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楚遙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們想要的是五個月大的孩子。」

　　「哈？」柯珣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他們要是想偷剛生出來的孩子，我倒是能理解，一個五個月大的胎兒，能幹什麼？」

　　楚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你最討厭吃的東西是什麼？「」

　　「呃……」柯珣想了想，回答道，「毛蛋吧，就是那種一半是小雞、一半是蛋的玩意兒，我大學旅遊的時候吃過一次，直接吐出來了。」

　　楚遙又問道：「如果有個人給你一個億，讓你吃毛蛋，你願意嗎？」

　　「那我天天吃都行。」柯珣立即說道。

　　靈異主播的收入相當可觀，不然他也請不起楚遙，但吃個毛蛋就能拿一個億，誰不樂意？

　　「如果說，你現在是億萬富翁，還是給你一個億，你願意吃毛蛋嗎？」

　　「我肯定不願意啊！我都是億萬富翁了，一億不過是萬分之一，要是多給點，那倒還可以考慮。」

　　「假如前提條件不變，你仍然是億萬富翁，但隻要你願意吃毛蛋，就可以許個願。你願意嗎，那你又會許什麼願呢？你想要十萬億、百萬億，還是千萬億？」

　　柯珣認真思索了一番，說道：「我願意，我想要時光倒退回一年前，我一定會讓甜甜避開那家醫院，她就不會出事了。」

　　「所以，對於沒有錢的人來說，給他一個億，他連討厭的東西都吃的下去。」楚遙玩味地笑了笑，說道，「而對於有錢人來說，隻要能達到他的願望，他根本不會把一個億放在眼裡。」

　　「什麼意思？這和甜甜有什麼關係？」柯珣還是沒聽明白。

　　楚遙又提示道：「民間流傳著一種說法，五個月的胎兒是上等的補品，吃了後可以大病痊癒、延年益壽。但必須是五個月的，多一個月、少一個月都不行。」

　　柯珣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是有人花錢，故意製造醫療事故，就是為了吃五個月的胎兒？不會吧，這種事也有人信？！」

　　楚遙輕笑一聲，反問道：「你一個小時前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現在呢？」

　　柯珣沉默了。

　　楚遙指了指他的電腦屏幕，上面顯示著那起發生在五年前的醫療事故，同樣的主治醫生，同為懷孕五個月的孕婦。

　　不同的是，當年的蔡醫生指出孕婦的胎兒有畸形，然後態度強硬地要求她拿掉，雖然孕婦被誤導後做了流產手術，但她還活著。

　　後來，那位孕婦偶然間發現，醫院的彩超片有點兒不對勁。

　　她拿去專業機構做了檢驗，果不其然，彩超片有造假的痕迹。

　　孕婦一紙訴狀，將聖瑪利亞醫院和蔡醫生告上了法庭，但蔡醫生卻將鍋甩給了負責拍彩超的醫生。

　　柯珣忽然反應過來，甜甜說的「你鬥不過他們」為何意。

　　能聯合聖瑪利亞醫院，不惜以人命為代價的幕後之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小人物。

　　就連屢屢犯罪的蔡醫生都能金蟬脫殼，躲避牢獄之災，那幕後之人呢？

　　雖然這一年來，自己做靈異主播攢了一筆積蓄，但想要靠這筆錢來對付那些權貴，無疑是蚍蜉撼大樹。

　　想到這裡，柯珣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楚遙看了一眼時間，說道：「不早了，我先走了，記得把你查到的資料發我一份。」

　　「你要那些資料幹嘛？」柯珣納悶道。

　　「幫你找害了你女友的罪魁禍首啊。」楚遙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說道，「不是你花了三千萬請的我嗎，我收了錢，當然要辦事了。」

　　「你不用幫我，你都說了，那些人連一個億都不放在眼裡，三千萬夠幹什麼？」柯珣無奈地說道。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辦法。」楚遙眨了眨眼睛。

　　「可……」柯珣欲言又止，最後，他想說的所有話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他自己沒什麼本事，或許楚遙真的能找到蔡醫生背後的人吧。

　　臨走前，她囑咐道：「對了，柚葉水隻能維持六個小時，你睡一覺起來就看不到鬼了。」

　　楚遙回到宿舍，就看到白寧樂不停地戳著平闆的屏幕，鬱悶地說：「小柯今天怎麼還不開播啊，都超時十分鐘了。」

　　「他今天不會直播了。」楚遙說道。

　　柯珣敢玩靈異遊戲，不是因為他膽子大，而是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鬼。

　　楚遙才不相信，一個看到鬼就能嚇得摔倒的人，還敢在鬼面前玩靈異遊戲。

　　「啊？遙遙，你的嘴也太靈了吧，他真的取消直播了……」白寧樂失落地說道。

　　楚遙笑著說：「不僅如此，我猜，他以後都不會直播了。」

　　「不是吧……不會吧……不要吧……遙遙，我求求你，把那句話收回去吧。」白寧樂淚眼汪汪地看向楚遙，「小柯可是我的電子催眠曲啊，不看他的直播，我睡不著。」

　　「來不及了！」慕藝婷哀嚎一聲，「小柯發微博了，他說謝謝大家一年來的厚愛，他今後不會在做靈異主播了，有緣再見。」

　　對此，楚遙隻能遺憾地聳了聳肩。

　　白寧樂撲在了楚遙的身上，不依不饒地說：「我不管！你賠我的電子催眠曲！」

　　「怎麼賠？」楚遙好笑地問道，「我給他下個咒，讓他每天都直播？」

　　「不行！你怎麼能做那種事？」白寧樂搖了搖頭。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眼睛一亮，說：「要不，你讓我見一次真的鬼，就一次，好不好？」

　　「行啊，到時候你嚇哭了，可別怪我。」楚遙爽快地答應了。

　　熄燈後，她躺在床上，用手機打開了特情局的情報網站，搜索「聖瑪利亞醫院」。

　　她的賬號綁定了身份信息，所以特情局優先顯示了和她有關聯的事件。

　　十八年前，她出生之際，楚伯庭曾預約過這家醫院，但不知為何，陸清嘉最後選擇了另一家醫院。

　　再往前一條，更早的時候，楚伯庭的弟弟也曾預約過這家醫院，而他的夫人最後產下了一個死胎，還因此患上了精神疾病。

　　看來這家醫院的根源早已在二十多年前就已深埋地下。

　　楚遙很期待，最後咬鉤的會是怎樣一條大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