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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扼住

  

  「……」秦夫人聽見自己氣管裡氣體倒流的尖銳聲響。

  她甚至覺得自己有點缺氧——這種感受有點熟悉,隻是很多年都不曾體會過了。

  她看到葉空可惡的臉上笑容更大了。

  她放下杯子,雙手誇張的合十,做出完全不適用於她的受驚表情轉頭對著「秦見白」道:「秦見白你未免也太好說話了!每次我不小心誤傷到你你都說沒關係——天哪,上次我割傷了你的手,現在沒事了吧?還會痛嗎?」

  「秦見白」:……

  在秦夫人可怕的目光中,「秦見白」下意識把受傷的那隻手往身後藏了一點。

  而葉空已經飛快地轉身,用一種堪稱噁心的語氣對秦夫人道:「你不知道,秦見白人可好了,我上回用刀子不小心把他手掌割出好長一道傷口,感覺手掌都要斷了——他愣是一聲沒吭,完全沒有怪我,簡直就是超級大好人,和你的兒子……」

  飛快的語速突然慢下來,高亢的聲音也陡然變低:「和秦悟簡直一模一樣——我都有些懷念了。」

  少女用野獸懷念獵物的語氣,森然一笑:「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七年前的哨子,能吹動七年後的狗嗎?」

  她湊近秦夫人,在她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說:「真希望阿姨你這七年訓狗有方,否則這個遊戲對我來說,豈不是太沒有挑戰性了?」

  她讓開身體。

  轉身,面向正無聲看著她們的「秦見白」,突然微微一笑,對他伸出了手:「秦少爺。」

  「……」

  「秦見白」低頭看了眼少女伸出的手。

  燈光下,那隻手是如此白而精美,每一處關節都像是被細細雕琢而成,即便指尖有薄繭,一兩處指關節有長期拿筆後留下的輕微變形,卻反倒是越發給這隻手增添了柔軟卻有力的藝術氣息,叫人忍不住會想這就是畫家的手。

  或者,這也是執棋者的手。

  看起來很脆弱,卻總會藏著刀,或別的什麼利器。

  掌心的傷疤似乎又開始疼痛起來,可「秦見白」還是毫不猶豫地握了上去。

  掌心直接接觸,然後貼合。

  直到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皮膚溫度——或者猙獰的疤痕。

  葉空嘴角彎彎的,在旁邊女人心驚膽戰鋒利無比的注視中,上下晃了晃那隻手:「我說過,無論在什麼樣的狀況下,我都絕不會主動摘下你的面具,我不會食言的。」

  她這樣說道:「除非有一天,你主動摘下來。」

  少女的視線直直投入面具中,與那雙在黑暗中微怔的眼對視:「老實說,我並不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希望你也是這樣。」

  她說完,鬆開「秦見白」的手,與他擦肩而過離開了。

  「秦見白」微微側頭注視著少女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轉回頭來,對上了秦夫人陰沉到可怖的眼神。

  定定對視幾秒後,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和語氣都十分冷淡從容:「秦夫人,好久不見了,我上次去南港還是兩年前吧?」

  秦夫人:……

  女人額角青筋直蹦,但在眾目睽睽下,卻也隻能勉強一笑:「是啊,兩年不見,聽說見白越來越能幹了。」

  「不及阿悟堂哥。」「秦見白」謙虛道。

  秦夫人:……

  「聽說阿箏堂妹受傷了?」「秦見白」又道,「我想去看看她。」

  ·

  精緻的高跟鞋一路踏過鋪滿毯子的長廊,發出輕微的篤篤聲。

  另一條路上,側頭聽見聲音的男人突然頓住了將要離去的腳步,突然隨手招停了一個經過的傭人,端走了他手裡的托盤,又按照原路返回到他剛走出來不久的那間客房。

  床上正擁著被子靠在床頭的女人一擡頭,立刻驚訝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拿葯。」男人簡單的答完,走到床邊把托盤放下了。

  上一秒剛放下托盤,下一秒客房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兩道腳步聲一前一後走進來,一個明顯帶著怒意,一個卻不急不緩氣定神閑。

  床上的女人一下就坐直了身體:「伯母,您……」

  「你躺著。」秦夫人一個擡手阻止了她,視線落到床邊站起的男人身上,眉頭立刻皺起來,「阿白,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回會場了嗎?」

  「給阿箏拿葯。」謝白說,「她腳踝需要擦酒。」

  「那也用不著你來擦!」秦夫人顯然不滿極了,「溫家沒有傭人沒有醫生嗎?」

  謝白從善如流道:「那我去叫人來。」

  秦箏微垂下頭,掩住失落。

  可秦夫人卻又立刻反悔了:「算了。」

  她看了眼跟在身後進來的面具男,沒好氣的說:「那你給阿箏擦一下……」

  頓了頓,她顯然還是不情不願,看著謝白,狐疑的問:「你和阿箏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以前在秦家都沒見你們說幾句話?」

  秦箏的心跳怦怦地快起來,正想慌亂地辯解什麼,卻聽見謝白有條不紊的答:「畢竟代表著南港的臉面,何況姑媽你一向最重視阿箏了,我當然要幫忙。」

  秦夫人這才放下心來,又立刻轉頭看向「秦見白」:「你看看阿白!你再看看你!你就不能跟他學學嗎?」

  「……」「秦見白」漫不經心,視線從床邊的一對男女身上掃過,才慢慢落到秦夫人身上,語調涼涼的,"媽,幾個月沒見,你怎麼又開始這麼跟我說話,這裡人少無所謂,人多的時候,還請你給我一點面子,別把我當小孩子教訓。"

  「……」秦夫人噎了一下,可對上男人冷冷淡淡不含一絲情緒的視線,她就知道他是認真的。

  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她一轉頭,語氣冷冷道:「我不管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立刻跟我回南港!」

  「不。」「秦見白」淡淡拒絕,「我要留在玉洲,發展集團分部。」

  「你真系叉燒……」罵人的話就要出口,被秦夫人用極高的忍耐度給忍了回去,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道,「您是想發展公司嗎?你分明就是想留下來繞著葉空打轉!你想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她對你根本不懷好意嗎?!」

  「還有,她說的什麼手被割了?讓我看看!」

  「躲什麼?!給我看看你的手!」

  母子倆居然拉扯起來。

  床上的秦箏立刻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直到腳踝被人握住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看著面前冷冷淡淡給她上藥的謝白,秦箏怔怔的紅了臉,甚至都忘了要去聽耳邊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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