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三口人
秦晟醒來後沒多久,呂頌梨就讓人通知被她扔到縉台軍去的秦萱回宮。
「呂皇,太女回來了」
呂頌梨撂下硃筆,「讓她進來吧」
她登基後,因為不知道秦晟何時醒來,故而在秦萱三歲時,儲位便早早就定下了。
?我一開始就姓秦,突然改姓呂,好奇怪啊」
呂頌梨哂笑,「對的,人越在哪裡沒底氣,就會越強調什麼。
這姓氏改與不改,你都是我和你父皇的孩子」
秦萱點頭,「母皇,我懂了」
呂頌梨很清楚,她的成功,是站在千千萬萬的巨人的肩膀上的,同時也是不可複製的。
她和秦萱的關係,就如同雜交水稻和雜交水稻的下一代。
雜交水稻好不好?自然是好的,抗病性強,產量高。
但是如果用雜交水稻的下一代做為種子的話,種下去的產量,未必趕得上第一代。
農民每年都要去種子公司購買農科院培養的雜交水稻種子,才能保證高產,而非自已培育。
故而,呂頌梨從來就不在乎孩子的姓氏,隻在乎精神傳承。
背後的人,算盤打錯了。
思及背後之人,呂頌梨眼神一冷,她看向李傑英,李傑英躬身之後,悄然退下。
……皎皎孤月藏雲海,芙蓉帳暖度春宵。
呂頌梨按住秦晟伸過來的手,低聲道,「不行,禦醫說了,你還要再休養半個月」
秦晟不聽,總之男人就不能說不行,「梨梨,給我,我什麼都依你」
呂頌梨想說什麼,卻被吻住了。
……情到極緻之時,呂頌梨嗚咽出聲。
殿外,守夜的太監宮女嚴陣以待。
「紅籮姑姑,您看?」
紅籮看了一眼接近三更的天色,咬了咬牙,提醒了一句,「三更了」
隨後,呂頌梨將她的計劃告訴了秦晟。
軍隊嘛,就是註定要打仗的,既然國內無仗可打,那他們就往外擴張。
海航,勢在必行。
他們要走出去,和周邊的小國做買賣,軍隊就是保障。
遇到規矩的商家,他們大明就是好朋友好商人,遇到不規矩的,他們大明也不是吃素的,先禮後兵嘛。
秦晟靜靜地聽著她對軍隊方面的安排。
大明需要軍隊,就不會對軍隊動手,也不會對秦家動手。
秦晟知道,這是她的保證。
等呂頌梨說完後,秦晟抱緊了她,比起夢中,這個結局已經很好很好了。
次日,呂頌梨就在大朝上宣布了組建水師海軍,並且出海貿易一事。
朝堂上的人精子們一聽就明白了,呂皇沒打算動秦家沒打算動軍隊。
而呂頌梨將這計劃一拋出,他們的心神確實被轉移了。
說實話,搞秦家搞軍隊,不也是為了利益嗎?沒看到呂皇的原班底人馬中,嵇無銀顧懷笙等嗅覺靈敏之人,眼中都已經精光閃爍了嗎?與其堅持原計劃,就算成功搞倒秦家,所面臨的秦家的反撲,以及呂皇有可能的清算,倒不如順著呂皇劃出的道走,能弄到多少利益,就各憑本事了。
呂頌梨將這些大臣的反應盡收眼底。
商鞅有言,打不出去,必然內鬥。
俗話說,兄弟鬩於牆而外禦其侮。
內部哪怕人腦子打成狗腦子,外敵一來,大家都應該放下矛盾仇恨,抄起傢夥一起往外輸出啊。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樹立起這麼一個外敵。
呂頌梨的決定,讓秦昭和秦晏都鬆了口氣,六弟妹還是六弟妹,並沒有因為獨攬大權之後,而變得六親不認。
秦珩倒是很淡定,似是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做法。
呂頌梨這一決策如同一粒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中,產生了一層層的漣漪。
整個京城,或者說整個大明的中上階層,消息靈通的,都在議論此事。
「聽說了嗎?朝廷準備組建水師和海軍」
「組建水師和海軍?又要打仗了嗎?打哪裡?」
「不是打仗,而是大明要出海貿易了」
「出海貿易?」
「是啊,其實呂皇就是打算將大明的東西賣給周邊的小國。
水師啊,海軍啊,就是威懾力」
而此時,京城商會也行動起來了。
大明建立以後,遼東商會,正式更名京城商會,掛靠在戶部名下。
其實當初改名時,有人提議更名為大明商會的,但呂頌梨不讓。
接到京城商會所發邀請函的人家,無一不喜笑顏開。
有些家中小輩剛長成,不明所以,他們看到家中的祖父甚至親了親剛接到的邀請函。
「爹,祖父為什麼這麼高興啊?」
太誇張了。
「你們不懂」
「對,你們這些小雞崽不懂這次機會有多難得。
時隔四五年,呂皇終於又出手啦。
想當初,呂皇還是平州州長的時候,可是經常帶著我們發財的」
「小二,趕緊將家中的錢財給攏一攏,晚點我要用」
「爹,你要投資啊?」
「投,必須投!
京城商會牽頭的投資,不投是傻子」
「不是啊爹,這出海貿易,呂皇第一次搞,如果一著不慎,那豈不是皿本無歸?」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
說什麼吶?呂皇出手,那必然馬到功成!
就算真出了什麼意外,導緻虧本了,呂皇後面也會給我們機會賺回來的」
就拿他們之前購買平州公債的事來說,呂皇一個遷都的決策,賺取的利益直接將平州公債給兌現了。
……天熹四年,夏末秋初,六艘新型大船停在出港口。
碼頭上,站滿了圍觀的老百姓。
呂頌梨微服前來送行。
秦晟站在甲闆上,夫妻倆人遙遙相望。
秦晟一出現就被發現了,「秦帝領航?穩了穩了」
一旁的林山摸了摸船桿,心想,舉國之力造出的新船啊,船上還裝備了大炮,人手一支鳥槍。
此等利器遠航,隻要不太倒黴,平安歸來,那是必然的。
隨著啟航的嗚嗚聲,呂頌梨以及周遭的人目送著六艘大船逐漸離港,然後消失在海面上。
呂頌梨此舉,直接將大明國內的矛盾轉化出去了,將即將形成的肉卷社會轉變成外貿型社會。
朝堂上的大臣們,並不知道她將之當成了一項五年乃至十年的長期國策來執行的。
呂頌梨心想,五到十年的時間,足夠她將大明建設得越來越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