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喬顏不滿意。

　　她紅著眼睛，又可憐巴巴地問了一次：「你結婚了沒有？你身邊有沒有別人？你還喜不喜歡我？」

　　她問著的時候，比方才固執兩分，卻叫男人心碎。

　　秦醉記得，他們分開的時候，喬顏還是不諳世事的少女，現在卻願意對著他問這樣直白露骨的問題，她越是勇敢，他心裡越是心疼。

　　秦醉沒再逗她了，他注視著她的眼，很認真地回答。

　　「沒有結婚。」

　　「我身邊也沒有旁人，她的腿治好了，上半年嫁人了。」

　　「還喜歡，很喜歡。」

　　……

　　喬顏的眼眶更紅了。

　　她顫著聲音說道：「那也不能說明，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我還在生氣的。」

　　秦醉上前一步，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淚水，過去五年了她變成了會哭的小花貓，他記得從前她總是愛笑，總是從背後抱著他甜絲絲地叫他秦老師。

　　喜歡喬顏，再正常不過了。

　　當年他明知不配，但他還是自私地開始那段感情，後來喬顏被送出國外，他留在了B市，往後的一年裡，他也有恨過她，恨她的不告而別，恨她明明先招惹的他。

　　隻是後來他想，喬顏不過２０歲。

　　他是她的初戀，是她全部的青春啊，他怎麼能怪她？

　　那個小姑娘是那樣全心全意地喜歡他。

　　秦醉嗓音溫柔：「別哭了好不好，有話我們回頭再說，陪著校領導把這頓飯吃完，圖書館還等著建呢，那兒我們也去過的。」

　　不等喬顏說話，他從她的包裡拿了濕紙巾，很溫柔地給小花貓擦擦鼻子。

　　擦完，秦醉有些恍惚了。

　　他其實是大她好幾歲的，似乎是六歲，喬顏才２５歲，而他已經年過三十了，她會不會嫌棄他年紀大？

　　喬顏的性子和從前也不一樣了，以前她是純外向型的，現在看著一樣開朗，但是內裡其實添了些多愁，這個愁叫秦醉。

　　即使不是地方，但是秦醉還是低頭，在她的唇瓣上印下淺淺一吻。

　　「回頭再說。」

　　……

　　他們是一起出去的。

　　學校幾個老油條，自然調侃他們，秦醉都替喬顏擋下來了，後來的酒他也不讓她喝一滴，拖說喬顏要開車送他回去。

　　看他們這樣子，幾個校領導大著舌頭，叫他們趁早把事兒給辦了，說秦醉年紀不小了，應該早點兒成家了，秦醉看看喬顏，微微一笑：「還在想辦法追回來。」

　　幾個校領導，要給他鼓鼓勁兒。

　　一頓飯下來，秦醉奉上了５０００萬支票，說貼上了老婆本。

　　校領導意味深長：「秦醉，這錢花得值。」

　　秦醉仍是淡笑。

　　他與喬顏並肩站著，一起送走了校領導，等到看不見車尾了，秦醉看向喬顏：「我送你回家。」

　　他喝了不少酒，喬顏淡聲開口：「我送你回去吧！回頭我打車回家。」

　　才說完，秦醉就捉住了她的手，他像是十分堅持地說：「我打車送你回家。」

　　喬顏：……

　　秦醉聲音緩緩，沒有一絲醉意：「應該先去拜訪一下的。」

　　他與她的過去，不被接受，現在想重新開始，始終是需要得到那個人的同意，否則喬顏還是會難過，還是會哭泣，他不想叫她哭。

　　喬顏愣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秦醉，你什麼意思？」

　　秦醉沒有說話，他直接將人攬入懷裡，擁抱得很緊。

　　後來，他的嘴唇壓了下來……

　　沒有深吻，就那樣地親吻她，反反覆復，像是要將這些年缺失的全部補回來一般……

　　喬顏在他的懷裡，顫抖得不成樣子。

　　他們在一起過，但是沒有這樣親過，那時秦醉說她年紀小還得再養兩年，現在他似乎已經無所顧忌了。

　　一吻過後，她仍被秦醉摟在懷裡，他招來一輛計程車。

　　……

　　深夜的計程車裡，光線幽暗，明明滅滅的。

　　秦醉一直摟著喬顏。

　　每次她覺得熱，想掙開他的懷抱又被人摟了回去。她的小臉被迫趴在他的懷裡，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衣料子，感受著他的心跳和過熱的體溫。

　　秦醉閉目養神，偶爾嗓音沙啞問一句：「這些年，是不是一直很難過？」

　　「沒有。」

　　喬顏又有些生氣，掙了掙，秦醉還是沒有捨得鬆開。

　　他好不容易等回她，又怎麼會願意鬆手，他甚至想用最快的速度將她真正變成自己的，但是這些也隻是想想，他一直壓抑，他想將他們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

　　半小時後，計程車停在了喬宅門口。

　　喬顏叫他回去，但是秦醉不肯，堅持要陪著她進去，說要給她父母一個晚歸的交代……喬顏真怕他把自己的雙腿給交代進去。

　　不過，最後她還是同意了。

　　初秋夜晚，仍是潮濕燥熱的，兩側的草叢裡有著小蟲子的叫聲，夜空點綴著無數的星星，一切都是那麼美妙……

　　但是穿過玄關，走進屋裡，就不那麼美妙了。

　　喬時宴坐在沙發上，老臉深沉，像是刻意在等著小女兒回來。

　　聽見腳步聲，

　　一擡眼，就看見一對璧人。

　　喬時宴呵呵一笑，總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好久不見了，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