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維持現狀
一位太醫勸阻了宋時玥行針,理由是太過頻繁使用針灸之術,對太子解毒無益。
宋時玥本來就沒有想過要真的施針,正好順著這位太醫的話,停止了動作。
但是她對這位太醫卻起了疑心,這位太醫的勸阻太是時候了,袁素芳明顯的放鬆下來。
隻不過她沒有看到,兩人有任何的眼神交流,莫非這個太醫不是袁崗派來的?
李院正也很贊同,暫時不再施針,畢竟還沒有超過十二時辰。
幾人就剛才的診斷,和宋時玥討論起來。
「蔡太醫已向我等說明,公主用了驗皿檢測,頗有收穫,隻是那些解藥所需要的藥材,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宋時玥點點頭,「的確是很奇葩,不知是何人研製的這麼怪異的毒素。」
她說這話的時候,瞥了一眼袁素芳,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得意。
蔡太醫揉了揉睏乏的眼睛,說道:「就算全公公能帶回來鮮活的虎鞭,新鮮的狐狸屎,我們還有很多其他的藥材,無法尋到,更別說湊齊了。」
袁素芳一聽,心中震撼不已,宋時玥竟然已經知道了解藥的成分。
「哎,想要尋到,並且湊齊那些藥材,太難了!」
與李院正同來的汪太醫不停的搖頭,對配齊解藥沒有任何的希望。
剛才阻止宋時玥的那位太醫,應該是姓蒙,此時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太子所中之毒奇特,不可濫用針法,亦不可盲目試藥,一定要謹慎!」
這話說的特別圓滑,既為了皇家子嗣著想,又在指責宋時玥的治療盲目激進。
宋時玥勾了勾唇角,「蒙太醫言之有理,昨日事出突然,醫治手法是有些激烈了,既然今日幾位太醫都來了,那就有勞三位太醫重新診斷,重新研究太子所中之毒。」
蔡太醫也適時的開口,「昨日太過急切,恐有疏漏,辛苦三位大人了。」
「蔡太醫連著辛苦了兩日,早點回府休息吧。」
宋時玥履行諾言,放蔡太醫離開,隻是那位蒙太醫,再次阻攔。
「蔡太醫疲累,可去偏廳暖閣休息,但萬不可離開。」
宋時玥奇怪道:「為何不可?」
「太子中毒之初,就是由他診治,需要他待在這裡,隨叫隨到。」
宋時玥不滿,「依你此言,本公主是不是也得留下,聽憑你的差遣。」
「臣不敢,但太子之症最初就是蔡太醫經手的,留他值守是最合適的。」
「蒙太醫,大過年的,總得讓他回家與親人見個面吧!」
「這……」
蒙太醫剛想說不妥,李院正已通情達理道:「靈毓公主所言極是,除夕團圓夜就已經讓蔡太醫受累了,合該讓他回去一趟,洗涑一番,睡個飽覺,再與親人小聚一下。」
「李院正這話,才有人情味兒。皇上都沒有禁止蔡太醫離開,有些人竟敢越俎代庖,管起事來。」
蒙太醫聽了宋時玥的話,忙作揖行禮告饒,眼睛卻不受控制的瞥了一眼袁素芳。
正好被宋時玥看到,頓時確定,這個蒙太醫與袁崗是一夥兒的。
隻是袁素芳還有些懵逼,很明顯,兩人還沒有接上頭。
李院正擔心,宋時玥脾氣上來,會發作於蒙太醫,趕緊開口,「公主和蔡太醫都辛苦了,太子這裡一時之間不會有什麼進展,您二位都回去休息吧。」
宋時玥順勢說道:「那就有勞李院正和兩位太醫了。」
她示意蔡太醫迅速離開,又對那位蒙太醫說道:「本宮主瞧著,這位太醫的醫術,在太醫院也是翹楚了吧。」
「正是。」
李院正主動回道:「蒙太醫的醫術,不在老臣之下。」
「即是如此,那李院正和汪太醫也回吧,今日就辛苦蒙太醫守護太子了。」
汪太醫皺起眉頭,覺得有些不妥,「不太合適吧,太子中毒,怎麼隻留一人看守。」
李院正深知景仁帝的心思,當下說道:「沒有不妥,太子現在所中之毒已經明確,隻差解藥,一時難以配齊,隻能是按照平常之法,維繫體征,不需要留那麼多人。」
蒙太醫也道:「李院正放心,下官必定盡心儘力!」
「嗯,有你在,本官放心,明日裡,會有其他太醫前來換班。」
李院正的話,宋時玥很是贊同,「這樣安排很好,不能總讓一個人勞累,如此罕見之毒,大家輪流值守,也能長長見識。」
利用太子所中之毒,豐富自己的醫毒知識,這樣的話,也隻有這位公主敢說的出。
但這的確是個機會。
李院正暗暗偷笑,面上不顯。
同時偷樂的,還有袁素芳。
這樣的安排,隻能說明太子的毒,她們一時是解不了了。
這給她的尋找任務,爭取了時間,隻要找到父親想要的那東西,她隨時都可以離開。
到時候,太子的死活關她何事。
袁素芳完全沒想到,她想要的東西,已經落在了宋時玥手裡。
太子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宋時玥除了每日會前來給太子妃送葯診脈,再沒有踏進過太子寢殿。
但根據赤影的探報,蒙太醫的確是袁崗安排的人。
而他也已經和袁素芳接上了頭。
正是袁素芳之前擔心太子醒來,供出了她,急切之下,她向袁崗求救,才出現了蒙太醫這樣的人物。
不然,袁崗還不想過早的暴露蒙太醫。
但她們誰也沒有長後眼,誰也想不到,袁素芳給太子下毒,讓宋時玥不費勁的得到了那塊銅牌,更是發現了她們埋在宮裡的又一個暗樁。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便到了初六。
新年的第一天早朝,聞聽太子中毒的百官,在朝堂之上,發生了爭執。
有人建議皇上重選儲君,有人認為,現在廢儲,太過薄情,還有人認為,太子中毒,是有人刻意而為,必須要揪出下毒之人。
謀害皇儲,其罪當誅。
而眾人所懷疑的下毒之人,不僅僅有袁素芳,還有太子身邊的宮女太監,還有太子妃,甚至還有宋時玥和景仁帝!
但細思極恐,剛剛還強烈建議,追查下毒之人的呼聲,漸漸的消失了。
聰明人都看的出,不管是不是景仁帝所為,他都很樂意看到太子現狀。
更有聰明人,已經開始琢磨下一任儲君的人選。
遠在京郊的皇廟。
皇後得知太子中毒,大病一場,抱恙在床,也不忘默念佛經,為太子祈福。
暗地裡派人與娘家聯繫,讓他們務必照拂太子。
而曹妃的房間,一道身影站在堂中,「王爺命小人轉告娘娘,萬不可輕舉妄動。」
他雙手奉上一張信箋。
上面寫著:忍耐、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