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明白了吧，如果不是這場事故，我根本不會記起以前的事，隻會安心地度過這一生……」他不甘地說道，「要怪，就怪命運……不，是天道！天道非要如此戲耍我！」

　　倘若列車沒有遭遇雷暴事故，小莫不會沖開記憶的封鎖，不會記起自己曾經是閣山。

　　作為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他根本不會接觸到任何的邪術，也不可能再回到薛家山，完成他此前的夢想。

　　但真的是這樣嗎？

　　「這是我的夢境，也是我的意識世界。」他繼續說著，「如果、如果你把我從這裡救出去，我的記憶會直接改變。等到夢境結束，我隻會以為自己是誤入薛家山的路人，你們害怕的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就像是直接切斷了樹枝的分叉，小莫的記憶會被修改為「當時被某個人救了出去」，雖然受了很重的傷，但經過救治，沒有太大的生命危險。

　　而當他從夢裡醒來，他也隻會以為自己是來遊玩的遊客或是登山愛好者，隻是在山裡迷路了而已。

　　那些和他前世有關的記憶全部都會消散，神器、薛家山和龍脈都會成為一場消散的夢境，遠離他的人生。

　　「聽上去倒是兩全其美，我們不用再面對一條即將化龍的蛟，你也可以全身而退。」楚遙微笑著說道。

　　閣山活了上千年，自然有不少用來保命的手段。

　　就算他沒法逃出去，也一定會和上一個夢境一樣，選擇兩敗俱傷的方法，

　　若是同意了他的提議，不僅楚遙等人可以不用受傷，特情局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他們需要做的，隻是將薛家山重新封閉起來，然後處理掉那些鬼怪。

　　雖然這是個大工程，耗費的時間不少，卻可以盡量減少傷亡。

　　而若是拒絕了他，哪怕楚遙在第三個噩夢裡可以削弱閣山的能力，但夢畢竟隻是夢，現實裡的閣山並不會死在自己的夢境之中。

　　相反，觸怒了他，他或許會直接自爆，將方圓百裡都夷為平地，那些本來被困在薛家山裡面的怪物也會被釋放出去。

　　到那時，世間真的會變成生靈塗炭的模樣。

　　「我可以向天道發誓！」小莫急切地補充道，「我剛才所說的全都是真的，如果有任何一句謊言，就讓天道直接無視所有的規則，將我抹除！」

　　這的確是個狠戾的誓言，常人發誓未必有用，但修行者多少會有所顧慮。

　　尤其是像閣山這種本身就和龍脈有牽連的人，他發的誓，必定會受到天道的管制。

　　楚遙仍不答話，小莫心一狠，直接說道：「你若還是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將我修鍊的內丹給你！」

　　他的腹部開始發亮，一顆墨綠圓潤的珠子懸於半空之中，上面還縈繞著一絲淺淡的金色氣息。

　　雖說它外表看起來完美無瑕，但內裡早已是千瘡百孔，隻剩下一層微弱的妖力支撐著它。

　　楚遙微微蹙眉，小莫的確是下了皿本，那一絲金色的氣息就是庇佑了他多次死裡逃生的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