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番外謝之宴(四十三)
見眾人出來,爭強好勝的戚晟捂著兇口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方才謝之宴那一腳,直接給他踢出了內傷。
很快,以謝老夫人為首,榮儀郡主帶著眾貴婦款款走近,卻在看到地上那一大攤醒目的皿跡時驟然變色。
謝之宴一身冷傲氣勢,衣著一絲不苟。
反觀戚晟,一身灰撲撲的,嘴角還帶著皿跡,很明顯是受了傷的。
好端端的,這兩人怎麼打起來了?
眾人驚詫和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量。
榮儀郡主上前一步,問道「這是......」
本意是想詢問謝之宴,然一旁的戚家貴女戚柔,搶先跳出來,惡人先告狀。
她哭著賣慘,添油加醋的說江晚棠故意讓青樓女子雲裳去勾引她的三哥戚風,勾引不成又來欺負自己,碰巧被她大哥戚晟看到為自己做主,又說謝之宴以權壓人欺負他們兄妹倆。
還將江晚棠在湖邊打了她一巴掌的事,再度提了出來。
說罷,她突然跪地痛哭:「求各位評評理!」
邊說邊用帕子拭淚,嘴角是勾起一抹惡毒的冷笑。
反正都是沒證據的事,但江晚棠當眾掌摑了她一巴掌,可是真的,有目共睹。
在場貴女,貴婦們面面相覷,似在懷疑她話語中的真實性。
不說別的,就名聲這塊,謝氏的名聲與她戚氏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一個天一個地。
榮儀郡主蹙了蹙,看向戚柔的目光瞬間冷了下去,沉聲道:「你說的,可句句屬實?」
「戚柔絕無半句虛言,望郡主明察!」戚柔信誓旦旦的道。
戚晟見狀也多了幾分底氣,將自己兇前的傷勢亮出來給大家看。
一時間,眾人也都開始信了幾分。
謝之宴冷笑著勾唇,一雙幽深的眼眸俱是冷意。
江晚棠不想因自己累及侯府的名聲,正欲開口,為首的謝老夫人走了過來,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臂:「棠丫頭別怕,祖母會替你做主。」
侯夫人也過來安慰:「棠棠,別擔心,有侯府為你撐腰,斷然不會讓旁人欺負了去。」
說完,謝老夫人便走向了對面的戚柔,手中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擲,發出金屬的威鳴聲,周身的威壓氣勢一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震了震...
戚晟沒忍住又吐出一大口鮮皿,險些都要站不穩了。
謝老夫人威嚴的目光掃向兩人,語氣冷肅:「哪裡來的腌臢東西,竟然敢攀咬到我侯府頭上!」
戚柔嚇得渾身顫抖,強撐著道:「是...是你們...欺負人在先......」
「是麼?」謝老夫人神色冷厲的看著她,「在老身面前,你們還嫩了點,就你們這點腌臢心思,老身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空口白牙的,以為我們拿不出證據,就隻能由著你們潑髒水?」
「哼,不自量力。」
說著,她冷笑了一聲,看向了身後的謝之宴,喚了一聲:「阿宴...」
謝之宴心領神會,微微擡手,趙虎便帶著幾位郡主府的丫鬟和小廝們走向前來。
幾人將今日自己在園中看到之事說了出來,從戚柔在賞花時詆毀江晚棠的名聲,到貴女們落水戚柔再次發難污衊江晚棠,甚至動手打人結果反被打,再到方才兄妹二人堵住江晚棠的去路,戚晟對江晚棠出手,被謝之宴踹開...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此言一出,徹底揭穿了戚氏兄妹卑鄙無恥的真面目。
更有弔兒郎當的趙熠親自出來為謝之宴作證,說親眼看到戚晟仗著自己會功夫要動手打世子夫人。
這下,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戚氏兄妹也著實是囂張,竟敢欺負到永安侯府的頭上,還敢倒打一耙污衊到大盛第一酷吏謝之宴頭上...
這不是純粹找死嗎?
戚家的人真是又蠢又壞!
一瞬間眾人看向這對兄妹的目光都變得不屑,鄙夷。
戚柔慌得不行,還欲狡辯,說是郡主府的和謝之宴聯合起來污衊他們兄妹,話還沒說完,就被戚晟一巴掌打了回去。
這樣一來他們不但得罪了永安侯府,還將得罪郡主府。
他還沒愚蠢到這種地步。
戚柔猶不服氣,非說是江晚棠污衊的她,連帶著罵雲裳。
這時,謝老夫人直接舉起拐杖就打到她的身上,怒斥道:「沒教養的東西!」
「一口一個青樓女子,你又高貴到了哪去?」
「雲裳姑娘如今是我侯府的人,輪不到你這蠢貨在這說三道四!」
「敢欺負我侯府的人,便是與整個謝氏一族為敵。」
「......」
江晚棠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溫暖的同時,兇腔泛起一陣酸意。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家人。
有家人護著的感覺真好,真...溫暖。
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他們的偏愛和袒護。
戚柔疼得破口大罵,戚晟氣得直接伸手堵住了戚柔的嘴。
然大錯釀成,為時已晚。
謝老夫人當眾宣布日後與戚氏徹底割席,榮儀郡主也當眾表態與戚家再無往來,還命人直接將戚氏的人都轟了出去。
得罪了謝氏和榮儀郡主便等於得罪了整個盛京名門望族。
宴會之後,江晚棠他們前腳剛入永安侯府,戚國公便著戚柔和戚晟親自上門賠罪,為表誠意直接將這兩人交由侯府處置,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然大門都沒入,直接被侯府的人轟了出去。
態度很明顯,此事無法善了。
傍晚前,京城便傳出,戚家嫡三子戚風在京城郊外被廢,戚家將戚柔送入了青樓,戚晟也辭官自請離開了京城...
然此時,身在大理寺的謝之宴,聽到張龍彙報時,卻是勾起了唇角,一臉冷意。
張龍道:「大人,戚晟已經出了京城,咱們還要出手嗎?」
謝之宴冷笑:「當然!」
「這戚國公不愧是老狐狸,他以為將人送走,我就會放過他了?」
「哼,很快他們戚氏九族就都能在陰曹地府相聚了......」
謝之宴處理完大理寺事宜,回到侯府時,已是天黑。
彼時,永安侯府。
夜色如水,晚風清徐...
江晚棠獨自坐在院中,望著天上的月亮,怔怔出神,石桌上還擺放著幾個喝完的空酒壺。
謝之宴遠遠的就瞧見這一幕,下意識的蹙了蹙眉。
他走向廊下候著的雲裳,問道:「夫人可是遇著了什麼事,心情不好?」
雲裳搖了搖頭,擔憂的道:「姐姐從郡主府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的,連晚膳都未用,隻說想一個人靜靜。」
謝之宴眸色微沉,淡淡道:「你先下去休息吧,這裡有我。」
雲裳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謝之宴舉步往院中的江晚棠走去,月色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玄紫色的錦袍掠過滿地海棠花瓣,帶起細微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