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人？不可能！我看到的絕對是真人的屍體，不是假人！」

　　「那個假人做的很逼真，很有可能是你看錯了。」黎晏慢條斯理地說道。

　　畢竟，連他這個拿過醫學博士的人，第一眼都沒有認出那是個假人。

　　人在處於極度恐慌的情緒之中，感官就會變得遲鈍，甚至產生一些錯覺。

　　就像是「草木皆兵」一樣，更別說本身就是一個化了妝、製作得很精緻的塑料模特了。

　　而楚遙卻說：「不，他一開始看到的，的確可能是真的屍體。黎醫生，你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它是假人的嗎？」

　　「你說完『這不是屍體』後，我摸了一下它的胳膊。」

　　說完這句話，黎晏也反應過來了。

　　楚逍說過，他當時還給那個人做了急救措施，其中就包括心肺復甦和人工呼吸。

　　隻要他一觸碰到塑料模特，就一定會發現模特的皮膚和真人的質感完全不一樣。

　　「所以，按照時間的順序，應該是林老師自殺；」楚遙指了指楚逍，「他在頂樓發現屍體，我來到林老師的房間，然後我們進入了異空間。」

　　「那麼，屍體其實是在現實世界發現的，也停留在現實世界裡了？」黎晏剛說完，忽然整個人晃了一下，差點兒栽倒。

　　離他最近的楚逍趕忙扶了他一把，問道：「你沒事吧？」

　　雖然和這傢夥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畢竟他還算是他們的隊友，又一起進了異空間，楚逍並不打算冷臉相對。

　　「沒事，我……隻是有點兒困。」黎晏擺了擺手。

　　「困？」楚逍納悶地說道，「這會兒才十二點吧。」

　　黎晏也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難道他不能熬夜？

　　黎晏解釋道：「我前兩日回港城辦事，這兩天都沒有睡覺，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啊？那你趕緊休息會兒，不然太困了可是容易出事的。」楚逍關切地說道，「那個異空間不是時間完全停止的嗎？我們守在這裡，你可以安心睡覺。」

　　林盼秋的房間很大，一室一廳，她本人正在卧室休息，外面客廳的沙發可以充當床鋪。

　　「不……我還是再撐一會兒吧。」黎晏堅決地搖了搖頭。

　　而楚遙隨手拿起酒店送的筆記本，開始整理今天晚上的所有事情。

　　如果說林盼秋自殺是因為被陸逍揭穿了她不堪的過往，那麼吉賽爾為什麼會死呢？

　　塑料假人應該是和吉賽爾的屍體完全一樣的，那麼，吉賽爾的屍體上也有相同的傷痕。

　　「你在畫什麼呢？」楚逍湊了過來，畫面上的女子面目全非，他很快就認出來，這就是他看到的那具屍體。

　　「你有沒有覺得，這些痕迹很像某些東西。」楚遙輕聲問道。

　　「像……」楚逍仔細看著圖畫，如果說其他傷口還不算明顯，但雙眼上那兩條刀痕就像是做了雙眼皮手術一樣。

　　「整容？」楚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錯。她被割了雙眼皮，唇部切除、縮鼻翼。」楚遙用筆的末端指著頭部，「至於這裡，我猜是最近興起的顱頂增高。」

　　「嘖嘖嘖，這也太危險了。」楚逍感慨道，「不過，兇手為什麼要給她做這麼多『整容手術』呢？」

　　「吉賽爾是舞團的首席，想必她在舞團裡也是數一數二的水平，而像舞團這樣規模較小的集體裡，競爭是非常激烈的。」黎晏分析著，「首席的位置不多，誰的能力出眾，誰的外貌好，都會直接影響到考核成績。」

　　言下之意，吉賽爾在舞台上有多風光，暗地裡就會遭受多少的冷眼和嫉妒。

　　「那和外貌又有什麼關係呢？」楚逍又問道，「如果嫉妒她的跳舞水平，不應該是對她的腿腳下刀嗎？」

　　「不，那個人很可能認為，自己的舞蹈水平不比吉賽爾要差，但卻輸在了外貌上。而她和吉賽爾的關係想必很熟絡，直到吉賽爾的外貌並不是天生，而是後天整容而來。所以，她才會在她的面部下刀。」黎晏繼續說道，「我記得，吉賽爾在演出時的確是雙眼皮。」

　　「我和你打賭，不是這個原因，而且，吉賽爾是單眼皮。」楚遙淡然說道。

　　黎晏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應下了這個賭約。

　　「可以，我對我的記憶力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既然是賭約，我們要賭什麼？」

　　楚遙想起了楚逍和周偉祺的賭約，楚逍勝了後，還真的每天都去吃食堂，時不時還會評價一下菜肴的味道。

　　「賭一個秘密。」楚遙笑了笑，「你贏了，我就告訴你一個至關重要的秘密；我贏了，你就告訴我一個你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秘密，怎麼樣？」

　　一絲危機感，不過，黎晏還是答應了。

　　這個賭約很有意思，他也想知道，楚遙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你們怎樣驗證？吉賽爾本人可是不在這裡。」楚逍問道。

　　「很簡單，她的隊友不是在這裡嗎，我們隻要等著她回來就好了。」楚遙攤了攤手。

　　那個發現林盼秋的自殺的女孩，名叫程小漫。

　　因為他們發現的那個醉酒的男人一直在嘔吐，甚至弄髒了程小漫的衣服，她這會兒回自己房間去洗澡了。

　　不多時，吹完頭髮的程小漫就回來了。

　　「有個問題要問你。」楚逍先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你們舞團那個首席，就是跳吉賽爾的那個，她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

　　「什麼怪問題？」程小漫忍不住吐槽，「你也喜歡上她了？我告訴你，我們的吉賽爾可是很難追的大美女。整個劇院裡，她的美貌可是能排到第二的。」

　　「還有比她更漂亮的人？」楚逍詫異道。

　　儘管畫著厚重的舞台妝，都能看得出來吉賽爾的面部比例極好，就算和演員相比，都不遑多讓。

　　「啊呀，第一是小真啦。小真是我們團長的侄女，她長得那可是天上有地上無的絕色，不過……」她偷偷瞥了一眼楚遙，這少女竟是比林真還多了幾分超然物外的獨特氣質，「咳咳，算啦。你不是問我吉賽爾嗎？嘿嘿，這可是她的秘密，大美女竟然是個單眼皮，沒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