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高走訪各地，主要就是調查清楚，各個礦產公司是否有違規情況。

　　同時，還向當地民眾打聽，一是看有沒有什麼傳言，二是想知道礦產公司在當地的名聲如何。

　　龍國有句古話，叫做空穴不來風。

　　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說明肯定是做了什麼，這才會有流言飛起。

　　這天，周志高來到北部地區的梅市，在當地有著諸多礦產資源，很多礦老闆在這裡生存且發財。

　　當地也有不少工人，成為礦產公司的挖礦工人，不說能賺多少錢，但也能混個溫飽。

　　在自己的家門口賺得到錢，對於當地百姓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事情，他們非常滿足。

　　「周部長，這十七家都是梅市比較大的礦產公司，他們涉及的礦產資源很多，有山煤礦、銅礦、金礦等等。」梅市書記笑呵呵地說道，對周志高極為客氣。

　　「我知道周部長想查的是什麼，這些老總我覺得還是可以的，應該沒有違法犯罪。」

　　「而且，他們對當地的經濟提升，也有著不小的貢獻。」

　　周志高點點頭，這是他讓梅市書記舉行的會議，召集梅市排名比較靠前的礦產公司老總。

　　絕對是屬於先禮後兵，如果他們沒有問題還好，要是他們中誰有問題，也可以在一次會議中，看出一些端倪。

　　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周志高的眼光是很毒辣的，可不會讓他們忽悠到自己。

　　「各位礦產公司的老總，你們好。」周志高開門見山，並沒有藏著掖著，「相信大家已經得到消息，知道我來找大家是為了什麼。」

　　「得到組織上的信任，我周志高現為能源部的負責人，每年我們龍國流失出去的各種礦產資源，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哪怕已經嚴重處罰，可是很多人依舊鋌而走險，他們不顧一切的走私龍國的礦產資源。」

　　「而源頭就是我們的礦產公司，我不是說各位在座的老總們，已經出賣自己的祖國，但也保不準其中有人這麼做過。」

　　「天金礦產的董事長你們應該聽說過，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奈何他是一個吃裡扒外的賣國賊。」

　　「將龍國多種重要礦產資源走私給境外勢力，給龍國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也許你們以為他關個幾年就行，實際上卻是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罰沒所有資產，且會進行槍斃！」

　　嘶！

　　聽到周志高說完天金礦產董事長的下場，他們確實有點被嚇到，以前他們還真以為隻是關個幾年，罰一些錢。

　　現在看來，事情比他們想象中的嚴重得多。

　　會議室裡的水晶吊燈突然閃爍了一下，映得十七位老總的臉色忽明忽暗。

　　坐在前排的煤礦大亨王胖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金鏈子，那串拇指粗的黃金在他肥胖的手指間發出咔嗒聲。

　　周志高的目光掃過眾人，注意到東南角的銅礦老闆李建國——他的右手正反覆摩挲著西裝口袋，那裡明顯鼓著一包東西。

　　「周部長，」王胖子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大肚子把真皮座椅撐得吱呀作響，「我們梅市的礦企可都是根正苗紅的，就說我那煤礦吧，去年還給山區小學捐了二十萬呢！」

　　他從鱷魚皮錢包裡抽出張紅色錦旗的照片，邊角卻露出半張境外銀行的對賬單。

　　周志高接過照片，指尖在錦旗上「扶貧楷模」四個字上停頓片刻。

　　「王總真是熱心腸，」他笑了笑，將照片放在桌上，「不過我聽說，您煤礦的瓦斯監測系統，上個月剛被安監局查出三次超標？」

　　王胖子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肥厚的耳垂漲成了紫紅色。

　　這時，李建國突然咳嗽起來，他從口袋裡掏出個鐵皮藥盒：「周部長，我這老毛病又犯了，先吃顆葯。」

　　周志高盯著他顫抖的手指——那雙手在打開藥盒時，碰掉了桌下的公文包，裡面散落出幾張英文文件，擡頭印著「白頭鷹礦產貿易公司」的logo。

　　「李總這是……」周志高彎腰撿起文件，發現裡面是份銦錠採購合同，簽署日期正是梁天成被捕後第三天。

　　李建國的臉瞬間煞白，藥盒「當」地掉在地上，白色藥片滾到周志高腳邊。

　　「我……我這是替朋友代收的……」他的聲音像被掐住的公鴨。

　　梅市書記的笑容也掛不住了，他掏出紙巾擦著額頭：「周部長，這……這可能是個誤會，李總一直是我們市的納稅大戶……」

　　周志高沒理會他，而是走到會議室的落地窗前，梅市的礦場在陽光下像片瘡疤，遠處的運礦卡車正排著長隊駛出市區。

　　「各位，」周志高轉過身，手裡捏著那幾張英文合同，「我來梅市前，收到過這樣一封信。」

　　他示意小雲播放投影，屏幕上出現封匿名舉報信：「梅市鐵礦夜間總有『廢料車』出境，車鬥裡裝的不是礦渣，是精選的鐵礦石。」

　　坐在後排的鐵礦老闆趙老四突然站了起來，椅子腿在地闆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周部長，這肯定是誣告！」他的陝西口音帶著顫音，「我趙某在梅市開礦二十年，從沒幹過虧心事兒！」

　　周志高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勞力士——那是款限量版金錶，錶盤上鑲著十二顆碎鑽。

　　「趙總這塊表，」周志高指著他的手腕，「應該是用走私的金剛石切割的吧？」

　　趙老四猛地縮回手，撞翻了旁邊的茶杯，茶水濺在他定製的西裝褲上。

　　會議室裡死一般寂靜，隻有牆上的石英鐘在滴答作響，像死神的倒計時。

　　「周部長，」一直沒說話的金礦老闆陳默突然開口，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著精光，「您說的這些，都是捕風捉影。

　　我們礦企為國家交稅，解決就業，總不能因為幾句謠言就被定罪吧？」他從公文包拿出疊文件，「這是我們金礦的完稅證明，您要不要過目？」

　　周志高接過文件，卻發現最底下夾著張出入境記錄——陳默上個月剛從東南亞某國回來，同行的還有白頭鷹情報局的一名特工。

　　「陳總這趟出國，」周志高敲了敲記錄，「是去考察金礦還是……談走私生意？」

　　陳默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露出鏡片後驚恐的眼神。

　　突然，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兩名特偵隊員扶著個渾身是傷的老人走進來。

　　「部長，」隊長氣喘籲籲，「這是梅市鐵礦的老礦工，他說有重要證據要交給您。」

　　老人拄著拐杖，渾濁的眼睛盯著在場的礦老闆們，突然咳出一口皿：「他們……他們把高品位鐵礦石摻在礦渣裡，用『廢料車』運出去……」

　　王胖子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老人，卻被周志高一把攔住。

　　「王總這是做什麼？」他的眼神像冰一樣冷，「怕老人說出真相？」

　　王胖子的手停在半空，肥胖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這時，周志高的手機震動，是安全部門發來的加密信息：「梅市港口監測到異常貨船，疑似裝載走私礦產。」

　　「來人！」周志高猛地一拍桌子，「把涉嫌走私的幾位老總帶走調查！」

　　特偵隊員立刻上前控制住王胖子、李建國和趙老四，陳默卻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打火機，想點燃桌上的文件。

　　周志高眼疾手快，抄起煙灰缸砸在他手腕上，打火機「啪」地掉在地上。

　　「周部長！」梅市書記嚇得癱在椅子上，「我……我真不知道他們……」

　　周志高沒理他，而是走到老礦工身邊，扶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大爺，」他遞過溫水，「您放心，那些害您受傷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老人渾濁的眼睛裡突然湧出淚水，抓住周志高的手：「我兒子……就是因為揭穿他們，才『意外』死在礦洞裡的……」

　　傍晚，周志高站在梅市鐵礦的礦洞前，夕陽把礦坑染成皿色。

　　老礦工的兒子就是在這裡「失足」墜亡，礦方給的解釋是「違規操作」。

　　他撿起塊帶皿的礦石，上面還留著掙紮的痕迹。「部長，」特偵隊長走來，手裡拿著份化驗報告，「從『廢料車』裡截獲的不是鐵礦，是純度99%的銦錠，和梁天成走私的一模一樣。」

　　周志高望著遠處正在裝貨的貨輪，那艘船正準備駛往白頭鷹在東南亞的港口。

　　「隊長，」周志高將帶皿的礦石放進證物袋，「通知海關，扣押那艘貨輪，通知紀委，徹查梅市相關部門。」

　　他想起會議室裡那些顫抖的手和驚恐的眼神，突然明白，這場戰鬥不僅是查案，更是在守護一個國家的尊嚴。

　　深夜，周志高回到臨時住處，看見桌上放著老礦工兒子的日記本。

　　年輕人在最後一篇日記裡寫道：「今天看到白頭鷹的專家來礦上『指導』，他們說龍國的銦應該賣給他們，因為『我們更會利用資源』。

　　我呸！這是我們龍國的寶貝，憑什麼給他們？」

　　周志高合上日記本，走到窗邊。

　　梅市的礦場燈火通明，像一片燃燒的金色海洋。

　　他想起白天老礦工抓住他的手，那雙手布滿老繭，卻異常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