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萬萬不可
齊夫人一愣，她明白小姑在公婆和丈夫三兄弟心裡的地位，對於小姑的死，至今難以釋懷，對外甥女的失蹤，更是惋惜懊悔不已。
「年歲能對得上嗎？」齊夫人問，這些年齊家一直沒有斷了尋找外甥女的想法，要不然夫君也不會來金陵做官。
齊淑媛點頭，「年歲對得上。李蓉妹妹的經歷也頗為離奇，隻是想要確認，不能光憑年歲和長相。可是我不知道表妹身上有沒有其他的特徵？有沒有當年用衣物之類的，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聽到女兒這一番話，齊夫人十分欣慰，「難得你能想那麼多，你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祖母經常跟我念叨，尤其是看你跟你姑姑長得像，也經常說，那個孩子長大，或許長得像你。你祖母偏疼你很多，可能是把你表妹的那一份疼愛，放在你身上。萬一真是你表妹，你祖母疼你表妹了，不疼你了，你也心甘情願找回表妹？」
齊淑媛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神清正，「母親，我當然願意。祖母偏疼我十幾年了，我明知道祖母思念表妹，心裡一直念著表妹，當然想找回表妹，讓祖母高興。」
齊夫人摸摸齊淑媛的腦袋，笑了笑，「我家淑媛心善心正，你祖母沒白疼你。這事情，我知道了，你爹爹當年也負責尋找。等你父親回來，我會跟他說。這事情急不得，有線索總比沒線索強。另外，德瑞夫人帶著養女還會原路返回，咱們等著便是。」
齊淑媛點頭，「母親說的是，是我對照記了。」
當齊知府晚上從衙門回來，換上便服，從妻子手上接過來一杯茶，喝了幾口放在桌上，笑呵呵說：「還是夫人的泡的茶可口。」
「都是一樣的水，一樣的茶，哪有多可口？」齊夫人嗔道，對丈夫張嘴就來的情話，頗為歡喜。
「一樣的水，一樣的茶，但泡茶的人不一樣啊！」齊知府笑道，看向妻子，「剛進門的時候，下人說你找我有事。」
齊夫人點頭，「事情還要從淑媛說起……」
齊知府聽到這話，立即站起來，「宣慰使張緻和？我這就去問當時的細節！」
齊夫人站起來阻攔，「夫君，我知道你著急，但現在已經宵禁了。張大人住在另一個坊，你也過不去啊！」
聽到這話，齊知府這才反應過來，天色已晚，「對，我忘了。隻能明天再問。對了，德瑞夫人是不是就是那個跟陛下貢獻高產作物祥瑞的女子？」
齊夫人回答：「是，夫君。德瑞夫人名柳盼兒，夫君李元青，在西北趙大將軍帳下當值，現在已經是四品振威將軍。」
齊知府眼睛一亮，「李元青？我知道這個人，前段時間我和大哥通信，還說到朝中的顧邵和西北的李元青，一文一武，年輕才俊，當真光芒四射，讓同齡的年輕人黯然失色。現在深受陛下寵信，以後必然前途無量。」
齊夫人笑道：「淑媛從張家姑娘那裡得知李蓉姑娘被照顧得很好，不僅識字，而且談吐進退有度，還很精明。就算不是咱們的外甥女，我也想稱讚德瑞夫人把孩子養得好。」
齊知府在屋裡走來走去，「不管是不是，明天一早，你立即派侍衛和幾個嬤嬤，一路追過去，把她們接回來，檢驗一下，那姑娘身上的胎記。我呢，去找張大人問話。」
「夫君，萬萬不可。」欺負人阻攔，就怕丈夫一著急就辦糊塗事情。
「為何不可？」齊知府一愣，「那可是我外甥女啊，萬一是，母親和我們兄弟三人也能稍有安慰，也能告慰妹妹在天之靈。」
齊夫人溫柔說：「夫君，萬萬不可！若對方隻是普通的商戶，你這樣做，或許沒有不妥之處，但那是德瑞夫人。我派幾個僕人過去，你覺得合適嗎？不僅怠慢李蓉姑娘，而且還唐突了德瑞夫人。既然有線索了，我明天一早就帶著淑媛，以去揚州大明寺上香為由，去一趟揚州。」
齊知府撓頭，他沒有重大事情，不能離開金陵，畢竟他是金陵知府，「可是我也想去怎麼辦？」
齊夫人搖頭，「夫君公務要緊，這事情交給我和淑媛，多派點侍衛跟著我們。你要是放心不下，把有關當年的情況再跟我說一遍。當時穿的是什麼衣服，不僅是外面的，還有裡面的，還有什麼其他的特徵？」
齊知府聽到妻子安撫的話，逐漸冷靜下來，仔細回憶，一一說給齊夫人聽。
齊夫人記下來，第二天一早，就跟齊知府兵分兩路。齊夫人帶著女兒齊淑媛一起去揚州，尋找柳盼兒。齊大人則是去衙門裡尋找張大人，詢問當時解救李蓉之時的情況，所穿衣物之類的。
張大人一早來到衙門，就聽到知府大人找他，也頗為詫異。
當聽到齊大人的問話之後，張大人一愣，疑惑問：「齊大人，您是懷疑李蓉姑娘是您的外甥女，是金陵侯府的大小姐？」
齊大人點頭，眼神緊張，「長得像，而且年歲差不多。雖然不知道如何從金陵到了千裡之外的黑山，但這也是線索。京城父親母親因為妹妹早逝難過，又因為沒有保護好外甥女愧疚。」
張大人仔細回憶，「當時小孩穿著很臟很破，但布料不錯，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孩子傷到了腦袋，不記得自己是誰。受傷嚴重，元青兄弟把孩子送到醫館，沒想到救活了。那時候距離元青兄弟的家不太遠，用了三天時間送回家。不過以元青兄弟的謹慎，孩子身上的衣服，即使破了，應該也會保留。壞了！」
齊知府一愣，心裡咯噔一聲，「怎麼了？張大人，你想到了什麼？」
張大人面露難色，「元青兄弟老家玉陽府前年招災了，顆粒無收，去年春天更是沒有下雪下雨，無法種植。元青兄弟的妻子德瑞夫人帶著孩子逃荒，這逃荒路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萬一那些小時候的衣物，沒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