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奇表示很贊同，「對，一起去吧。」

　　去了他母親的公寓，在他眼皮子底下，唐野想幹壞事都幹不了！

　　唐野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他可隻有這半天的時間。

　　兩個人不應該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膩歪膩歪麼？

　　去找什麼孫教授？「小玥，你……你找孫阿姨的事很急嗎？」

　　唐野想說，如果不著急的話，能不能等明天，今天下午的時間留給他。

　　沈玥瞅著唐野一臉幽怨的樣子，當然看出了他的意思，但是今天，是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機會，顧嘉奇也在，所以她不能錯過。

　　「我們就去一會兒，馬上就出來好不好？」沈玥抱著他的胳膊，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乞求他。

　　饒是唐野心底再不樂意，都沒法對著這樣撒嬌賣萌的媳婦說個不。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行，那我們待一會就出來啊。」他不妥協還能咋地！

　　「嗯，馬上就出來，一會兒你想去哪就去哪。」

　　想去哪就去哪！

　　唐野痞帥的俊臉上露出一邪肆表情，既然這樣，那他可得好好想想，一會該去哪。

　　顧嘉奇在一旁不耐煩的催促，「要走就快點，拖拖拉拉的。」

　　一看到唐野這貨一臉淫蕩的風騷樣，他心裡就不爽！

　　當初說好的一起當個軍中王老五，可現在就剩他一條單身狗。

　　單身狗也就算了。

　　他不是發愁找不到對象。

　　隻是他心底不知不覺間，就有了一個人。

　　那冷冷的，不可一世的眼神，孤傲的，冷艷的，涼銳的，無一不騷動著他火熱的內心。

　　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另他煩躁！

　　唐野此時心情很美麗，難得沒跟顧嘉奇計較。

　　剛要往校門方向走，沈玥看到校門口附近有賣水果的，

　　打算過去買點水果拿給孫茹，「你們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過來。」

　　她速度很快，片刻功夫，就提過來一袋子蘋果加香蕉。

　　她今天名義上可是去找孫茹幫忙的。

　　總不能空著手，手上提溜點東西，顯得更有誠意，更真實。

　　三個人直奔孫茹公寓。

　　孫茹這個點剛睡完午覺起來，正在看書。

　　聽到敲門聲，她過去打開門，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三張熟悉的面孔時，驚呆了一把。

　　「嘉奇，唐野還有沈玥，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顧嘉奇自顧自的鑽進了屋，「媽，我通過考核了，今天正好有半天假，過來看看你，至於他倆，當然也是過來看你的。」

　　孫茹趕緊招呼唐野和沈玥，「嗯，快進來，今年我這公寓裡，真的是比往年要熱鬧多了，你們這些孩子們，時不時的過來走動一下，讓我這房子裡都感覺沒那麼冷清了。」

　　孫茹看到唐野手上提著的水果，客氣道，「你們人過來就行了，怎麼還買東西？」

　　「孫阿姨，沈玥買的。」

　　這是沈玥和唐野首次同時出現孫茹面前，沈玥知道孫茹肯定早已知曉倆人的關係，所以此刻還是有些小尷尬，畢竟，唐野之前和顧雪有過婚約。

　　得虧孫茹是個教授，明事理，若是換作旁人，心底對她肯定會有意見，更別說還讓她幾次三番的來公寓。

　　這樣通情達理的教授是她的親生母親，沈玥從心底感到欣慰。

　　幾個人各自落座，孫茹微笑著問，「怎麼樣？你們倆這兩天吃了不少苦頭吧？」

　　顧嘉奇懶散的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還行吧，就那樣，反正是通過了。」

　　顧嘉奇說的輕描淡寫，那些苦，他不想讓母親知道。

　　不然他媽得心疼到哭！

　　唐野也開口，「孫阿姨，這兩天還好，可能真正的苦頭還在後面，聽說猛虎特戰隊的受訓特別殘酷，兩個月下來，能留下的也都會脫一層皮，期間動不動就會被淘汰。競爭相當激烈。」

　　孫茹笑道，「不管結果如何，凡事儘力就好，年輕就好好鍛煉一番，不給你們的人生留下遺憾就可以了，其實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唐野贊同的豎起了大拇指，「孫阿姨不愧是教授，您這番話說得很對，隻要努力了就不後悔。」

　　顧嘉奇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唐野你就會拍馬屁，這可不是你風格呀，你這不是將自己所有的後路都堵死了嗎？如果淘汰了你真能這麼淡定的回來？」

　　唐野痞痞一笑，「那有什麼不能的，不過……」他一臉自信，「以我這能力，想淘汰估計……難！」

　　唐野一句話聽的大家忍俊不禁，不過，唐野也的確，有那個能力！

　　「你這孩子，怎麼一點不知道謙虛呢，不過你有能力是真的，年輕輕就是團長了，你媽說起你呀，滿臉的驕傲。」

　　孫茹問了顧嘉奇和唐野部隊的一些事情，沈玥全程坐在旁邊，隻聽他們聊天說話，看得出孫茹和唐家關係不錯，對唐野也很疼愛。

　　聊了一會兒唐野就有些坐不住了，因為他心裡還想著其他事……和小媳婦過二人世界的事。

　　「小玥，你不是說有事找孫阿姨嗎？」他看了眼沈玥，提醒道。

　　「嗯，對，我是有些事要請孫教授幫忙，聽大家聊天，我差點都忘了。」

　　沈玥將手塞進風衣兜裡，然後手摸到了兜裡的小信封。

　　她內心掙紮了片刻，最後心一橫，直接將東西從兜裡掏了出來。

　　「孫教授，上次過來的時候，您不是說會幫我打聽關於我養母在帝都哪裡做保姆的事兒，今天我正好將她的照片帶過來了，您幫著看一下，希望您能從你認識的朋友圈裡打聽一下，是否有人見過她，隻要找到那戶人家，我的親生父母應該就能找到了。」

　　沈玥說的誠懇又禮貌，手心裡卻已經緊張的滲出了一層薄汗。

　　孫茹瞭然，「哦，這事啊，我心裡一直記著呢，既然照片拿過來了，我回頭拿到我朋友們那，給大家傳著看一下，說不定誰就見過她呢。」

　　「那我先謝謝孫教授。」

　　沈玥沒著急去拆信封裡的照片，而是將信封放到了桌上。

　　「對了，你養母叫什麼名字？多大年齡？」孫茹問。

　　沈玥認真的回道，「孫教授，我養母她叫王琴，今年42歲，20年前在帝都當保姆，我的生日在12月份，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真實的出生日期還是她帶我回農村後，隨便給我記著的生日。」

　　「王琴？」

　　聽到這個名字，孫茹意外的擡頭看了沈玥一眼，似乎感覺這個名字好熟悉。

　　「對，叫王琴，我們老家是秦安縣沈家村的。」

　　隨著沈玥的話，孫茹的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但隻是一瞬，快的讓她抓不住。

　　她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心裡隱隱覺得有什麼久遠的回憶要從腦海裡冒出來。

　　一旁的顧嘉奇隻是有些奇怪，他不知道沈玥的身世，隻是聽到她說養母，又要找親生父母什麼的。

　　頓時反應過來，沈玥的身世可能有些複雜。

　　唐野因為什麼都知道，所以臉上並沒有什麼驚愕的表情。

　　隻是心裡卻有些愧疚，說好他替沈玥打聽身世的，然而，自己進了特戰隊，忙得什麼都顧不上。

　　不過如果這事有孫阿姨的幫忙，那麼找到沈玥的親生父母，應該指日可待。

　　畢竟20年前，他們也就是三四歲的小孩，而孫阿姨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朋友也和她年齡都差不多，她打聽起來會方便很多。

　　孫茹到底是教授，腦子很靈活，記憶力也不錯。

　　幾分鐘的功夫，她腦海裡已經回憶起了以前的一些人，一些事。

　　隨後她的臉色微變。

　　甚至心裡隱隱有些什麼念頭不受控的冒出來。

　　但她搖搖頭，及時止住了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此時沈玥沒有放過孫茹臉上的表情。

　　她捕捉到孫茹臉色微微的變化，心情忐忑之極，她……是想起什麼了嗎？

　　沈玥直接拿起桌上的信封拆開，將裡面兩張王琴的照片掏出來，這是莫眼用最新款的傻瓜相機拍的，王琴那張臉被拍的相當清晰。

　　沈玥沒再猶豫，直接將照片遞到了孫茹手上，禮貌的開口，「孫教授您看這就是我養母的照片，這是她的近照，和20年前肯定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人的大概臉部輪廓應該沒變，照片麻煩您拿著，有時間在你認識的朋友當中，幫我側面打聽一下。」

　　孫茹拿著沈玥遞給她的照片，拿到眼前去看照片上的人。

　　然後……

　　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她瞳孔頓時一縮，整個人臉色突然蒼白，身子直接一晃，手指顫抖著，照片都掉到了地上。

　　她驚恐的睜大了雙眼，滿臉震驚。

　　「這……這怎麼可能？」她喃喃自語。

　　剛才，在沈玥提到王琴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心底就有種熟悉感。

　　當時她的心底已經隱隱有了些自己不願意去承認和面對的念頭。

　　而此時看到這張照片，看到照片上那張雖然因為時隔多年，看起來陌生但又透著熟悉的臉。

　　從你的心底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假設。之前沈玥說過的關於她身世的那些話她都記著。

　　她知道沈玥的養母是在當保姆的時候，對調了僱主家的孩子。

　　所以隻要找到那家僱主，就算找到了沈玥的親生父母。

　　可是……

　　她剛才居然看見了誰！

　　這個女人，不就是當年在他們孫家做了兩年保姆的人麼？

　　「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孫茹坐在沙發上，頭靠著沙發背，臉色相當難看。

　　這個時候沈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孫茹認識王琴。

　　看這樣子以前應該還挺熟，不然不可能時隔20年，一看照片就能一眼認出她來。

　　當然人到了一定年齡後，相貌就不會再有太大的改變。

　　所以隻要腦海中有這個人，那麼再次相遇，是會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顧嘉奇看著孫茹的模樣，擔憂的趕緊問她，「媽，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孫如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剋制住了內心的複雜情緒，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疲憊，「我沒事，就是剛才有些頭暈。」

　　她坐在沙發上緩了幾秒，整個人慢慢冷靜下來，臉色也恢復如初，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內心此刻翻滾著怎樣的波濤洶湧。

　　「沈玥，你確定這真的是你養母？」孫茹艱難的朝著沈玥問道。

　　沈玥輕笑道，「是的，孫教授，王琴是我養母，我們家是沈家村的，我跟她一起生活19年，怎麼可能認錯人呢？」

　　「她真的說……當年在僱主家做保姆的時候，和主人對調了孩子？」孫茹再次發問。

　　她真的不敢相信，這種事竟然會……和自己扯上關係。

　　沈玥此時臉色有些暗淡，「這是我無意間，聽到了她和我養父的講話，因為當初她為了讓我給我家裡的傻哥哥換親，要將我嫁給鄰村的一個死了兩個老婆的獸醫，我養父不同意，他們吵架的時候，無意間說出了我的身世。

　　這件事不會有誤，因為他們在家，不止一次說漏過嘴，我養母對我也成見很深，從小就不喜歡我，但我之前沒往那方面想過，直到我參加高考以後，她想讓我妹妹頂替我上大學。而且我養母和她的親生女兒，一直都保持著聯繫，對方好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關於我高考成績的事，也是我養母的親生女兒，在背後打點著讓我妹妹沈琳頂替我。

　　隻是高考結束後，我無意間遇到了唐野，他幫我解決了這事兒，還拿到了錄取通知書，他們才沒得逞。」

　　沈玥緩慢而平穩的說著這些話。

　　她的臉上表情很淡，語氣也很平淡。

　　而作為聽眾的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遠沒有她那麼平靜。

　　尤其是唐野，在他聽到沈玥那黑心的養母一家，竟然打算將她嫁給比她大了二十多歲，死了兩個老婆的獸醫。

　　他憤怒的拳頭緊握，手背青筋暴起，他咬著後槽牙，忍不住低咒，「混蛋。」

　　唐野甚至突然慶幸，慶幸自己曾經受傷，暈倒在那個山頭。

　　慶幸自己和沈玥相遇，幫她去教育局拿到了她的成績單。

　　如果他沒有出現，沈玥的成績一旦被頂替。

　　他們倆這輩子都沒有緣分。

　　她或許都從農村出不來。

　　唐野想到這，心底竟然一陣後怕。

　　他伸手，大掌直接握住了沈玥的手。

　　無聲的告訴她，他在。

　　顧嘉奇聽著沈玥的敘述，心裡也挺不是滋味兒。

　　滿滿的同情和心疼。

　　沒想到這姑娘，看起來經常笑眯眯的樣子，以前竟過得如此坎坷。

　　而此時，唐野和顧嘉奇的神色再難看，也比不上孫茹。

　　隨著內心的那個預感越來越強烈，加上聽到沈玥剛才的那些話，她的心抽痛的厲害。

　　感覺有什麼她不願承認又不得不承認的真相從心底蹦出來。

　　她的內心翻滾著。

　　不禁又想起了顧嘉奇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沈玥長得像她年輕時候的樣子。

　　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沈玥的養母王琴，就是當年在她娘家做過保姆的那個女人。

　　她在孫家當了將近兩年的保姆。

　　後來在她哥出事的那一年，這個女人以懷有身孕回家養胎為由，離開了孫家，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

　　隻是沒想到20年以後，她竟然以這樣呃呃呃方式，再次聽到她的消息，看到了她的照片。

　　孫茹的內心，此時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但是，事關重大，她根本不敢往深了想。

　　真的是細思極恐。

　　如果內心那個假設是真的，那麼……

　　她真的不敢想下去。

　　唐野注意到了，孫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的臉蒼白的厲害，看起來沒有一絲皿色，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孫阿姨，您身體不舒服嗎？」

　　「啊？」孫茹被唐野的聲音驚的回過神來，她眼神閃爍了一下，「我沒事，可能中午睡太久了，有些頭暈。」

　　唐野點頭，「那您應該多休息。」

　　「小玥，要不我們早點回去吧，讓孫阿姨休息會兒。」

　　「行，那孫教授我們先走了。」沈玥怎麼會沒注意到孫茹的神情。

　　她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消化去理順這一切。

　　孫茹是個聰明人，既然她認識王琴，那麼，其他的事，她絕對會聯想到的。

　　她也不指望孫茹一時半會兒就接受那樣一個突如其來的現實。

　　就算相信了，她願不願意承認，接受，也是另外一回事。

　　「媽，那我也回家睡覺了，明天早上就走，你注意休息，平時別老趴在那寫什麼稿子，咱們又不缺錢，不知道我爸在家不？我回去得跟他打個招呼。」

　　唐野和沈玥要走，顧嘉奇也打算離開，他真的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孫茹卻攔下了他，「嘉奇，讓唐野和沈玥先回去，你先留下，我有點事要跟你說。」

　　顧嘉奇好奇，「媽，啥事啊？」

　　孫茹看向要出門的倆人，臉上勉強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唐野，沈玥，那我就不留你們了。」

　　「嗯，孫阿姨再見。」

　　沈月和唐野出了孫茹的公寓。

　　兩個人一走，孫茹直接癱坐在沙發上，臉色比之前更難看。

　　顧嘉奇不覺擔心，「媽，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孫茹靠在沙發上，神色凝重，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我沒事，嘉奇，接下來，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這件事就咱倆知道，你要保密，回家跟你爸和顧雪都不許透露一個字，知道嗎？」

　　顧嘉奇很少見到他母親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他立刻坐直身子，認真的聽孫茹講話。

　　「媽，你說。」

　　孫茹看著他，問，「你之前有說過，沈玥長得像我年輕時下鄉當知青那會兒的樣子是不是？」

　　顧嘉奇點頭，「沒錯啊，特別像，尤其是眉宇之間，跟你當年穿著軍裝的照片最起碼有六分相像。」

　　孫茹聞言，面色更加痛苦，她停頓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嘉奇，剛才沈玥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她現在的父母並非她的親生父母，她的養母在20年前帝都一戶人家做保姆的時候，生下自己的孩子和主人家的孩子偷偷對調，這一點你應該也知道了。」

　　「嗯，剛才沈玥說的，我大概聽明白了。」

　　顧嘉奇不明白，這跟他母親有什麼關係？她怎會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

　　「沈玥給我拿來了她養母的照片，讓我幫忙在帝都打聽一下，看能否找到她養母當年的那家僱主。」

　　孫茹說到這，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顧嘉奇艱難的開口，「剛才我看到這個照片上的女人，竟然是20年前在你外公家當了兩年保姆的那個人。」

　　「可是你外公外婆家，並沒有人在20年前生過孩子，除了我！」

　　顧嘉奇腦瓜子很靈活，沈玥的一番話說下來，他全都理清楚了，此時聽著孫如說，王琴當年給僱主換過孩子的事，他驚恐的睜大眼，看著他母親，「所以，媽，你的意思是有可能顧雪……」

　　孫茹疲憊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腦子裡很亂，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沈玥的話，還是說這件事，另有隱情？」

　　她揉著太陽穴，從內心不願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樣的事，太匪夷所思了，也牽扯重大，我們不能草率的妄下結論。」

　　相比此時痛苦又淩亂的孫茹，顧嘉奇要理智的多。

　　畢竟從情感上來講，哥哥和母親有著實質性的區別。

　　他很快做出反應，「媽，既然你心裡有疑問，那麼我們應該先私底下做個親子鑒定，你覺得怎麼樣？」

　　孫茹被他的話一驚，「嘉奇，你的意思是……」

　　說實話，她隻是心存懷疑，根本不敢往深處想。

　　可顧嘉奇居然如此果斷。

　　「既然沈玥是你的學生，她和您走的比較近，那麼，搞到她的頭髮樣本之類的應該不難，你先偷偷做一個你和沈玥，還有你和顧雪的親子鑒定，一切用科學依據來說話，在這之前，此事就咱倆知道，不要對任何人聲張。」

　　孫茹完全沒有主意，隻得聽兒子的，「看來，要弄清楚真相，也隻能如此了。」

　　「媽，剛才沈玥的話你還記得嗎？她說她的養母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直有聯繫，所以，萬一，我是說萬一，親子鑒定出來，我們和沈玥的確有皿緣關係的話，那麼顧雪，就得防著了！」

　　顧嘉奇神色嚴肅，縝密的分析著這件事，臉上還哪有平時兇無點墨的二哈模樣。

　　「小雪……她怎麼會？她隻是一個不到20歲的小姑娘，她……」

　　孫茹打心底不願相信，顧雪竟然城府那麼深。

　　顧嘉奇輕握住他母親的手，安慰她，「媽，在結果沒出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設，你心情放輕鬆，或許是我們想錯了，沈玥的身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也說不定。」

　　孫茹沒有說，其實這一刻她倒是有隱隱的期待，期待沈玥，其實就是她的女兒。

　　那種毫無理由的親切感，讓她本能的想和沈玥有些什麼關係。

　　可另一方面，如果這個假設成功，她恐怕根本沒辦法面對自己。

　　和沈玥幾次接觸，她大概已經了解了她以前的生活。

　　作為一個外人，她對她既心疼又同情。

　　甚至在心底吐槽過沈玥的親生父母，覺得他們簡直不配當家長。

　　是有多粗心，才會連自己的孩子被人偷換了都不知道。

　　可，如果那個粗心的母親是她自己……

　　那她怎麼能原諒自己？

　　一個因為自己的疏忽讓親生女兒流落在外，遭受了那麼多苦難，吃盡了苦頭的母親，怎麼能叫人原諒？

　　可是事到如今，她沒法逃避。

　　若是那荒謬的事的確發生在了他們身上，那……

　　她會傾盡所有去贖罪，彌補。

　　哪怕她恨不得殺了自己。

　　孫茹內心波濤洶湧的一陣翻滾以後，反而平靜下來，她擡頭，看向顧嘉奇，「那這件事，就按你說的做，我正好在醫學院有個同學，這件事我會委託他，嘉奇，切記暫時保密。」

　　顧嘉奇認真的點點頭，「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要離開，所以此時隻能有你一個人來承擔，不管怎樣，結果出來以後，你都要想辦法通知我。」

　　雖然他此時比孫茹冷靜，但心底，其實也是無比震驚。

　　但又覺得如果此事屬實，似乎也說得通。

　　小時候，他和顧雪的關係很好，很親密。

　　可後來，顧雪變了！

　　變的虛偽，沒有了真性情。

　　總是用一副知書達禮，甜美柔和的模樣面對所有人。

　　他一直從心底不解，好好的妹妹為何會變的如此虛情假意，和他這個當哥的也有了無形的隔膜。

　　現在，或許，從這件事上，他找到了答案。

　　因為，顧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怕家裡人發現，所以開始偽裝自己。

　　將自己包裝的毫無缺點，從來不會讓人知道她真實的想法，心思，和家人拒絕太親密。就是怕他們發現她的身世。

　　小小年紀，簡直可怕。

　　顧嘉奇遲疑了一會，又問道，「媽，這件事我們是不是應該告訴我爸？」

　　孫茹搖頭，「等鑒定結果出來以後吧，如果此事確實存在，到時候肯定需要跟你爸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