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敲門聲，墨小然起身開門，門外站的竟是大名鼎鼎的鄭小姐，不禁撇笑。

　　容戩和這個鄭小姐之間的事，果然還沒完。

　　鄭小姐見開門的是墨小然，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神色。

　　她知道墨小然和容戩同住，但這樣面對面，仍有些不是滋味。

　　「你找誰？」墨小然雖然在比武台見過她，但沒打算自來熟地和她扯關係。

　　「容公子在嗎？」

　　「哪個容公子？」

　　「容戩容公子。」

　　「容戩啊，他現在不方便見你。」墨小然故意側了側身子，讓鄭小姐可以看見屋裡情形，「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轉答。」

　　鄭小姐看見散落在地上的淩亂衣裳，臉色慢慢白了，「那就請姑娘給容公子帶個口信。」

　　「什麼口信？」

　　「我等他方便的時候來吧。」

　　墨小然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邁出門，順手關上房門，「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什麼話？」鄭小姐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聽人叫過他九王，王爺，將軍，卻沒聽見人叫過他公子。你父親是他的屬下，應該也是叫他一聲將軍，你就算不叫他王爺，是不是也該叫他一聲將軍，而不是容公子？」

　　鄭小姐臉上表情有一瞬的僵住，但很快恢復正常，道：「一個稱呼，不明白墨姑娘為什麼也刻意糾正？」

　　「叫得我的姓氏，想必也該知道我和他的關係。那我也不用藏著掖著，你這麼叫他，難道不是別有用心？對自己未來夫君有心思的人，難道我不該糾正？」

　　「他還在打仗的時候，所在的邊關，大多數城鎮都是各國百姓混居，我和他一起去那些城鎮時候，不方便表露身份，所以都稱他為公子。」

　　墨小然輕抿了唇，「你是想告訴我，他還在打仗的時候，你就認識他，而且和他一起出生入生，是嗎？」

　　「我沒這麼說，不過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我沒跟他一起打過仗，也沒有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或許你覺得輪交情，你比我深，我沒資格來過問你和他的事。但是，感情不是交情，他是我的未婚夫。你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憑著你們以前的交情，還有一分友情在，但如果你要邁出那條線，你和他或許連朋友都做不成。」

　　他還在打仗的時候，她沒有和他在一起過，那個時候，她應該在山洞裡，或者在那口玄冰棺材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鄭小姐臉冷了下去。

　　「他說欠你一個人情，雖然沒告訴我他欠你是什麼人情，但我得告訴你，他欠你人情是他的事，但他是我的人，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利用所謂的『人情』跟他牽扯上其他，比如婚嫁……我容不下……」

　　鄭小姐氣極反笑，「墨小然，別以為他寵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我要嫁他，就憑著我們之間的『人情』，他還真得娶我。」

　　「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天大的『人情』，他也不可能娶你，麻煩你以後不要用幫你解決麻煩這些破借口來糾纏他。」

　　鄭小姐突然湊近墨小然，壓低聲音，道：「如果是大到人命，這樣的人情，你說他怎麼樣？你該不會說，他可以還我一條命，但也不會娶我吧？不過，他確實會這樣做，可是我不想要他的命，隻是要想他的人呀。如果把我惹急了，我就要他的一條命，你該怎麼辦？」

　　墨小然心臟驀地抽緊，慢吸了口氣，臉上卻微微一笑，「他是將軍，是將領，這一輩子見過無數生死，為他死的人，也多得數不清。如果個個都要他的命來還，他有多少條可以還？鄭小姐，你是不是把自己看高了？」

　　鄭小姐臉色一變，「難道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賤？」

　　「人命不賤，但利用人命的人真賤。如果我把鄭小姐的動機揚出去，讓他所有部下知道，他們會怎麼看你，怎麼看你父親？而你的父親又會怎麼看你？」

　　墨小然冷笑，沒有容戩，哪來你鄭家的風光。

　　「出生入死，追隨他的人，誰不是出生入死？而容戩他本人，難道不是出生出入？」

　　鄭小姐梗住，「我娘是救他而死，你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玩物，仗著他的寵愛，橫行霸道，憑什麼來評判我們鄭家和他之間的恩怨。」

　　「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你們鄭家上戰場，是為了大燕，而現在的身份地位，也是大燕皇帝給你們鄭家的，而不是容戩。就算你們鄭家跟隨的不是容戩，是其他的將領，你們一樣要做同樣的事。我雖然沒打過仗，卻也知道，戰爭中一個將領的重要，將領死了，這仗也就打不下去了，戰爭中，任何人都會不惜一切地保住將領的性命。這不僅僅是為了私人感情，而是為了大局。所以你母親即便是為他而死，也是為國捐軀，並非僅僅為他。他固然會記住為他而死的部下，但身為部下的子女，卻利用這份珍貴的情義來獲取自己的私慾。你為難不僅僅是容戩，還辱沒了你死去的母親。」

　　「夠了，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想當然地來教訓我，你說這些不過是想得到他的獨寵，但我告訴你，你給他的不過是床上的歡愉，這樣的歡愉不過是一時的，而且任何女人都可能給他，根本比不過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感情。」

　　「如果任何女人都能給他，而你認識他時間也不短了，為什麼你沒能爬上他的床？」

　　「他……」

　　「因為他身上有邪毒，不用活人，是嗎？」墨小然笑了，「你害怕在他身下變成白骨，所以才不敢和他一起，可現在聽說他身邊有女人了，於是就想靠近他了，是嗎？」

　　鄭小姐的臉白了，「我……」

　　墨小然冷冷一笑，「如果沒有傳出他可以親近女人的傳言，你根本不會走出這一步。說白了，你還是在計較得失，你對他的感情僅此而己。」

　　出生入死的感情，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