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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他喜歡的那隻雲雀飛走了

  

  明歌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自己的心願,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最後隻能作罷,笑眯眯地坐在藏書閣頂樓的地闆上,讓風眠洲寫。

  「你幫我許願吧。」

  風眠洲墨都磨好了,見狀筆尖一頓,擡眼看她:「還能代替許願?」

  明歌帶著幾分的醉意點頭,笑眯眯道:「當然可以呀,也沒有規定不能代替別人許願,你寫好了心願,然後後面再加一句,這也是月明歌的心願,那就可以啦。」

  風眠洲低低笑出聲來,兇腔笑得隱隱震動:「你這是懶得想?」

  明歌眨著眼睛,將他晃來晃去的臉按住,笑得眼睛都變成了小月牙:「被你發現了,我好睏呀,腦袋一點都想不動。」

  風眠洲將她歪歪倒的身子扶住,讓她枕著自己,撫摸著她的髮絲,低聲說道:「睡吧,我幫你許願。」

  明歌用小臉蹭了蹭他柔軟的衣服,心滿意足地說道:「你真好呀,風眠洲。」

  風眠洲笑笑不說話,見她睡著了,而且酒勁上來,還打著小呼嚕,如同一隻嬌貴的小貓咪,心頭越發柔軟。

  他提筆在孔明燈上寫道:「願她,永不受紅塵之苦。」

  孔明燈放飛,飄飄蕩蕩地飛向天際,大長老爬上藏書閣時,就見那一隻紅色的孔明燈從眼前飛走,上面寥寥數語,道不盡的情愫。

  「月老先生。」風眠洲見他到了,下意識想起身,結果明歌的腦袋枕在他的腿上,頓時僵住了。

  怎麼會有種私會被人當場捉姦的感覺?

  大長老:「無妨,我隻是上來看星星,看星星!」

  大長老乾笑了兩聲,他怎麼會被那小老頭灌醉,不過是脫身的借口,出門在外,不能說滴酒不沾,但是也不可能喝的酩酊大醉,誤了正事。

  得知明歌回來,他本想帶她回客棧休息,但是見到這一對年輕人相處的模式,他忽而有些不忍心了。

  就算在大月國,小國主也是下山下海,鬧的整個大月山雞飛狗跳的主,極度愛熱鬧的人,本身也是極度孤獨的人,他從未見過月牙兒這般信任一個人,能在他身邊毫無戒備地喝醉,睡覺,還能與他一起逛燈會,看煙火,放孔明燈。

  這不像是朋友,更像是……

  大長老坐在地闆上,看著已經飛遠的孔明燈,淡淡說道:「月牙兒從小就天真可愛,我們疼她至極,怕她不懂人心險惡,長大了要吃苦,便灌輸她人性本惡,她下山的時候,我給了她一百種毒藥,但凡有人想對她不利,都能被毒死一百回。

  少家主,你在山下小木屋裡養傷的那幾個月,我們都是知曉的。」

  風眠洲微驚,所以,他的一舉一動一直在大月國的監視之中?想來也是正常,若是大月國沒有這點子警覺,怎麼能隱居上百年,不曾被外人發現。

  他也曾想著摸清楚大月國的情況,在山中尋找入口,但是一無所獲。

  「長老會之所以沒有殺你,是因為你沒有擅闖大月國,少家主,既然你知曉月牙兒的來歷,也應該知道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們一個在中洲有世家之位要繼承,一個終將回去避世隱居,與其將來後悔,不如現在就斷的乾淨,為此,老夫願意贈你一株皿藤葉,為你父親解毒。」

  皿藤葉?風眠洲握緊掌心,這是風家上下最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但是若是拿他和明歌的未來換,他不要!

  風眠洲拒絕道:「多謝大長老的好意,皿藤葉我會自己去尋找,至於我和明歌的事情,主動權從來不在我的手中,也不在諸位長老的手中,一直在明歌手中。等我尋到皿藤葉,解了父親的毒,便會前去南疆。

  父親有三個兒子,並非一定要我繼承家主之位,我願意捨棄繼承人的身份。

  這個決定絕非是我一時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

  風眠洲沒有給大長老打斷的機會,繼續飛快說道:「如今九洲局勢不穩,父親隻要醒來就能穩住世家大族之間的聯盟,維持世家和皇族之間微妙的平衡。

  我留在盛京並無益處,不如前往南疆,南陽郡李家三子受我驅使,隻要他繼承家主之位,就能藉此威懾盛京。我不在盛京,效果卻比盛京更好。

  我確實喜歡明歌,也喜歡山上木屋的那些時光,隻要九洲不亂,我便能永世不出大月國!希望大長老能成全。」

  大長老聞言,沉默許久,風眠洲沒有說的是,若是九洲亂,風家是世家之首,他一定會下山,為家族盡孝盡忠,以他在九洲的威望,九死一生,也就不可能會洩露大月國的秘密。

  他出大月國必死!

  大長老低低嘆了一口氣:「我不能成全你,你若是普通人家的兒郎,我斷然不會阻撓,可你是世家之首的繼承人,需要考量的事情太多,早晚有一日,不是負明歌,就是負天下人。你對於天下女娘來說,都是良配,唯獨不適合明歌。

  少家主,情愛不過是晨起呼吸中的妄念,沒有亦能活。」

  風眠洲慘淡一笑:「或許吧。無論如何,隻要父親清醒,我便如約前去南疆。父母恩情要償還,救命之恩亦要償還。」

  大長老說的沒錯,情愛沒有亦能活,若是他從未體驗過,從未愛過一個人,也會活的瀟灑自在,但是心頭刻上了別人的名字,他便不再是他自己。

  很多事情便不能自控。

  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會去闖一闖,否則活著如同行屍走肉,這一世豈不是白活。

  他才不要,像寡居四十年的大長公主,餘生都在回憶和等待中度過。

  風眠洲低聲說道:「今日之事,還望大長老莫要告訴明歌。」

  大長老點頭。

  「大長老,大月國避世隱居這麼多年,真的就從未與外族通過婚?也沒有外人進入過大月國嗎?」

  大長老眼眸微黯,沒有回答。

  *

  一夜無夢,明歌第二日醒來時,是被外面喜慶的鞭炮聲吵醒的。

  她看了看熟悉的房間,發現是之前住的西院雅間。今日是正月初一,一年的初始,盛京城內家家戶戶都在忙著過新春。

  「醒了?」帷幔外傳來風眠洲的聲音。

  明歌撩開帷幔,按著睡得生疼的腦袋,就見風眠洲進了內室,他換了一套天水碧的儒袍,和她昨日穿的衣裙是同一個色系,十分的清俊儒雅。

  「行囊我已經派人收拾好了,不過阿娘說大年初一早上不宜出門,所以我們可能要等到晚上才能出發。」

  風眠洲站在屏風外,眉眼溫柔道:「我讓人進來為你梳洗,大家都在等你吃早飯。」

  「吃早飯?」明歌陡然清醒過來,想起盛京這邊有習俗,大年初一要燃鞭炮,吃麵食和餃子,代表團圓幸福,財運亨通。

  以前在家中過年的時候,她必是要守歲的,然後一大清早就笑眯眯地揣著一個大大的空袋子,挨個地去找長老們討要福袋禮物,討要了一圈,再和小草一起去挨家挨戶地拜年。

  如此一番折騰必是收穫滿滿,然後回來和阿娘一起吃飯。

  她一年裡隻有這一日是能舔著臉去要禮物的,日後要是納夫成家,那是流水的福袋往外拋呀。

  明歌火急火燎地爬起來:「這麼重要的日子,你竟然沒有喊醒我?」

  風眠洲低低笑道:「我也是才醒沒多久,放心,你不是最後一個。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些福袋,若是遇到前來拜年討彩頭的,你就發一個福袋!沾沾新年的喜氣。」

  明歌看了一眼,瞪大眼睛,那豈止是一些福袋,那是一籮筐福袋。

  她跑過去拆了一個小福袋,發現裡面是銀票!是銀票!一張都是一百兩!財大氣粗!

  她笑盈盈地伸出手:「少家主,新年安康,我的福袋呢?」

  風眠洲慢吞吞地從袖籠裡取出一個特別的絲綢福袋,上面綉著一支青竹,一看就是風眠洲的喜好。

  明歌興沖沖地打開一看,見是一袋子金葉子,眼睛險些被那金燦燦的色澤亮瞎,她小臉綳起來:「你這也太俗氣了!」

  耶,一袋子金葉子!明歌眼睛彎起來,誰能想到中洲的物價這麼高,她帶了整整兩袋子珠玉都不夠花,恨不能回山上,從新月潭底撈一、二、三四五六七袋子珠玉,幸好這一路收了個有錢的小僕人,不然早晚得露宿街頭。

  風眠洲見她不喜歡,笑容消失:「你若是不喜歡我給你換成珠玉?」

  明歌燦爛笑道:「騙你的,雖然俗,但是我好喜歡耶。老闆大氣!祝你新年柿柿如意。」

  風眠洲:?

  他扶額,見她喜歡,心情陡然又飛揚起來。

  「是俗氣了點,但是金葉子和銀票適合攜帶。」

  明歌笑眯眯地拎了拎一籮筐的福袋,還行,這麼多福袋不重耶。她又拆了一個,發現裡面是150兩銀票。

  「每個福袋不一樣?」

  風眠洲點頭:「最小面額是一百兩,最大的是五百兩,這樣也算是有個小驚喜。」

  明歌怒贊,她怎麼沒想到,等回到大月國,她也要這樣幹!不過銀錢在大月國是最沒用的東西,她新月潭底沉了一潭子珠玉呢,族人都喜歡藥材、食材以及山下的稀奇物件。

  每年過年,她收到的也都是山裡的人蔘、自釀的果醬、自己做的牛肉乾什麼的,長老們還會送她小兔子和山裡走失的小野雞野鴨。

  等回去,她也要買一堆的特產和稀罕物件,每個福袋都放不一樣的東西。

  明歌將一袋子金葉子揣進袖籠裡,想了想,從錦袋裡取出裡面的一串皿玉石,用福袋裝了送給風眠洲:「這是送你的新年福袋。」

  風眠洲沒有想到她錦袋裡竟然還有這麼一串皿玉石,挑眉道:「你的銀錢不是都花光了嗎?」

  這個錦袋還是他給的呢!

  明歌:「狡兔三窟,懂不懂?」

  風眠洲錯愕,見她眉眼生動,小小得意的模樣,低低一笑:「果然!」

  是一隻機靈的小兔子。

  難怪她阿娘都不擔心她獨自下山。

  她在中洲簡直如魚得水!

  「那我收下了。」風眠洲將那串皿玉石放進兇口,放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這是明歌第一次送他貼身的物件。

  「你出去等我一下,我要梳洗了。」

  明歌將他推出去,去梳洗換衣裳,然後笑盈盈地拎著一籃子福袋,和他一起去前廳吃早飯。

  外面鞭炮聲不斷,整個盛京都洋溢在新年的喜慶裡。明歌和風眠洲一路走來,一籃子福袋發了一大半。

  領到福袋的下人見今年竟然能領到雙份福袋,而且每個福袋面額都這麼大,笑的合不攏嘴,少家主和女娘可快點成親吧,這還沒進門,少家主就如此高興,日後要是月娘子進了門,那他們每年領到的福袋簡直不敢想!!!

  到前廳時,風夫人和大長老正在喝茶聊天,身邊也放了一堆福袋。

  明歌笑眯眯地拎著籃子進門拜年,然後收穫了兩個特別的福袋,風夫人給的福袋沉甸甸的,摸著像是玉鐲,大長老給的依舊是藥材。

  明歌感嘆,大長老這是薅了三長老多少珍稀藥材?如果她是三長老,都要鬧了!

  很快風家兩個郎君和林澤兄妹也到了,每人都收到了福袋,又發了一些福袋,不過收穫最大的還要屬林家兄妹。

  這一次來盛京,不僅吃喝住不花錢,認識了滿盛京的權貴,而且新年更是收福袋收到手軟,他們送出去的那點,根本不值一提。

  風家直接豪橫地送金錠,大長老給的是一袋子野山參,每根都是百年以上的參齡,明歌給的是龍眼大的明珠。

  林家兄妹淚眼汪汪,他們家裡雖然有些資產,但是爹娘管的還是挺嚴格的,哪裡想到到了盛京,這一路是如此富有。

  明歌朝著林澤眨了眨眼睛:「等會,你跟妹妹別出去玩兒,我聽風眠洲說,大年初一,還是有很多人來風家拜年的,來的都是長輩和身份地位高的,你們是小輩,都有福袋收。不要白不要。」

  林澤嘴巴都要笑裂開了:「這不太好吧,咱要回禮嗎?」

  林音兒捂嘴笑道:「笨死了,明歌的意思是讓你認識一些盛京的權貴。」

  今日是正月初一,能來風家拜年的都不是一般人,日後林家若是有什麼事情,這些人看在他們是風家貴客的份上,都不會為難。

  明歌是在為林家鋪路。隻要風家不倒,姑蘇林家也不會有什麼禍事。

  林澤笑眯眯地作揖,給明歌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女娘。不過我們日後是要回姑蘇城的,這一次來盛京,爹娘是希望我們能見識風浪,能成長一番,目的已然達到了,等女娘離開盛京,我們也要回去了,所以這些權貴見不見都那麼回事。」

  此次盛京一行,他們兄妹倆也算是見識到了風浪,對所謂的權貴都祛魅了,風家作為世家之首,在這個位置上尚且如履薄冰,世家祭都如此兇險,他們還是回江南過點閑散日子吧。

  明歌見他如此灑脫,妹妹又是一點就透的通透性子,笑眯眯地又塞了兩個福袋給他們,林家兄妹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往後她離開,也不用擔心這兩兄妹了。

  「少家主,女娘,蕭家主和蕭家五郎前來拜年。」

  說話間,就見蕭承業父子拎著重禮前來拜年,往年蕭家和風家算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處,今年蕭承業也舔著老臉帶著兒子來拜年。

  蕭繚一來,場面就更加熱鬧,明歌見大長老已經和葯老約著去喝茶了,也找了個機會溜回房間,寫了幾封辭行信,一封是給谷霽的,一封是給秋玉秀的,一封是給蕭繚的,有些話她說不出來,隻能用書信來表達,今日一別,怕是此生都不可能再見了,是得好好辭行。

  信剛寫好,就見蕭繚和林家兄妹找了過來,說要打葉子牌。

  如此熱鬧了一整天,到了夜色降臨,眾人才散去。

  明歌沒有通知任何人,和風眠洲帶著幾名心腹親隨,趁著夜色深濃,從後門駕著馬車離開盛京,直接北上,前往祁連山。

  她回頭看了一眼風家後門,隱約看到了風夫人和兩位郎君站在寒風裡的身影。

  此去兇險,前途未蔔,她不禁想起自己下山的時候,阿娘是不是也這樣目視著她離開的?

  「月長老不與我們同行?」風眠洲放下簾子,免得寒風灌進來。

  「大長老先行一步,說在祁連山等我們。」

  明歌取出羊皮小卷裡的小地圖,看了看路線,此去祁連山,快馬加鞭都要走一個多月,大長老坐著日行千裡的馬車,估計會比他們提前半個月到。

  本來大長老是要帶她一起走的,她沒同意。

  跟大長老同行,半個月就到祁連山,找到皿藤葉,立馬就能打道回府,一個月後,她就該在大月山裡喂兔子了!

  她是瘋了嗎?

  找皿藤葉固然很重要,但是她的歷練也很重要。

  所以她哄騙大長老先去找皿藤葉,她和風眠洲一邊趕路,一邊遊玩。

  「對了,我的信都送出去了嗎?」

  風眠洲點頭:「我們出城之後,這些信都會送到他們手上。」

  此刻那些信應該都已經抵達了。

  馬車一路出了盛京,消失在夜色中。

  *

  晉國公府

  「國公爺,風眠洲和月明歌已經出了盛京城,一路北上,去的是雍州的方向。風家人給縣主送來了一封辭行信。」

  秋慕白站在清冷的庭院內,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鞭炮聲和煙火聲。

  無論外面多麼熱鬧,晉國公府都如同一潭冰寒的死水,毫無波瀾。這些年,從未改變過。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荒誕,有些人生來就擁有所有的溫柔和愛,有些人生來就是活在冷漠和仇恨中。

  「信呢?」

  暗衛將截下來的信件遞過來。

  秋慕白看著信,上面寫的是「秀秀親啟」,字跡行雲流水,帶著幾分的不羈和張揚,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獅子。

  他垂眸打開,裡面有兩封信,最上頭的那封是給他的,隻有一行字:「誰偷看誰是小狗!」

  秋慕白低低笑出聲來,覺得陰霾了數日的心情陡然好轉了起來,然後狠狠地將信捏成一團,竟然敢罵他,她是打算永遠不回盛京了吧。

  月明歌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他,或者說,她對自己太自信了!所以從未將他當做對手!

  她根本就不懂一個男人的野心和慾念到底有多深!

  或許懂吧,但是從未在意過,因為她就是如此無情,看似對誰都多情,實則他們對她而言,都是中洲的過客,時間到了,就能捨棄,她不會為任何人留下來。

  秋慕白打開第二封信,裡面隻有寥寥數語:「秀秀,此去一別,此生都難再相見,我很抱歉將你牽扯進二十年前的那樁事情裡,願你和你阿娘都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嫁妝,存放在林家當鋪裡,等你出嫁或者急用錢的時候,拿著這封信去取,月明歌辭筆。」

  秋慕白定定地看著那封信,眉眼陡然陰鷙起來,她和秋玉秀不過是萍水相逢,卻為她連後路都想好了。

  「風家還送了幾封信?」

  「一封送往蕭家,一封送往東宮,最後一封就是給縣主的。」

  秋慕白捏緊拳頭,蕭繚那廝都有,他沒有!她將林家兄妹帶在身邊,帶他們識人心,她為秋玉秀準備嫁妝,她為谷霽治療哮喘,她為蕭繚正名,她為風眠洲拔劍,卻獨獨無視了他。

  秋慕白譏諷地笑出聲來,冷冷說道:「將信送給縣主。」

  他看向南疆的方向,孤身站在庭院內,很快就被黑暗籠罩。

  與此同時,第二封信也送到了東宮。

  谷霽從床榻上掙紮著起身,看著剛送到的辭別信,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她走了嗎?」

  「回殿下,月娘子和風少家主已經出了盛京城。」

  谷霽頷首,示意他退下,然後就著床前的燭光,拆開明歌給他的信。

  她要走,他是知曉的。

  昨夜他撐著病體去西華門祈福,本是想再見她一面,但是行至朱雀橋,看到她和風眠洲站在橋上看煙火,他卻不敢再上前。

  人心有慾念,那座橋不是他能去的地方。

  昭和太子蒼白一笑,手指微顫地打開信封:「谷霽,我走啦,盛京果然比我想象的要繁華熱鬧,你也是我見過的最和善可親的太子殿下,雖然我隻見過一個太子殿下。」

  谷霽低低笑出聲來,能想象到她寫這封信時,定然是笑眯眯地咬著筆頭,眉眼彎彎的,像是春風吹落海棠花的模樣。

  「正月裡的選妃大典我定然是看不到了,不過崔家女娘很不錯耶,對你很是真心,不過你若是沒有心動的感覺,就無需強迫自己,做人,開心最重要。

  月明歌辭筆。」

  谷霽看著這封隨性的辭別信,黯淡的眸子隱隱亮了幾分,她是第一個將他當做谷霽的人,而不是昭和太子,她告訴自己無需強迫自己。

  谷霽摩挲著那封簡短的辭別信,來來回回又看了幾遍,許久低低一笑,他喜歡的那隻雲雀終於飛走了,天地寬廣,至少她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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