來。
「九小姐?是你乖乖的去皇上的書房,還是老奴帶著你呢?」那聲音帶著威脅小朋友的意味,就像是一隻大灰狼。
白小鹿衝天翻了個白眼,不滿說道:「我好歹也是個主子,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些?」
小內侍贊同的點頭:「你如果乖乖聽話,那奴才就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再命人擡一頂軟轎過來,可你若是不聽話啊,隻能動手呀。」
白小鹿急忙打斷他:「唉,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小內侍笑的萬分邪惡:「奴才不是君子,奴才是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