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九無奈吐出二字。

　　「皇上？」李杳怎麼也料不到。

　　就在不久前，她才打消對皇上的疑慮。

　　那天她見到皇上，看他一臉睏倦，又在和稀泥。她以為是皇上跟汪老他們一起演戲。

　　她望著小九，眼裡有震驚、有懷疑、有不解。

　　更多的是覺得荒唐。

　　「我也希望不是，」小九苦笑一聲。

　　笑完他又滿臉嚴峻地跟李杳說，「接下來我的話，你不能跟任何人說，包括汪老。

　　因為我懷疑皇上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

　　告訴你，也是想讓你幫我確定，是不是我誤會了他？

　　許多的事情，讓我不得不懷疑他。

　　杳兒，你能明白嗎？

　　他是我的生父，我卻要懷疑他，他擁有了明淵還不夠，他妄圖吞併所有的國家。

　　包括北襄國、包括赤瓊國。

　　他為了自己目的，不惜挑動戰爭。

　　他還利用戰王的手，去剷除異己，卻還要裝作一副隻為深明大義的明君。」

　　晏榑越說越激動，若這個皇上不是他的生父，他會很好的解決，大不了拚死反了！

　　可是，他很痛苦，這個是給他生命的人。

　　李杳聽得腦瓜子嗡嗡的，「你真覺得是他？」

　　小九點頭，「也許從一開始，全都是他布的局。神秘谷培養正派的臉怪，加入神秘軍隊。替他造勢，剷除那些有對國家不利的人。」

　　「另一邊，利用四大古族存在的異心，發展他們，用來制衡神秘軍隊。」

　　「還有就是，四大古族為何會缺銀子？

　　你想想看，他們生活在地下古城，能有多少花銷，但他們卻逼著明面上的世家，拿銀子。

　　數以千萬計，卻總是不夠用。

　　那些銀子去了哪裡？

　　他定然秘密養了許多的士兵，是不為人知的，所以消耗才大。」

　　小九越說越快，想把自己的懷疑傾其所有告訴杳兒。

　　「為何屢次為難戰王？是因為他知道戰王不會替他去搶奪其他人的江山，而明面上他又不得不用戰王。

　　可戰王的人他信不過，所以得養兵！」

　　「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汪老？」

　　李杳覺得汪老是可信的人，汪老和閔將軍是她都覺得正直的人。

　　「不能告訴汪老！」小九再次說道，「不是汪老不可信，而是皇上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還有閔將軍，這次設計叛徒一事，事先閔將軍並不知情。

　　卻讓我發現了，閔將軍對皇上的忠心。

　　先皇的聖旨，並非維護著我，而是讓神秘軍隊所有人都聽命於明淵的皇帝。

　　若皇帝是我，汪老和閔將軍將無條件的聽從我。

　　但皇上是他，那汪老和閔將軍都將聽命於皇上。

　　而且，在不久前，我對皇上起疑之後，也曾懷疑過閔將軍。

　　事實證明，皇上的私兵就是由閔將軍所管理。

　　這事汪老不知道。」

　　李杳的腦子絞成了麻花。

　　她側過身子，擡起眼眸，十分清醒地說，「我是否能信你？」

　　小九沒有作聲，但比那星星還明亮的眼眸，無不昭示著他的懷疑沒藏私心。

　　但李杳說得直白，「你若想當皇上，便會虛構這一切。這本是汪老、你和皇上用來對付四大古族的辦法。而你想趁機，拉皇上下馬，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她說著理由，「因為你恨皇上對你母親的辜負，加上他對皇後母子的縱容。

　　雖然你明知道是假的，但你固執地認為，是皇上背叛了你和你的母親。

　　你覺得這一切本該都是你的。

　　但前路有許多的阻擋，你不想再生事端，也怕皇上哪一天真的看重其他皇子。

　　所以你趁此機會除掉皇上。

　　或許是借我的手。

　　因為知道我最多秘密的人是你！」

　　小九眨了下眼，露出一笑，「所以我隻能拼你的信任。看你是信我，還是信皇上。」

　　他低聲道，「你的秘密一直是我在遮掩，若我想利用你，需要等到現在嗎？」

　　這算是他給自己的解釋。

　　「杳兒，許多的事情都匪夷所思，我也很難相信。也在一步一步的驗證，我的猜測是對是錯。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是假的！」

　　小九起了身，「說了這麼多，我該回去了！所有的事情照舊，皇上仍與我和汪老演戲。

　　神秘軍隊現在要對付的人是司馬太傅。

　　皇上為了他接下的目的，會放棄這個人。

　　畢竟隻有放棄了這個人，我們才會騰出手去對付四大古族。

　　等到四大古族真正消滅，神秘軍隊與神秘谷必然也損失慘重。

　　而他的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現身。」

　　李杳沒有留他，望著小九離開。

　　因為實在過於震驚，她還無法消化。

　　起先，她懷疑過皇上，覺得他種種作為都很不對。但他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她隻以為，皇上變得昏庸，是被司馬瑤迷了心智。

　　這一晚，她在院中坐到天明。

　　汪老抓著朱雀到她跟前的時候，她盯著汪老看了許久。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看你乾的好事！」

　　汪老把朱雀推到李杳跟前，「為師也要佩服你，神秘谷的弟子都能為你所用，並且一塊欺瞞著大家。」

　　「師父，杳兒謝謝你！」

　　李杳站起身來，輕拍了一下朱雀的背。

　　走到汪老跟前，「杳兒才知道，您是為了護著我。是杳兒衝動了！」

　　汪老重重嘆了口氣，「你終於明白為師的苦心了。把你二師父氣走的事情，為師也不能怪你。

　　怪就怪在事先沒有跟你商量。

　　杳兒啊，許多的事情，可不能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想必你二師父也提示了你！」

　　李杳點頭，「可是師父，您怎麼知道？二師父離開的時候，您不在這裡。」

　　汪老「呸」的一聲，「她離開我能不知道？她的性子我最了解。跟你才相處多久，就事事維護著你。

　　估計不告訴你真相，她心裡也難受。

　　但被你欺騙，心裡更難受。

　　就回谷養傷去了！」

　　「二師父說，是有比古族更厲害的人要對付神秘軍隊和神秘谷，她要回去跟其他師父們守谷。」

　　汪老搖頭，「能不能守得住哦！」

　　李杳心裡有事，也存了試探的心，故抓著汪老問道，「師父，你覺得比四大古族厲害的人，是什麼人？」

　　汪老沉思起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半天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