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1章 平行世界(末日25)
「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分組吧?」
「你們自行組隊,別超過三十人就可以。」
殷念的話都沒說完。
突然聽見了嘭咚一聲。
一個男生直挺挺的倒砸在了地上。
眾人嚇了一跳。
周少玉幾步就走到了那男人面前。
「不是哥們兒,你怎麼了?」
他伸出手將突然暈倒的男人翻過來,才發現這同學已經滿臉緋紅,周少玉擡手摸了摸,皺起眉頭說:「發燒了?」
這話一出。
周圍一群學生嘩啦啦的往後退。
臉上都是驚恐的神色。
而殷念則是不著哼唧的看向了站在她身邊的元辛碎。
元辛碎隻有眼尾有點被燒紅了,看著還怪可口的。
「是不是感染了!」
「快把他弄出去!他肯定被咬了!」大家的情緒都緊張了起來。
周少玉皺起眉頭看向殷念,「找幾個男生帶他進廁所檢查一下,沒有被抓咬的痕迹,就找個空的教室,把人隔離起來,當然,吃的喝的送進去。」
見學生們情緒還是難以平復,殷念也沒在這時候說什麼。
不一會兒,周少玉就帶著人出來了。
「檢查過了,沒有傷口。」
學生們這才安靜點,事實永遠比嘴上兩句話都讓人安心。
「帶到那個教室去。」殷念指著離食堂最近的一棟教學樓,「老師們去他們宿舍拿生活用品了,等會兒校醫也會過來,讓她看看。」
但殷念並不打算說完這些就算了。
她轉身看向全校學生:「我知道你們害怕,但是生病,尤其是在這種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生病,是一件很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信你們當中沒人身體不舒服。」
「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如果你們不舒服,隻要不是死了,我都會對你們負責。」
「還有其他人身體不舒服嗎?趁早說,我現在要帶著人去藥店拿葯,你們現在不說的話,到時候分葯可沒有你們的份兒。」
大概是因為殷念這一次並沒有疾言厲色,反倒是態度溫和。
和剛才教訓蘇琳嬿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再加上剛才暈倒的男生確實被好好安置了,讓他們對殷念更加信任。
馬上,就有人舉起了手。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
「白芽?」殷念看著怯怯的,卻是勇敢的第一個舉手的白芽,「你發燒了?」
白芽飛快的避開她的眼神。
殷念:「……」她果然很怕自己。
「對,我,我有一點發熱,但是我沒有被咬。」
沒想到白芽會先說。
殷念點頭,「我會讓人檢查你的身體,檢查了之後安排你去教室,床鋪和被子都會有的,生病的人,首先要保證的就是休息好。」
她剛才疾言厲色的時候大家隻是害怕。
可現在這句話才是真的讓有些人心悅誠服。
「還,還有我。」
「我好像也發燒了。」
「我不確定,但是感覺身體不舒服,喉嚨也好痛。」
越來越多的手跟著舉了起來。
而隨著他們的手舉起來,殷念發現,竟然同時有上百人發熱。
這不對吧?
別說殷念,就連自己已經發燒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會同時出現這麼多人嗎?
「我們會不會已經感染了?」
「有沒有可能,不是隻有被咬才會感染的?」
大家越來越害怕。
但還是乖乖的進了用來隔離的教室。
殷念走到了元辛碎身邊,看著他說:「你也進去。」
元辛碎沉默的坐著,「不用。」
見殷念似乎沒有放棄勸說他,元辛碎索性說:「我要是真感染了,他們攔得住我?」
殷念想到他那身手。
點點頭,「確實。」
「這樣,你就跟著我,你要是變異了,我就把你打暈了關起來。」
元辛碎抿著唇看著他,眸子幽深。
「你瞪我也沒辦法,我不可能放著你這麼個定時炸彈在外面亂晃的。」殷念一隻手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我得看著你。」
殷念覺得元辛碎的眼神有點嚇人。
可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伸到了兩個人面前。
將殷念和元辛碎兩人直接隔開了,元辛碎臉色微沉。
看向突然擠進來的阮傾妘。
「幹什麼?」殷念被擠的站不穩,要不是元辛碎反手拉住她,她也要摔了。
阮傾妘直接伸出手,壓在了殷念的額頭上。
都不用仔細感受,一上去就燙手。
阮傾妘:「你發燒了,自己知道嗎?」
殷念:「????」她覺得自己能徒手打死兩頭牛,好的很。
「我沒有,你不要胡說八道。」
殷念一邊說,一邊自己用手去測量額頭的溫度。
測了之後一點都不覺得燙。
「我怎麼摸著挺好的。」殷念一副你休想詐我的神情。
阮傾妘眼角抽搐,最後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因為你的手也滾燙,懂了嗎!你自己摸不出你自己的!」
殷念:「……」確實,對比起來,阮傾妘的手像冰塊一樣。
殷念傻眼了。
其他學生也傻眼了。
不是。
殷念發燒了?
那要是發燒了就代表感染了,那他們怎麼辦啊?
殷念不在,其他人能壓住蘇琳嬿封尋這種人嗎?
本來還沒什麼的,突然看著殷念的眼神就變得依依不捨了起來。
「校醫回來了!」
就在這時,門口的學生突然驚喜的喊了一聲,「老師他們也回來了。」
他們不僅帶了很多吃的,還帶了許多棉被,以及藥品。
殷念發現自己面前的阮傾妘突然就變得僵硬起來。
她一下明白了,拍拍阮傾妘的肩膀:「放心吧阮會長,咱們的約定依然有效。」
「老師來了也得聽我的。」
她這人就是這樣,要她聽別人的,沒發生啥事兒的時候,她無所謂,老師嘛,尊師重道。
但現在特殊情況,一幫正處於叛逆期的少女少年,這群老師恐怕要壓不住。
沒辦法。
在這種特殊情況下,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老師?
和平年代才有尊師重道的想法,亂起來,誰都一樣,命也隻有一條。
但阮傾妘擔心的並不是這個。
「哦!」殷念突然一拍掌,「你是見了你媽媽尷尬嗎?你們還沒有和好啊?」
「有什麼不能和好的,你們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母女哪兒有隔夜仇呢?你說是不是?現在還是特殊時期,多少人想和父母聚還聚不上呢。」
阮琴還沒注意到阮傾妘。
她正在讓班主任們清點人數,剛才他們老師把學生安頓好了之後,就去處理了學校裡被殷念綁起來的一些喪屍。
「我怎麼覺得人變多了?」小辮子老師湊過來好奇的問,「而且……」
他招來一個旁邊一個學生,「你們怎麼一堆堆的站著?咋?都這樣了還要分小團隊呢?」
什麼啊?
被抓住的學生滿不在乎地說:「我們這是自己組隊了。」
阮琴不理解:「組隊?組隊幹什麼?」
「當然是出去掃蕩物資了!」這學生一臉理所當然,甚至恨不得當場開始健身,「又不能在這裡坐吃山空。」
阮琴覺得不可思議:「掃蕩物資?誰允許你們出去的?」
「有老師們在這,你們隻要安靜等待救援……」
「阮校長。」這男生不耐煩的打斷她,她上下掃過看起來異常清瘦的校長,已經有了幾分無奈,「你們這麼幾個人,養我們一堆人?現實嗎?」
「我們今年都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會看著辦的。」
「倒是老師你們,看著一個個瘦的瘦,過度肥胖的也有,我們每天還晨跑呢,你們啥運動都沒有,純純社畜,「放心吧。」
男生拍拍兇口,「等我們找到吃的回來孝敬你們。」
阮琴:「……」
小辮子老師吹鬍子瞪眼,「誰說的!誰說我不行了!我強壯著呢!」
可阮琴一看就明白了。
這是有人組織了,學生們看起來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張。
「校醫。」就在這時,殷念率先舉手,「有溫度計嗎?給大家測一測溫度。」
「發燒的人登記一下名字。」
「發燒?」阮琴下意識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實話,從剛才開始,她已經覺得不怎麼舒服了。
但是為了學生們一直在忍著。
她是校長,如果她倒下了,學生們……學生們好像也無所謂?
大家好像都聽殷念的,殷念說什麼,大家就跟著做什麼。
甚至發燒的人還自覺排起了長隊,分成了兩波人。
而隨著人流的分開,她也看見了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小妘?」阮琴神情難掩激動,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阮傾妘的手,「你,你怎麼在這裡?」
「你還好嗎?」
被她握著手臂的阮傾妘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兩人之間氣氛尷尬。
但殷念看阮傾妘掙紮了半天,愣是沒甩開戰五渣的阮校長。
「你倆能去旁邊拉手不?輪到我測溫度了。」殷念木著一張臉。
可阮傾妘一把拉住了殷念的手,「你不許走,你得待在我身邊。」
旁邊元辛碎的臉色更差了。
「你要是真的成了喪屍,隻有我能攔著你。」阮傾妘一臉嚴肅。
殷念嘴巴一撇就要小小嘲諷一把。
卻聽見耳邊『滴』的一聲。
校醫一臉一臉嚴肅的看著顯示,對殷念說:「你,四十度。」
又對著旁邊的元辛碎也滴了一下,「你,三十九度八。」
阮傾妘一臉『我就知道』的神情,「看吧,你們……」
校醫面無表情,又在阮傾妘耳邊滴了一下,「你,三十八度二。」
阮傾妘:「……」
「哈哈哈哈哈!」周少玉叉腰指著阮傾妘就直接大笑出聲。
還沒等他笑個痛快,校醫又一臉麻木的在周少玉耳邊滴了一下,「你,三十八度六。」
周少玉:「……」
阮琴面色微變,「小妘怎麼會發燒?」
校醫見到是校長,面色才好看點,「很多學生都發燒了,就算有些學生看起來好好的,其實也已經超過了三十七度,低燒。」
校醫自己也有三十七度六。
「我知道,你想讓這群學生們快點適應末日的節奏。」校醫看向殷念,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可現在不是好時候,大家都生病了,至少等大家退燒。」
殷念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她沒想到自己這鋼鐵一樣的女人竟然也會生病。
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我們帶來了一些被子,癥狀嚴重的人先用,發燒,你們一定會覺得很冷。」校醫溫和說。
「我一點都不冷,我覺得挺熱乎的。」殷念舉手。
校醫:「……你能不能先閉嘴?」
殷念無奈聳肩。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是醫生!」
「你們都得聽我的!」校醫一臉嚴肅。
殷念答應的很勉強,「好吧~」
但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很顯然沒有放棄。
而另一邊的角落。
蘇琳嬿緊緊握著手機,心酸的都要掉眼淚了。
她渾身顫抖,卻不再是因為害怕,而是激動。
「媽媽!」她壓抑著哭聲,泣不成聲。
電話那邊,白靈心疼的不得了,「乖女兒,媽媽馬上就來接你。」
「別擔心,媽媽這裡有很多保鏢。」
「肯定能護著我們的安全。」
蘇琳嬿終於等到了,她擡起頭,滿眼怨毒的看著周圍的所有人,「媽媽,讓他們都來!」
她低聲惡狠狠說:「這裡的人都欺負我,媽媽。」
「我要她們都死!」
而另一邊。
白芽也找了個最僻靜的電話。
和蘇琳嬿終於打通了電話不一樣。
白芽的電話都是被動接電話。
但這一次,白芽卻是主動打過去的。
電話那頭,是一道沉穩的女聲,「別著急,今天晚上之前,我會到你的學校。」
女人大概是長時間身處高位,習慣了發號施令,聲線頗為強硬,聽起來會讓人心生距離。
她自己大概也知道這個問題。
正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剛接回來的女兒好好說兩句時。
突然,白芽的聲音小聲的響起:「媽媽。」
「我,我想留在學校。」
電話那頭的女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才聽見女人再度開口,「芽芽,為什麼?」
「據我所查,你在這個學校,過的並不開心。」
白芽眼睛亮亮的,「嗯,以前是不怎麼開心。」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媽媽。」
她一邊說,一邊踮起腳尖,越過人群看向殷念,「你過來的時候,能不能給我們帶點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