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林遠喬正式下線
坐在李竹心身旁的林言心把臉湊近李竹心:「怎麼,我們娘兒倆長得不像嗎?」
林遠喬瞳孔猛地一縮,他踉蹌著後退半步,「你……你們...…你們在耍我!」
聲音裡帶著破音的顫抖,往日故作高深的派頭碎了一地。
李竹心和林言心對視一眼,唇角同時勾起弧度。
這一瞬間,母女倆眉眼間的淩厲如出一轍,像是兩柄淬了毒的匕首。
陳太太優雅地站起來,珍珠耳墜隨著動作輕輕搖晃:「這個遊戲終於可以結束了,我都快玩膩了。」
她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姿態慵懶地走到電腦屏前,猩紅指甲隨意點向一隻漲停的股票:「這隻,讓它跌了吧。」
話音未落,一旁的技術人員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屏幕上,那隻原本一路飄紅的股票突然像斷了線的風箏,綠色的柱狀圖瘋狂下挫,成交量的數字如同雪崩般跳動。
陳太太興緻大發,又接連指了幾隻股票,指尖劃過之處,股市如同她掌中的提線木偶。
想讓哪隻漲,哪隻便扶搖直上;想讓哪隻跌,哪隻就一瀉千裡。
電子屏幕的幽光照亮眾人的臉,此起彼伏的鬨笑聲中,林遠橋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刺破。
他踉蹌著撲向電腦,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這是假的!不對,它不該這樣...」
顫抖的手指在屏幕上胡亂點著,卻隻換來更刺耳的嘲笑。
西裝革履的金融精英王先生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眼中儘是戲謔:「老林,你之前不是說這隻股票穩如泰山?
怎麼現在綠得比翡翠還通透?」
他身旁的女秘書「噗嗤」笑出聲,塗著艷麗甲油的手指輕點屏幕:「您不是最愛說『順勢而為』嗎?
這勢,怎麼順著順著就到溝裡去了?」
角落裡的年輕交易員嘲諷著:「還記得您當初講的『波浪理論』嗎?
說什麼五浪上漲勢不可擋,現在倒好,直接跌成退潮後的沙灘!」
他故意拉長語調,模仿著林遠橋平日裡裝腔作勢的口吻,惹得眾人笑得前仰後合。
戴貝雷帽的文藝青年晃著紅酒杯,陰陽怪氣道:「股神大人,您上次在酒會上高談闊論,說『風險控制是藝術』。
我看您這藝術造詣,怕是連幼兒園小朋友的塗鴉都不如。」
「還股神?」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壯漢突然站起來,啤酒肚把襯衫綳得緊緊的,「你連最基礎的K線形態都能看錯,還好意思講什麼『量價關係』?
我看了這水平,去菜市場賣菜都得賠本!」
眾人聞言笑得東倒西歪,有人甚至笑出了眼淚。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慢悠悠地放下雪茄,煙霧繚繞中,聲音卻格外清晰:「林先生,您每次分析行情時,那些專業術語一套接一套,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現在想來,不過是些空架子罷了。」
嘲諷聲像潮水般湧來,一句比一句尖銳,一句比一句刺耳。
林遠喬感覺四周的空氣都在擠壓著他,中山裝下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呼吸變得急促而艱難。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些曾經用來忽悠人的話術,此刻都成了紮向自己的利刃。
「爸爸!爸爸你醒醒!」林可欣擠開人群,扶住搖搖欲墜的父親。
她眼眶通紅,纖細的手指慌亂地按著父親的兇口:「深呼吸,別激動...」
但林遠喬此刻已經聽不見女兒的聲音,他死死盯著林言心,眼底布滿皿絲,咬牙問著:「是不是你?這些都是你乾的!對不對?」
李竹心優雅地起身,真絲襯衫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她抱臂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佝僂著身體的林遠喬,聲音像臘月的寒風:「錯了,這事兒和言心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是我。
當初我們母女相認的時候,你很走運,住了監獄。
現在出來了,又竄到了我面前,你認為我會饒過一個把我女兒隨意丟棄的混蛋嗎?」
「不!嫂子,這都是誤會!是沈清梨,是她讓我這麼做的!」林遠喬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鞋底在地毯上蹭出沙沙聲響。
「懦夫!」李竹心冷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你若敢承認,我還敬你是個爺們。
現在卻把髒水潑到死人身上,哼!」
她目光如刀,字字誅心:「我調查得清清楚楚,主意是你出的,不過是借沈清梨的手罷了。
她死得早,倒是便宜她了。」
林遠喬被她這目光盯得肝膽俱裂,額頭青筋暴起:「嫂子,你就饒了我吧!
我們爺兒倆現在要工作沒工作,要住房沒住房...」
他突然想起這幾個月在這奢華包間裡的日子,聲音瞬間拔高:「我把大家哄得這麼開心,也算功過相抵了吧?」
「功過相抵?」李竹心怒極反笑,水晶吊燈的光芒在她眼中碎成冰渣,「我每天好酒好菜招待你,還找這麼多人陪你演戲,你倒好,輕飄飄一句功過相抵就完事了?」
她厭惡地瞥了眼林遠喬油膩的頭髮,轉頭對陳太太說:「讓他把這幾個月的房錢結清。」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鎚,砸得林遠喬眼前發黑。
若說眾人拿他當猴兒耍,隻是折磨他的心理,那現在讓他出錢簡直是要他的命。
他在春風樓做過工,自然知道這十五樓包間的天價費用。
幾個月下來,那數字足以讓他傾家蕩產。
他「撲通」一聲跪下,膝蓋撞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悶響:「嫂子,嫂子,嫂子我錯了!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他聲淚俱下。
陳太太見狀,優雅地擡手示意。
兩名黑衣大漢立刻上前,鐵鉗般的手扣住林遠喬的肩膀,一塊破布被塞進他嘴裡,嗚咽聲戛然而止。
李竹心眼中滿是嫌惡:「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喪家犬,有什麼資格叫我嫂子?再敢亂叫,你的舌頭就別要了。」
林可欣在一旁淚流滿面,卻不敢上前求情。
包間裡的眾人漸漸散去,隻剩下電腦屏幕上依舊跳動的股市曲線和癱軟在地上的林遠喬,林雲可父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