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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長歌的決定

  

  蕭霽走後,下了半個月的陰雨天氣開始放晴。

  因下午睡的時間太長,晚間,長歌便毫無睡意,讓宮人掌燈,翻出了這些年的舊物,一一翻看著。

  從小到大,她擁有的東西極少,一個小木箱籠就裝滿了,裡面更多的是這兩年來蕭霽和秋墨衍送她的東西,她不好丟棄,便全都放進了箱籠裡。

  收禮物時多少有些被迫和畏懼,如今再看,卻滿是唏噓和懷念。

  有雕刻的小木馬,字畫香囊和一些小物件,不算值錢,卻十分的私人。

  「殿下看這些舊物做什麼?等會又要憂思了,不如奴婢取來庫房的鑰匙,裡面有攝政王……」後面的話宮人猛然住口,想起長歌不喜歡提蕭霽。

  庫房內有蕭霽送的各種奇珍異寶,她後面兩三年將那些珍寶搬出來,隨手擺了一屋子,不過如今剛監國不久,朝華殿內還是十分的樸素雅緻。

  長歌看向她,宮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她也沒有在意,許是夢境的緣故,這些宮人不是秋墨衍的人就是蕭霽的人,被囚冷宮的時間太久,她早就錯過了培養心腹的時機,唯一算得上的心腹便是身邊的暗衛營。

  這些宮人服侍的很是盡心,她也沒有找由頭攆走她們,攆走了一個,還會再來一個眼線,索性不折騰。

  「不用。」她淡淡開口,將這些舊物都重新收進箱子裡,讓宮人下去。

  不過是懷念一下前世,並非是想盤點小金庫。整個大盛朝國庫空虛,民不聊生,金庫裡的東西日後都是要填國庫的窟窿的。

  隻是秋氏皇族傳承至今,聽聞高祖打天下時,民間有不少的傳說,難道不曾留下點私庫寶藏嗎?高祖可是求長生,種下道門禁術的人,怎麼會不給自己留後手。

  長歌沉吟數秒鐘,取來筆墨紙硯,給遠在溫泉行宮的秋墨衍寫了一封信,信內隻有寥寥數語:「何時還朝?高祖陛下可曾留下一些金銀之物?」

  長歌喚來暗衛,讓他將密信送至溫泉行宮,暗衛十分震驚。

  這大約是舊帝禪位以後,長歌寫給他的第一封信,溫泉行宮每個月倒是都有信件送至,逢年過節還會送一些禮物,但是帝姬殿下從未看過。

  「是,殿下。」

  她點頭,宮闈內事,秋墨衍最清楚,他這些年可不是每天裝體弱多病,仁慈賢德,半點正事不幹的。

  等暗衛送走密信,她放下筆,看著有些昏暗的內殿,去床頭的箱子裡取出兩顆夜明珠,置於腳下,屋內的光線頓時柔和了幾分。

  她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際,這一世,她想換一條路走,逼秋墨衍還朝,讓蕭霽走他父輩走的那條忠君愛國,治理天下的道路。

  雖然難,但是總要試試,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密信送出去之後,第二天夜裡,就有了回信,來的是龍十三。由他親自進宮,可見秋墨衍對此事的重視。

  「主子說,唯有殿下大婚這樣的大事,他才有借口還朝。」龍十三隔著屏風而站,沒有下跪,聲音陰冷,隔著屏風,長歌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隻感受到眉眼間的陰寒。

  她想起這個暗衛,對她很是不友好。想必他是秋墨衍的心腹,知道秋墨衍為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對她頗有意見。

  她垂眼,手中金著漫不經心地撥著香爐裡的燃香,淡淡說道:「秋墨衍的意思是讓我選婿?」

  對方似乎對她直呼秋墨衍的大名十分不悅,聲音越發陰冷:「屬下不敢猜測主子的心思,至於殿下說的另一樁事情,主上說,他會留意。」

  那便是有了。長歌撥著燃香的動作一滯,秋墨衍這人說話隻說三分,說會留意,就表示寶藏確有其事,而且他知道下落。

  沒有想到高祖竟然真的有留下東山再起的寶藏,這大概是皇室口口相傳的隱秘。

  難怪他敢禪位,退居溫泉行宮,在外養兵,原來手裡握著高祖皇帝想東山再起的寶藏。

  「告訴秋墨衍,最晚年底,讓他準備還朝。」長歌將手中金著放下,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去吧。」

  就在剛才一瞬間,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龍十三欲言又止,壓低聲音說道:「殿下選婿,是想選攝政王大人嗎?」

  滿朝上下誰人不知道蕭霽與她的關係,五帝姬殿下美貌殊容,又能牽制舊帝和幼帝,蕭霽就算不喜歡她,也斷然不會讓她輕易嫁人,脫離自己的掌控。

  何況根據他們掌握的消息,那位攝政王大人是愛慘了長歌殿下,否則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將話帶給秋墨衍,他知道我的意思。」

  長歌聲音微冷。

  對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裡,夜風吹散殘留的陰冷,殿內的香氣濃郁了幾分,她開著窗戶,散了散香味,卻再無睡意。

  秋墨衍若還朝,必要打壓住蕭霽的氣焰,而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她嫁給蕭霽,根據大盛朝的祖訓,尚帝姬者,不可在朝堂任重職。

  蕭霽娶她,便要放棄手中攝政王的權力,此時秋墨衍還朝,名正言順可以接管朝堂。

  問題是,怎麼才能算計蕭霽,讓他娶她。

  長歌垂眼,枯坐了半晌,情緒紛亂,一時之間想到了遠在青山,還未相識的穆青衣,一時又想到三年後的大盛朝內亂,餓殍遍野的慘烈和往後多年的帝王征戰。

  絕對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了。

  她突然意識到道門禁術的可怕之處,以命換命,需要彼此情深義重方可成功,可她這一世不能再選命定之人,不能再選他了。

  人的情感脆弱如紙,最經不起考驗,這一世之後,她和傅懷瑾之間應該也會生出嫌隙吧。

  她喜歡他,卻又沒那麼喜歡他,在大盛朝,在家國面前,隨時都可以犧牲他。說到底,她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人。

  如果道門禁術失敗,此劫無法渡過,怨不得旁人,隻能怨她自己。

  長歌低低嘆了一口氣,吹滅殿內的明燭,就著夜明珠的柔和光亮,上床睡覺,夜裡睡的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面一片嘈雜聲。

  她睜眼就見飛章可憐兮兮地蹲在她的床榻前,身後是一群服侍的宮人。

  「阿姐,阿姐,我怕。」小傢夥包著一包淚花,小手怯怯地拉著她的袖擺。

  乍一見他,恍如隔世。

  「怎麼了?」

  她起身摸了摸小傢夥的腦袋,然後就見他猶如小炮彈一般衝進懷裡。

  小傢夥嗷嗷哭道:「我夢到阿姐,夢到阿姐不要我了……阿姐走了,太傅每天都逼著我習武,還逼著我吃我最討厭的菜……」

  長歌本以為是什麼大事,聞言氣笑了。

  她掀開被子,將穿著明黃寢衣的小傢夥抱到床上來,柔聲說道:「夢是反著的。」

  小飛章瞬間破涕為笑,抹了一把淚:「那阿姐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對吧。」

  她聞言愣住,原來是夢見她死了,難怪嚇成這樣,大半夜的,穿著寢衣就從他的寢殿跑到朝華殿來,鬧的人仰馬翻的。

  少年人的夢就如同開了光一樣。

  「你們退下吧,今日陛下就在這邊安歇了。」她屏退宮人,隻留了守夜的宮女。

  飛章有些驚喜:「阿姐留我啦?」

  往日裡阿姐都說他已經是個小大人了,不可以留宿在朝華殿,可他想呆在阿姐身邊。

  長歌點頭:「夜裡冷,一來一回的,容易受寒,今日破例一回。」

  小傢夥歡呼一聲,猶如小泥鰍一般縮進香噴噴的被子裡,眨著烏黑的大眼睛,壓低聲音說道:「飛章會乖乖的,不會磨牙,不會踢被子的。」

  一派的天真可愛。

  長歌有些失笑,一時之間不知道他這樣算是好,還是不好。若是生在尋常人家,他一定是最最頑劣又可愛的小公子,可他生在了帝宮。

  「睡吧。」

  她閉上眼睛,然後袖子被輕輕拉了拉。

  小傢夥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悄悄說道:「阿姐,太傅這兩日心情不好,課業布的極重,我手指都寫酸了。」

  說著還賣慘地伸出兩根小手指。

  鬼精鬼精的。

  長歌失笑,收回自己剛才的話,飛章這樣,很好。

  「太傅每日要處理的事務很多,心情不好是自然的,飛章莫要學他,會變得不可愛。」

  「啊,那我一定要可可愛愛的,不然阿姐就不喜歡我啦。」

  「阿姐,阿姐……」

  「睡覺……」

  「阿姐,我睡不著……」

  長歌沒有再搭理這興奮的小傢夥,過了一會兒,便見他悄悄地攥緊她的尾指,香甜地睡著了,夢裡還磨牙了。

  她睜開眼睛,看著熟睡的小郎君,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數世未見,一晃幾百年都過去了。

  因飛章夜裡鬧了這一通,第二天,長歌便起晚了。

  朝華殿內靜悄悄的,沒有宮人喚她起來梳洗,也沒有人催促她去早朝,自她蘇醒,已經有三日未上早朝了。

  她看了看床榻,小傢夥不知道何時已經起來了,許是去早朝了。

  她掀開簾帳,然後就聞見了飯菜的香氣。

  「阿姐,阿姐,你終於起啦,快起來用早膳。」小飛章噠噠噠地跑進內殿,烏黑的大眼睛滿是喜悅,隻是表情有些苦哈哈的,一個勁地瞅著外間。

  長歌看去,隻見蕭霽頎長的身影出現,朱紅的朝服,鳳眼間黑沉沉的,滿身都是威嚴,他站在屏風處,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她,內殿的光線都暗了幾分。

  「你未去早朝嗎?」

  蕭霽也未去?

  「已然回來了。太傅說今日的課業挪到下午,讓我來陪阿姐用早膳。」小飛章嘰嘰喳喳猶如小麻雀,過來搖著她的手臂,無時無刻地想跟她貼貼。

  許是昨夜的噩夢嚇壞了他,這孩子表面無事,內裡十分的不安。

  「好。」她沒有看蕭霽,起來梳洗,然後用早膳。

  「昨夜陛下是在你這裡宿下的?」蕭霽看著六七歲的小不點,心裡直冒著酸氣,他如今都不好留宿,這小東西竟然借著做噩夢,跑到長歌這裡賣慘,還睡長歌的床榻,蓋長歌的被子,跟他的女人睡一處,就算是姐弟也不行!

  「嗯,下不為例。」她堵住蕭霽後面要說的話。

  「阿姐,吃菜。」小飛章看著吃癟的太傅,險些笑裂開了嘴,殷勤地給阿姐夾著菜,將自己不愛吃的菜菜全都夾到了長歌的碗中。

  這樣,夢境就不會成真,太傅就不會逼著他吃不愛吃的菜,阿姐也不會離開他啦。

  長歌看著碗裡堆積的菜,再看一個勁給她夾菜的一大一小兩人,頓時無語。

  「你近來有些瘦了,多吃點,身體才會好。」蕭霽鳳眼沉沉,聲音有些暗啞。她這幾日十分的不正常,懶散了三日沒有過問朝政,而且大多時間都是在寢殿內看書睡覺,起的也晚。

  如今支持她的老臣們懷疑他軟禁了她,早朝時就已經發起攻擊,鬧的很是厲害,不過他也沒當回事,更擔心的是長歌的反常。

  「阿姐多吃點。」小傢夥如同復讀機,一個勁兒樂呵呵地笑,好耶,他上午可以一直賴在阿姐這裡,不用看太傅的臉色啦。

  長歌點頭,吃飯,尋思著要如何跟蕭霽開口,結果她還未開口,蕭霽就先忍不住了。

  「馬上就是春闈會試,此次你主持吧。」

  春闈會試是一年中極為重要的事情,此次春闈,新舊兩派大臣掐的頭破皿流,他卻想長歌去主持。她這幾日不問朝政,他莫名有些心慌,恨不能將手裡的權勢放一些給她,也不想看她病懨懨地待在朝華殿,足不出戶。

  「不了。」長歌淡淡拒絕,「去年,那些學子還寫詩寫段子痛斥我把持朝政,禍國殃民,我若去當這個主考官,怕他們會悲憤地一頭撞死在貢院,若是有見風使舵之輩,見了也心煩,不如不去。」

  蕭霽聞言愣住,這可是三年一次的春闈,天下學子共聚盛都,是她招攬人才,在朝中安插人手的最好時機,兩派大臣為了這個主考官,互相攻訐,險些打的頭破皿流,她卻不要?

  「你,如今是怎麼了?」蕭霽皺眉,她素來聰慧,知道有權勢才有話語權,一直以來做的都是想從他手中奪權,如今送上來的肥差,為何不要?

  長歌擡眼看他,說道:「隻是有些倦怠,往後朝政之事便由太傅做主吧,我一個女子,命如浮萍,也該想一想自己的婚事了。」

  這一世,她以不爭試天下。

  蕭霽聞言,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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