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你是一個很有上進心，且願意勇敢前進的人。」周志高對小王做出了評價。

　　「初見你時，我對你的感觀就還不錯，雖說你有點急功近利，卻也是因為你經歷了太多太多，表面上大公無私，暗地裡卻違法亂紀的腐敗分子。」

　　「所以，你才會覺得我也和那些腐敗分子一樣，也許別人會記恨你，但我不會，反而讓我看到了你的閃光點。」

　　「現在的你有了不小的改變，你有了更敏銳的觀察力，並且做事更加踏實，沒有了當初的急功近利，也不再先入為主。」

　　「這樣的成長，簡直是質的飛升，以後你絕對會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小王聽著周志高的稱讚，滿臉的受寵若驚，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謝謝，謝謝周行長的誇獎，我以後肯定更加努力。」

　　周志高沒有再多說什麼，而且小王也暫時不想離開，他要繼續在反腐小組內工作，而且他有著紀委的身份，行事更加方便。

　　於周志高而言，他的加入有百利而無一害。

　　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暑假，周洛汐放假了。

　　然後她鬧著要去找太爺爺，沒有辦法，周志高隻好陪著去休了幾天假，同時也給自己充充電。

　　一直處於高強度的工作，就算是鐵人也會疲憊，周志高就是如此。

　　他這些年來，基本上沒有清閑過，就算沒有什麼事做，他也會自己去找些與人民群眾利益相關的項目。

　　為了人民群眾可以過得更好，他是真的操碎了心。

　　去見劉老的第一天，周志高睡了一個好覺，有意將自己給灌醉，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等到下午劉老處理完政務回來，劉老笑呵呵的說，「志高，聽說你今天睡到中午才起床，看來這段時間在龍國總行那邊，確實將你累壞了。」

　　「關於你的情況，我們已經商議過了，龍國總行的問題已經基本上解決，接下來我們想讓你去另一個部門，國土資源管理局！」

　　「現在不少企業拿地出現了很多問題，他們以低價拿地，再以天價賣出去，從中獲取巨大的利益。」

　　「如果一切是合法合規還好說，但這其中的暗箱操作不少，有信心去勝任嗎？」

　　「對了，上一任國土總局的局長已經被帶走調查，以他犯的那些事，就算不槍斃也得判個十幾二十年，這輩子怕是出不來了。」

　　窗外的蟬鳴聲突然變得清晰，他望著老人鬢角的白髮，喉嚨動了動：「爺爺，您知道我從小就認死理，別人不敢碰的硬骨頭，我偏要啃一啃。」

　　劉老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直點頭：「好！就要你這股子愣勁。」

　　「不過這次不同以往，國土領域盤根錯節，前局長在位十年，培養了不少『自己人』。」

　　他從保險櫃裡取出一份文件，封面印著「國土領域腐敗專項整治」的紅色字樣，「上個月在西北某市，群眾舉報某房企強佔耕地建高爾夫球場，我們派人去查，調查組的車剛進城就被紮了胎。」

　　周志高翻開文件，裡面夾著衛星遙感圖，綠油油的農田上突兀地嵌著一片深綠的草坪，如同美玉上的瑕疵。

　　他想起在銀行時看過的土地抵押數據，某房企用同一地塊重複抵押三次，套取貸款數十億元——原來那些數字背後，是實實在在的良田被吞噬。

　　「爺爺，我想帶兩個人過去。」周志高突然說，「黎小璐擅長數據分析，小王有紀委背景，查起線索來方便。」

　　劉老沉思片刻，點頭同意：「行，我給你開個特例，讓他們以專項督查組的名義介入。」

　　「記住，到了地方別著急亮底牌，先摸清楚水有多深。」

　　周志高假期最後一天，周志高帶著家人回到京城。

　　周洛汐戀戀不捨地抱著太爺爺送的糖果罐，劉曉雅則在收拾行李時，悄悄往他的公文包裡塞了盒胃藥。

　　「聽說國土局的應酬多，」她輕聲說，「能推就推，別硬撐。」

　　周志高看著妻子眼底的擔憂，突然想起調查組進駐時，她每天變著花樣給他煲湯的情景，心頭一暖。

　　七月十六日，周志高正式走馬上任國土總局局長。

　　就職演講上，他望著台下交頭接耳的幹部，聲音洪亮：「從今天起，所有土地審批項目，必須經過三重審核——業務科室初審、專家團隊複審、紀檢部門終審。」

　　「誰敢在土地裡摻沙子，我就敢在他的仕途裡釘釘子！」

　　散會後，辦公室主任湊上來，滿臉堆笑：「周局長，晚上副市長想請您吃個便飯......」

　　周志高頭也不擡地打斷：「謝謝副市長好意，但我晚上要去基層調研。」

　　「對了，把近三年的土地出讓金收支明細給我，越快越好。」

　　李建國臉上的笑容僵住，半晌才擠出句「好的」。

　　當晚，周志高帶著黎小璐和小王，直奔郊區的土地儲備中心。

　　值班人員沒想到新局長會突然「突襲」，手忙腳亂地打開檔案櫃。黎小璐蹲在地上，快速翻閱著一本本厚重的台賬，突然指著某頁紙叫起來：「周局，您看這個！」

　　那是份土地出讓合同，受讓方是「昌盛置業」——又是這個名字！

　　周志高想起在銀行時查到的線索，這家公司曾參與陳世昌的洗錢網路。

　　合同上標明的地價是每畝50萬元，而旁邊的備註欄裡，用鉛筆寫著「實際成交價300萬，差價轉至XX賬戶」。

　　「通知經偵，連夜查封昌盛置業的財務室，」周志高掏出手機撥通林昊的電話，「另外，給我接省紀委書記，我要彙報緊急情況。」

　　小王握著錄音筆的手微微發抖，這是他第一次參與如此重大的案件，耳邊迴響著周志高就職時的話，突然明白什麼叫做「釘釘子精神」。

　　接下來的半個月，調查組如同手術刀般切入國土系統。

　　他們發現某開發區管委會擅自將工業用地轉為商業用地，每畝地價暴漲二十倍。

　　某地級市國土局局長，竟用偽造的土地批複文件，騙取銀行貸款上百億。

　　更觸目驚心的是，某貧困縣為了政績，將扶貧搬遷用地高價賣給房企，導緻數百戶村民無家可歸。

　　「這些人，眼裡哪還有老百姓！」黎小璐將一疊購房者維權的照片摔在桌上，照片裡，白髮老人坐在廢墟上抹淚，孩子抱著破碎的布娃娃不知所措。

　　周志高盯著照片，想起周洛汐在希望小學給孩子們發書包時的笑臉，突然抓起外套：「走，去現場看看。」

　　在那片被強拆的村莊裡，周志高踩著瓦礫走進臨時搭建的帳篷。

　　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抓住他的手，渾濁的眼睛裡燃起希望：「領導，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周志高蹲下來，輕輕拍著老人的手背：「大爺，您放心，我就是來解決問題的。」

　　他轉頭對小王說：「把村民的訴求一一記錄下來，三天內給他們一個答覆。」

　　回程的車上，黎小璐看著手機上的輿情信息：「周局，網上有人在帶節奏，說我們是『作秀』。」

　　周志高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農田，突然說：「通知宣傳部，明天召開新聞發布會，我要親自回答記者提問。」

　　新聞發布會上，面對記者尖銳的問題，周志高展示了一系列觸目驚心的數據和證據，最後舉起一份村民的皿書：「這不是作秀，這是人民群眾的皿淚！」

　　「從今天起，我們開通『土地維權直通車』，任何違法違規行為，都可以直接向我舉報。」

　　他的聲音在演播廳裡回蕩，電視機前，無數雙眼睛看到了這位新局長的決心。

　　一個月後，國土系統的專項整治取得階段性成果。

　　三十多名廳級幹部落馬，上百個違規項目被叫停，流失的土地出讓金被追繳回大半。

　　在慶功會上，小王舉著酒杯走到周志高面前，聲音顫抖：「周局，跟著您我才明白，什麼叫『把人民放在心上』。」

　　周志高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投向窗外。

　　遠處，新建的扶貧安置房正在封頂，工地上的紅旗迎風飄揚。

　　他想起劉老說過的「平衡」，現在終於懂得，真正的平衡，不是妥協退讓，而是用鐵腕守護公平正義，讓每一寸土地都能生長出希望，而不是滋生腐敗的溫床。

　　深夜，周志高坐在辦公室裡，批改著《國土空間規劃法》修訂草案。

　　為了更好的服務好人民群眾，必須得改，而且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