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周志高前來探望方晶，對這個女人他有厭惡，也有可憐。

　　方晶露出久違的由心而發笑容，對周志高說道，「周書記，謝謝你讓我感覺到了新生。」

　　「以前我犯了很多很多錯，感染的人員超過上百人，其實像我這樣的人，不應該繼續活在這個世上對不對？」

　　周志高神色一變，沉聲道，「不要瞎想，你是被算計的那個，並非你本性有那麼壞。」

　　「後面感染HIV後，你確實做了錯誤的事，但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不是腐敗分子，就是社會渣滓。」

　　「隻是這樣的方式方法不可取，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幫助我將那些違法亂紀的腐敗分子送進監獄，也算是你為人民群眾，為龍國做出了貢獻。」

　　而方晶卻說道，「我是一個罪人，在浪費國家資源，活著對於國家來說是一個累贅。」

　　「不過周書記放心，就算我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也會先贖罪。」

　　「那些違法亂紀的腐敗分子，還有違法犯罪的公司老總們，在沒有看到他們受到法律制裁前，我不會生出那個心思。」

　　「我有點累了，想要休息，周書記你去忙吧。」

　　周志高離開了方晶的病房，對於方晶他是厭惡的，可看到方晶現在的表現，又有些不忍。

　　可他不會意氣用事，這個女人確實犯下了大錯，就算不會被槍斃，等她交代好一切，這刑期也不可能短。

　　她的結局，大概率是死在監獄中。

　　回到車上，周志高新招的秘書楊靜說道，「周書記，其實方晶不是不能救贖，如果當初她被人算計時，早點吃了阻斷葯，可能就不會有問題了。」

　　「但等到她發現時，一切都遲了，她本是一個自愛的女生，結果卻成了人盡可夫，專門傳播HIV的毒母，這人生還真是世事無常。」

　　「現在酒吧夜場是重災區，那些出去尋歡作樂的男男女女，得性病的概率特別大，就連HIV的感染者，也是多不勝數。」

　　「可他們在沒有犯罪的前提下，我們又不好直接處理，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辦法，在這病毒傳播的問題上，有著相應的處理方式，這樣可以拯救不少像方晶這樣的女生。」

　　周志高望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楊靜遞來一份文件：「周書記，這是方晶供出的『客戶名單』，其中有七名國企高管，三名外資企業負責人。」

　　她指著其中一個名字，「這位宏遠集團的副總，曾在望海山莊與方晶多次接觸，現在已經確診感染。」

　　「宏遠集團？」周志高想起廖永超案裡的關聯企業，「通知審計署，徹查宏遠的海外資金流向。」他想起方晶病房裡那台光能治療儀，「楊靜，你說的阻斷葯普及問題，讓衛健委做個方案，我要在高危場所試點發放。」

　　三天後，周志高主持召開專題會議。衛健委主任指著PPT上的統計數據：「周書記，據估算，龍國每年新增HIV感染者中，有37%是性傳播，其中25-35歲青年佔比最高。」

　　他翻到下一頁，「現有阻斷葯價格在2000-5000元不等，普通民眾難以負擔。」

　　「免費發放。」周志高斬釘截鐵地說，「在酒吧、夜店等場所設置自動發放機，配套匿名檢測服務。」他想起方晶說的事件，「再加一條，對未成年人實施強制檢測告知制度——但凡發生高危行為，醫療機構必須通知監護人。」

　　散會後，李固拿著份加急電報走進來：「周書記，白頭鷹官方突然宣布，將方晶列為『國際犯罪嫌疑人』，要求引渡。」

　　電報附件裡是馬庫斯的翻供錄像，「他改口說方晶是龍國派去的間諜，故意傳播病毒嫁禍白頭鷹。」

　　周志高將電報摔在桌上：「告訴白頭鷹駐華使館，方晶是龍國司法管轄範圍內的證人，誰敢動她，就把馬庫斯參與『生物滲透計劃』的證據公之於眾。」

　　他想起方晶手腕上的「正」字刻痕，「通知監獄局，給方晶調換單人病房，增加光能治療頻次。」

　　一周後，周志高再次探望方晶。病房裡的光能闆發出柔和的藍光，方晶正在閱讀法律書籍。

　　「周書記，」她舉起一本《刑法》，「我在學怎麼舉報那些買兇下藥的人。」床頭櫃上放著洛汐畫的卡片，畫著戴著口罩的醫生和患者手拉手。

　　「白頭鷹想引渡你。」周志高觀察著她的反應。

　　方晶突然笑了，那笑容裡沒有了以往的癲狂：「他們怕我說出更多事。」

　　她從枕頭下拿出份手稿，「這是我整理的『客戶心理分析』，那些找小姐的官員，90%都有貪腐行為。」

　　「很好。」周志高接過手稿，「你配合紀委寫份材料，就叫《權色交易背後的腐敗邏輯》。」

　　他指著窗外的光能闆，「知道嗎？這種闆子現在也用於艾滋病治療，光能照射能增強免疫力。」

　　方晶摸著光能闆的表面，眼神裡充滿驚奇：「就像給身體充電？」

　　周志高點點頭，想起梅市礦場的老礦工們：「對，就像礦工給設備充電。其實人心也需要充電，不能讓黑暗把它充滿。」

　　這時，護士進來做例行檢查。方晶主動伸出手臂，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疤痕。

　　「周書記，」她突然說，「等我交代完所有事，如果還活著，能不能申請去礦場做義工？我想看看光能闆是怎麼發電的。」

　　周志高的心猛地一顫，想起陳大爺的「光明石」。

　　「隻要你好好改造，」他站起身，「梅市礦場的光能基地需要志願者。」走出病房時，他對楊靜說：「通知教育部，在中學開設定向健康教育課，就用方晶的案例做反面教材，但要隱去姓名。」

　　一個月後，龍國首個「光能防艾」試點在京城夜店區啟動。

　　自動發放機裡的阻斷葯旁，放著洛汐畫的宣傳畫：「危險行為後72小時，這裡有救命葯」。

　　監測數據顯示，試點首月就有237人領取了阻斷葯，其中17人檢測出HIV陽性，及時得到了治療。

　　周志高不知道，當他在辦公室簽署「全民防艾」法案時，洛汐正在設計「光能防艾手環」。

　　手環上刻著「72小時」的字樣，旁邊畫著閃耀的太陽。

　　第二天清晨，周志高走進發改委，看見「全民防艾」系統的屏幕上跳出新數據：「周主任，阻斷葯發放機啟用三個月，高危行為感染率下降41%，方晶提供的線索已協助查處17起腐敗案件。」

　　他握著滑鼠的手頓了頓，望向窗外——梅市礦場的光能闆在朝陽下熠熠生輝，那些由科技和民心共同凝聚的光，正穿透艾滋病傳播的陰霾，照亮每一個可能被黑暗吞噬的靈魂，也構築起龍國公共衛生安全的堅固防線。

　　此時的監獄醫療區，方晶正在光能治療艙裡記錄身體指標。

　　護士遞給她一份《梅市礦場志願者申請表》，她撫摸著表格上的「光能基地」印章，第一次在臉上看到了對未來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