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孟老爺跟孟夫人說起了許多年前的事情。

　　「夫人，原先一直瞞著你，是為夫的不對。

　　眼下的情況，為夫覺得還是告訴你最為正確。

　　我瞧著知知很想回去杭城，甚至還想要去京城發展，這事就更加要說了。」

　　孟夫人用力點了下頭，「你該早告訴我的。我們是夫妻，夫妻本就是一體。

　　至於知知，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變了。」

　　孟老爺握緊孟夫人的手，「所以，我們得齊心把知知拉回來。不過這事，都怪為夫。

　　當年，為夫和蔣大人一塊進京趕考。

　　其實並非為夫的學問不如蔣大人，而是為夫得罪了人。

　　而且得罪的不是別人，還是當今的國丈。」

　　孟夫人聽了，兇口怦怦地跳。

　　「國丈？」

　　孟子毅自責不已，「夫人，嚇到了吧！」他眼裡滿是心疼，拉著夫人的手，「這些年，為夫一直躲著，就是怕司馬太傅記起為夫這個小人物，惹來他的報復。」

　　孟夫人反過來握住孟子毅的手，「他是太傅，太傅應該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應該最講理。怎麼會私下做這樣的事情？」

　　孟子毅搖了搖頭。

　　「因為他做的事情見不得光。」

　　他回憶起來。

　　「當年我跟蔣大人一塊住進了京城一家酒樓，我為了讓蔣大人安心考試，自己也想住得舒適一些。所以選了一家比較好的酒樓。

　　好的酒樓，不缺客人，也住了許多其他的書生。

　　好巧不巧。

　　有一天為夫多飲了兩杯，便去如廁，如廁回來路過隔壁房間，竟聽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有人洩題！」

　　孟夫人瞪大的眼睛，「洩題之人，不會是司馬太傅吧！」

　　孟子毅點了點頭，「當時司馬太傅已是國丈了，當年他便是主持那場科舉考試的主考官，有些試題還是出自他之手。」

　　「你聽到他的話了？」孟夫人問。

　　「是呀，喝多了一點，腳步有些虛，又聽到了他們裡面的談話，急著想跑。便不小心撞到了廊下的木柱，發出了聲響。」

　　孟子毅吐了口氣。

　　「為夫知道若是被他們抓到了，必死無疑。所以乾脆裝作暈倒在地。想讓他們誤以為為夫喝醉了酒，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事實上，裡頭的人聽到外面發出的動靜之後，全都出來了。

　　多虧了蔣兄，也從隔壁跑了出來。

　　他酒量好一點，跑過來之後，把我扶了起來，還跟司馬太傅幾人解釋了幾句。

　　聽說我喝多了，司馬太傅一行人也就沒有追究。」

　　孟夫人微微吐了口氣，「如果是這樣，或許他們認為你真的喝醉了，路過摔倒，不會懷疑你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對呀！為夫也這麼認為。」孟子毅說到這裡，重重嘆了口氣。

　　「可偏偏，就是次日。整個京城就傳言，司馬太傅與眾考官洩題。把題目賣給了好幾個有錢有勢的京城子弟。並且把那幾個京城子弟的名字說了出來。

　　這事情一爆發，先皇把便這事情全權交給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辦理。

　　不過，這些都是後面的事情。

　　因為那個時候，為夫隻記得跑路，逃命去了！」

　　「難怪當時，你都沒有等蔣不義一塊回來。」孟夫人也回想起來。

　　「你從京城匆匆趕回，爹娘還問你發生了何事？你卻說你考完了，隻是加快了回程的路。

　　敢情，你連科考都沒考完？」

　　「為夫膽小怯懦，害怕連累家人，隻得趕緊離開京城。

　　後來，蔣兄回來之後，便告訴了後面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時的太子如今的皇上徹查清楚了。

　　司馬太傅與眾考官都沒有洩題，京城傳出的話，皆是謠言。

　　至於傳謠者，是一個科考了五次都沒有中的學子傳出來的。

　　他屢次科考不中，就懷疑出題人，監考人，凡是他看不慣又在京城有名的幾位公子也被他納入了謠言的名單之中。

　　司馬太傅是被他污衊的，他也被抓入了大牢，說是要關一輩子。」

　　孟夫人揉了揉眉心，「你是覺得這事情有蹊蹺，所以一直不敢離開梅州，就是怕司馬太傅想起當初你。」

　　「夫人，為夫不是傻子！並且親耳聽到的事情，那名學子根本沒有污衊司馬太傅。

　　為夫還跟蔣兄打聽了一番，才知那名學子在牢中感染了鼠疫，直接一命嗚呼了。」

　　「你覺得那名學子是你的替死鬼？是因為司馬太傅沒有找到你，就隨便找了個人誣賴。」

　　孟夫人也是聰明的，「但你都跑路了，你知道這是件禍事，肯定會閉口不談自己聽到的事情。也不是你傳出去的消息呀！」

　　「是啊！為夫怎麼會去亂說。為夫隻是一名小小的學子，就算有點家底，與那京城的人比起來，那算不得什麼了。

　　何況司馬太傅是國丈，要捏死一個我，不跟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為夫根本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孟夫人看著孟老爺，「你當真沒有告訴別人？」

　　孟子毅望著夫人的眼睛，「蔣兄不算外人吧！」

　　「哼！」孟夫人冷哼了一聲，「夫君，你就沒有懷疑過他嗎？」

　　孟子毅搖了搖頭，「不會是他的。」

　　「這麼說，你告訴了他。」孟夫人掐了孟子毅一把，「你當真是信賴他。可我就從來不信他。

　　光聽你說的，我就懷疑那份名單是他洩露出去的。

　　或許蔣不義當時想要害的人就是你。」

　　「什麼？夫人，你說什麼？」孟子毅滿眼不可置信，「蔣兄怎麼可能害我？當時要不是他從房內出來，把我從司馬太傅眼皮子底下弄走，我可能當場就被司馬太傅和他身邊的人弄走了。或許都不能活著回來！」

　　「夫君，有件事情我也瞞了你許久。

　　就是蔣不義借住在我們家的時候，有一日趁你不在，竟向我表露心意。

　　我不想說，不是不怕夫君你不信任。而是擔心節外生枝。

　　何況公公婆婆那個時候當家，我顧忌的是這個。」

　　「他竟對你做這樣的事情？」孟子毅又是當頭一棒。

　　「現在，你還相信他的人品嗎？」孟夫人無奈地搖頭，「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朋友妻不可欺，他卻不安好心。夫君，你真的信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