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他...如何了?
「娘娘...」
冷梅走到江晚棠身旁福了福身,將聲音壓得極低:「宮外那人說事關重大,要親自面見娘娘陳情......」
說著,冷梅頓了頓,從袖中掏出了一塊白玉令牌,呈到江晚棠面前。
江晚棠見到白玉令牌的那一刻,眼神猛地顫了顫。
這令牌並不陌生,她曾在時風與時林的身上都見過類似的,隻是圖紋各有不同。
似是想到什麼,江晚棠眸光一凜,倏地站起身來。
「人在何處?」她急切的問。
驚得身後的宮女失手扯落幾根髮絲,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江晚棠擡了擡手,示意她起身。
「這會兒正是早朝時期,奴婢怕宮門外過於張揚......」冷梅湊近耳語,「便將人安置在角門外的馬車裡等候。」
江晚棠將自己鳳令交到冷梅手上,叮囑道:「你拿著本宮的鳳令,親自過去一趟,將人帶到鳳棲宮來。」
「是。」冷梅領命退下。
冷梅離開後,江晚棠走出寢殿,將大殿的宮人全部清退。
不多時,冷梅便領著一個身形魁梧,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年逾半百的老嫗走了進來。
江晚棠放下手中茶盞,見到來人後,下意識的蹙了蹙眉。
她本以為來的是時風或是時林,於是,到嘴邊的問候話語,變成了一句冷冰冰的:「你們是何人?」
那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瞧了一眼站在江晚棠身側的冷梅,江晚棠瞬間心領神會。
她對著冷梅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本宮會喚你。」
冷梅看了一眼殿內奇奇怪怪的兩人,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反駁,便隻能聽命退了出去。
待冷梅離開後,偌大的殿內隻剩江晚棠,中年男人和老婦人,三人。
江晚棠幽深的眼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起殿內兩人。
兩人雖皆是鄉野農戶打扮,但那一身的凜然氣勢卻絕不是普通農戶身上該有的。
顯然,是偽裝過後來的。
殿上,兩人同樣也在打量著江晚棠。
中年男人一雙黑眸,銳利如鷹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尤其他看著江晚棠的目光,帶著點攻擊性,看著不太很友好。
而那位老婦人卻是與之截然相反。
江晚棠早就發現,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從方才一進殿看到自己時,老婦人的目光便再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
一雙渾濁的眼眸裡,在看著江晚棠時,隱隱顫動,好似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故人。
故人嗎?
江晚棠強烈的直覺這兩人身上,會有她想知道的東西。
她微彎了彎唇,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那位中年男人,淡淡開口道:「如今整個殿內隻剩我們三人,閣下還不打算揭下偽裝嗎?」
那中年男人聞言輕笑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
隨後,隻見他擡手將頭上的假髮,臉上的假麵皮......一一揭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蛇叔?」江晚棠喃喃的道。
她曾在姬無妄的身旁見過此人,隱約記得那些人都是喚他一聲「蛇叔」。
正當江晚棠想要問問關於姬無妄的近況之時,後者冷笑了一聲。
他說:「娘娘金尊玉貴,我等草民當不得您這一聲『蛇叔』。」
江晚棠看著蛇叔那雙陰鷙的眉眼,對於他對自己的惡意和冷嘲熱諷,心知肚明。
他本是小七哥哥身邊的親信,如今他眼看著小七哥哥活生生的一個人,因為她的緣故沉睡在佛光寺,還不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心裡難受在所難免。
同時也將遷怒於她這個罪魁禍首。
江晚棠忽視他的嘲諷,問道:「他...如何了?」
蛇叔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嗆聲道:「不是日日有人傳信與你彙報嗎?問我作甚?」
是啊......
可她,終究期待著,能聽到一些不一樣的消息。
江晚棠低垂了眉眼,沒有說話。
一旁的老婦人見狀,忙推開了站在她身前的蛇叔,「啪」的一聲脆響,老婦人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蛇叔背上。
「作死啊你!」說著,老婦人又狠狠擰了他胳膊一把,罵罵咧咧道:「臭小子,一把年紀了,還欺負人小姑娘!」
「再說,你也不看看...你欺負的是誰!」
「問你話呢,給我好好回答!」
說罷,老婦人也不等蛇叔反應,急切的跑到江晚棠的面前,拉著她手左看看,右看看。
「像!」
「真是太像了!」
「像......」
看著,說著,老婦人的突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一雙布滿皺紋的眼眸,淚水在她渾濁的眼眶裡打著轉...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江晚棠有些猝不及防。
她有些神情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老婦人死死的攥緊了她的手,熱淚盈眶,嘴裡一直重複著「像什麼」之類的話語。
愈說愈激動,一度激動到說不出話來。
老婦人看向她的眼神裡,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好似長輩慈愛的看著小輩。
江晚棠拉著她的手在自己身側坐下,為她倒了一盞茶,好叫老人家也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
這時,站在她們對面的蛇叔主動開了口。
他清咳了幾聲,語氣依舊冷硬:「娘娘派出的探子,倒是會挑地方查。」
「一個個盡數落到我布下的暗樁裡,前前後後攏共六十七人。」
「盡數被我手下的人抓了起來,嚴刑拷打一番,他們招出了你正在所查的事情。」
簡而言之,就是你的人查到了我的手上。
江晚棠原本還算平靜的神色,在聽到蛇叔的這番話後,難掩詫異和驚愕的看向他:「是你......?」
蛇叔冷笑著看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王爺給你留了那麼多精銳暗衛探子在京中,為何不用?」
「那些人都是嚴峻訓練出來,比起你的人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江晚棠笑笑,語氣冷淡:「這不重要,你今日冒險來此,應當不是為了同我說這些。」
「既如此,不如開誠布公,直說來意?」
見她如此通透坦蕩,蛇叔心中對她的偏見和輕視反倒是少了一些。
其實從在皇宮門口,到現在,他一直都是一步步在試探江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