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圍牆繞了一圈，李杳和朱雀已經到了整座宅子的後面。

　　「離書房越來越遠了。」朱雀低聲道。

　　「我們來是找蠍子怪的，如果他在司馬府，司馬太傅也不可能讓他待在那書房。

　　而且那書房前，機關重重。

　　守著的人也多。

　　我仔細想了想，先去別的地方看看。」

　　「是！」朱雀對小姐的想法盲目的服從。

　　「去找司馬夫人，她或許知道。」李杳思忖了片刻，做下決定。

　　在西側方向的院子裡，李杳尋到了司馬夫人住的地方。

　　雖然這個時間了，但司馬夫人並沒有入睡。

　　她正坐在窗前，整個身形都單薄了許多。也不如李杳上次看到的那樣有精神。

　　好像萎靡了不少。

　　凹進去的雙眼猩紅，顯然是哭過了一場。

　　「夫人，睡去吧！」她身邊的老嬤嬤勸道。

　　「睡？」司馬夫人嘴角譏笑，「叫本夫人如何睡得著？」

　　「他們太狠了！太狠心了！本夫人一想到我那個孩子生下來就被他叫人溺斃。

　　這兇口就像火燒似的。

　　嬤嬤，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

　　「夫人，過去的事情您別再想了。太傅也有他的苦衷。」老嬤嬤勸得心虛，可隻能這樣的勸著。

　　一個月了，夫人自從查明真相，就日日以淚洗面，閉門不出。

　　再這樣下去，夫人的身體會熬不住。

　　太傅會這樣狠心，就是她這個當下人的，也覺得心發涼。

　　可惜夫人一心一意跟了他這麼多年，支持他做任何決定。

　　唉！

　　「他為了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把我的孩子淹死！

　　現在又利用蘭兒，替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剷除與他對立的人。

　　他這樣的毒辣，我真無法原諒他！」

　　「夫人，您還有二小姐，二小姐是您生的。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

　　司馬夫人更是苦澀，「正是因為蘭兒，我才咽不下這口氣。他若有一點為了我們母女著想，有一點後悔，也不會犧牲蘭兒。

　　可惜蘭兒已經著了魔，隻聽她姐姐的話。

　　隻聽皇後的話。

　　可她不知道，皇後是在害她。

　　我不能讓蘭兒被他們利用，不能讓他們再送蘭兒去死！」

　　「夫人，您別激動。」老嬤嬤趕緊勸道。

　　「好，我不激動，不激動！」

　　司馬夫人滿腹委屈與恨意，閉著眼睛眼淚就大顆的流。

　　李杳同朱雀一齊翻進她的屋內。

　　朱雀動作快，一下就封上了老嬤嬤的嘴。

　　司馬夫人也被李杳手中的匕首，抵住脖子。

　　「司馬夫人，我是來幫你的！」李杳輕輕說道，「你不要叫，也讓你的奴婢不要叫。」

　　司馬夫人雖然看不到李杳的臉，但聽出了她的聲音。

　　短短接觸的那一晚，她就知道了盛小姐的厲害，也知道這個盛小姐說得出就是要做到的性格。

　　所以那天晚上，她迅速的賠了銀子，隻為帶走蘭兒。

　　她現在十分慶幸當晚的果斷，把蘭兒暫時拉出了深淵。

　　不然她這個老來女，怕是性命也不保。

　　司馬瑤想利用蘭兒攪得戰王府不得安寧，架空戰王府的權力，可她高估了蘭兒的本事，也低估了戰王府的實力。

　　「本夫人不會叫。」司馬夫人冷靜道。

　　又用眼神示意老嬤嬤。

　　老嬤嬤點了點頭。

　　李杳放開司馬夫人，朱雀也就放開了老嬤嬤。

　　「司馬夫人，不好意思用這種方式跟你見面。」

　　「你來幫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不是你，我蘭兒就是那戰王府世子夫人，她有大把的好前程。」

　　司馬夫人嘴上這麼說著，在她心目中戰王府確實是個好歸宿，如果拋開其他的不管的話。

　　「你真這麼認為？」李杳露出一笑，「可若有本小姐在，你的女兒在戰王府討不到一點好處。」

　　司馬夫人輕嘆了一口氣，坐到桌邊。

　　「你說幫我，幫我什麼？」

　　「當然是幫你出氣！」李杳移開一把椅子，坐到她身旁的位置。

　　「司馬夫人，本小姐知道你愛女心切。正是因為你有愛女的心，我才願意跟你講這些話。

　　也覺得你會是一個聰明人！

　　想必這一個月，你也看清楚了你的枕邊人，到底是個才能樣的人！」

　　「你偷聽本夫人跟嬤嬤講話。」司馬夫人臉上浮起一抹怒容。

　　「聽到一點點，但不全。不過即便沒有聽到，本小姐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你是因為本小姐在皇宮的那番話，才知道司馬瑤並非你親生。

　　原先本小姐跟你們家有恩怨，你會覺得本小姐是胡說八道。

　　但你肯定在這些年的相處之中，也發現了不妥的地方。

　　所以你查到了事情的真相。

　　作為太傅夫人，我相信你是有一些本事的。

　　這後宅裡頭的陰私事，你肯定很熟悉。

　　要查出當年自己親生孩子如何變成了司馬瑤，對你而言並不難。

　　是嗎？」

　　「的確，本夫人查到了！

　　當年我同他成婚不久便懷上了孩子，但也是那個時候他去了赤瓊國遊學。

　　等到回來的那天，原本還沒到我生產的時候，卻突然不小心踩空了台階，就提前生產。

　　因為是早產，孩子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奇迹，我能平安生產，更是奇迹。

　　我還記得他守在我的床邊，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若不是他不小心沒有把我扶穩，我就不會踩空。

　　可我又怎麼會怪他。

　　也是他給我吃了一顆說是從赤瓊國上官家買了的藥丸，保下了我跟孩子的命。」

　　司馬夫人眼角浸出眼淚，「我明明聽到那孩子的哭聲，是個男娃的聲音。

　　可抱到我跟前的孩子，是個女娃。

　　還是個長得很漂亮白皙的女娃。

　　我因為身體虛弱，隻看了一眼，就睡了過去。

　　等醒來之後，全府的人都告訴我生了一個女兒。也是就現在的皇後司馬瑤。

　　因為你的提醒，半個月前我才查到。當初我生下的是一個男娃。

　　可是因為小產，男孩生下來滿臉是皿，且腹內器臟都沒有完全長好。

　　而他，隻看了孩子一眼，就扔進了洗澡盆。淹死了我那個可憐的孩子！」

　　司馬夫人掩面痛哭。

　　「本夫人設想過許多，我兒若是足月平安生產下來，一定會是個很乖的孩子。

　　可是他為了司馬瑤，為了赤瓊國的那個女人。

　　不惜犧牲我們母子。

　　我想我是僥倖活了下來，也是因為當時我的娘家在明淵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