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進鍛造間就一口氣忙活到了晚上九點多。

　　「要不你們乾脆就住我這得了，就是我這客房沒住過人，得你們自己簡單收拾下。」

　　李承宵把姜含影的外套遞給她，又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搖頭，「不用了，我不出意外明天下午再過來，鍛造間的東西你別動。」

　　正想著趁人走了就悄悄進去看看的徐燦：「……知道了！」

　　李承宵了解他，剛好他也了解李承宵。

　　他這要是進去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東西，哪怕隻稍稍碰歪了不過一毫米，這人都絕對能看出來！

　　「你們路上開車小心啊！」

　　「嗯，你也早點休息吧。」

　　一路開車回到家就已經過十點了。

　　沾染了一身金屬碎屑和火燒火燎味的兩人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洗刷乾淨了才進卧室。

　　姜含影趴在便宜主人大腿上享受吹頭髮服務，突然想到什麼，把剛換上的弔帶小睡衣往上扯了扯，露出後背側腰處若隱若現的劍形紋路，「我才發現我自己這麼值錢！」

　　李承宵給她吹頭髮的動作一頓，「什麼？」

　　「你說我本體要是拿去拍賣，會是什麼價？」

　　李承宵：「……」

　　這又是打哪來的奇思妙想？

　　他怎麼可能會去拍賣含影劍。

　　「肯定不止三百個吧。」

　　好了，找到答案了！

　　「無價。」

　　「嗯？」姜含影扭頭朝上看過去。

　　李承宵輕拍了拍她後腦勺，「別亂動，小心扯到頭髮。你是神兵利器，更有化身劍靈，跟徐燦那把連皿都沒見過的區區收藏品比什麼。」

　　「可它值三百個誒！」

　　「你值得更多。」

　　姜含影滿意了，乖乖重新趴好。

　　李承宵給她吹乾頭髮，又看了眼她後腰的那道紋路，伸手輕輕拂過，正要把之前扯上來的小弔帶往下給拉一拉，「嗯？」

　　姜含影聽見吹風機停了準備起來，就被落在後腰處的手給壓了回去，緊接著又察覺到便宜主人的手指在本體顯露的紋路上遊走，整個人都忍不住顫了顫，「這又是什麼新花樣？」

　　李承宵閉了閉眼又睜開看過去，懷疑自己剛才估計是眼花了。

　　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紋路，並沒有多出其他……

　　聽見姜含影的話忙把手移開，「起來吧。」

　　「嗯？」這下換成姜含影懷疑了，「這就完了？」

　　他挑眉，「不然？」

　　「你，你再跟剛才那樣摸摸我，還挺舒服的。」

　　李承宵：「……」

　　「你不摸我就不起來。」

　　面對起賴的某人，拒絕是沒用的，隻能順毛摸。

　　李承宵認命再次把手落回去。

　　家有大貓，完全可以讓你吸到沒脾氣！

　　從劍尖一直到劍柄，放大到全身完全就是從頭髮絲一直爽到腳趾頭，姜含影舒服得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最後還是李承宵撐著發麻的大腿堅強起身，愣是堅持著把蜂鳥帶來的設備找好角度安裝好，又設定好了持續錄像模式，這才躺倒在床上，摟住自動鑽進懷裡的『大貓貓』，沒一會就也跟著睡了過去。

　　設備燈一閃一閃，忠實記錄著卧室內發生的所有動靜。

　　兩人次日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鏡淵石又有沒有發生變化，其次就是看工作了一晚上的設備都拍到了什麼。

　　不過一晚上七八個小時到底還是太長了，在姜含影的催促下，李承宵點了快進。

　　這麼快進著看，倒是更直觀了。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姜含影一晚上差不多換了上百個姿勢，要不是李承宵及時幫忙調整，她能在床上直接上演乾坤大挪移。

　　姜含影還是第一次這麼直觀看到自己睡著之後還這麼好動的，跟她一比，睡在旁邊的便宜主人簡直不能更老實了。

　　「你睡著怎麼都不動？」

　　「你睡著怎麼那麼能動？」

　　兩人偏頭對視一眼，又齊齊看向顯示屏，「還是看鏡淵石吧。」

　　鏡淵石就擺放在床邊的床頭櫃上，在鏡頭下勉強也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了，隨著快進的鏡頭，卻愣是看不出丁點異樣。

　　但把一開始也就是臨睡前拍到的畫面，跟他們早上起來後拍到的畫面放到一起對比，就能明顯看出個頭直接小了一圈。

　　「什麼都沒拍出來啊，少的那部分去哪了？」

　　「我讓設備白天也錄著，等到了晚上再看看有沒有變化。」

　　「嗯。」

　　到底是隻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會揮發，還是白天也會如此？

　　亦或者，得在他們睡著之後，變化才會悄然發生？

　　都試試，總會知道的！

　　*

　　姜含影接過便宜主人遞來的口罩，戴好後才推開車門下車。

　　仰頭，看向前方不遠3D液晶大屏上的巨大海報，眼裡是不加掩飾的疑惑，「葉行畫展，畫展？你確定爸媽給的地址是這裡？」

　　不是見面收聘禮再加吃飯嗎，怎麼就跑到畫展上來了？

　　這裡頭難不成也能吃飯？

　　李承宵也跟著擡頭朝大屏幕上看了一眼，聽見這聲質疑肯定地點點頭，「是這沒錯。」頓了頓又壓低聲音提示道，「葉行是爸的筆名。」

　　姜含影，「葉明心的葉，李行川的行？」

　　「嗯，爸媽他們應該已經在裡頭了，走吧。」

　　這次是公開形式的畫展，路過場館的人凡是對畫展感興趣的，都能進去一觀。

　　場館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還真不少，不過也有相應要求，不能帶液體進入，吃東西也不能進。

　　好在這兩樣他們都沒有，順利被放行。

　　展廳內雖然人不少，但卻很安靜。

　　所有人基本都是安靜地走動，安靜地駐足欣賞，再安靜地離開。

　　姜含影也被影響得默默消音，哪怕是碰見喬裝打扮一番後低調前來看展的袁朝俞，也沒貿然出聲打招呼。

　　但還是忍不住湊過去亮了下存在感。

　　袁朝俞：「……」

　　她是真沒想到會在這碰見姜含影！

　　再去看同行的李承宵，輕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李承宵微微頷首回應。

　　於是三個人就這麼一路無聲地邊欣賞畫作邊穿過了整個展廳。

　　姜含影自認沒什麼藝術天分，她也看不出來這一張張畫作上都表達了什麼意境。

　　不過好在眼前這些畫作都不是什麼抽象派陰暗風的，畫的基本都是各種風景，用色絢爛大膽，看著還挺舒服的。

　　走到盡頭是扇彩色的雙開門，門口還立了一塊提示止步的牌子。

　　袁朝俞扶了扶眼鏡正要從另一邊離開，就見李承宵牽著姜含影的手徑直上前敲了敲門，她腳步也就跟著一頓。

　　門很快被人從裡面打開，「來了，快進來坐。」李行川低聲招呼了兒子和未來兒媳婦，擡頭間又對上一道朝這看過來的視線，雖然沒認出人來，但還是問了一聲，「請問你是？」

　　「打擾了李伯伯，」袁朝俞摘下眼鏡，「我來看畫展，沒想到您本人也在。」

　　以及，她總算知道怎麼會在這碰見姜含影了，原來目的不是看畫，而是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