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城醫院內。
蕭逸初這一睡,就足足睡了兩天兩夜,似乎要把之前沒睡的覺補回來一樣。
許能看著蕭逸初這樣,擔心得不行,找了醫生好幾次,「醫生,蕭總到底怎麼樣了?他這樣睡下去真的沒事嗎?」
「放心吧,沒事的。」醫生淡淡地說道,「他就是太累了,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能睡著反而是一件好事。」
醫生的話讓許能稍微安心了一些,「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這可說不定。」醫生說道,「你放心,不會太久的。」
兩天兩夜的時間,許能一直守在蕭逸初的床前,蕭逸初一直在掛葡萄糖,許能半步都不敢離開。
他接到搜尋小隊的電話,知道趙璐弦已經回來了,剛掛斷電話,就看到床上的蕭逸初悠悠醒轉。
「蕭總,您醒了?」看到蕭逸初醒過來的時候,許能激動地說道。
蕭逸初做了一個冗長地夢,夢裡都是趙璐弦地身影。
好的壞的,他拚命地掙紮,可卻無濟於事。
他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許能,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和手上的吊瓶,他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您忘了?您是因為太過勞累,在公司門前暈倒了。」許能說道。
聞言,蕭逸初這才想起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他記得暈倒之前,他是想去找趙璐弦的。
想到這,他急忙沖著面前的許能問道,「璐弦呢?她在哪?」
蕭逸初說著就想下床,許能急忙攔住了他,「蕭總,您現在的身體還太虛弱,還是好好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您放心,趙小姐已經安然無恙地回到了滬城,我怕她擔心您,所以讓搜尋小隊把她送回景園去了。」
「真的?」聽到許能的話,蕭逸初本能地想要確認一下。
「當然是真的。」許能急忙說道,「所以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這樣才能早點回去見趙小姐。」
聞言,蕭逸初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就讓她在家休息吧。」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趙璐弦了,再沒有親自確認趙璐弦安然無恙之前,他還是沒辦法徹底放下心來。
昏迷了整整兩天,雖然一直在掛葡萄糖,但是蕭逸初一醒過來還是覺得很餓,他沖著面前的許能說道,「去給我買點吃的,還有,儘快給我辦理出院手續,我已經沒事了。」
「這……」許能微微蹙眉,「蕭總,我覺得還是等醫生給你系統地檢查一遍之後再決定吧?」
「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在醫院裡面躺了兩天,蕭逸初覺得自己沒辦法再繼續躺下去了,他迫不及待想回家見趙璐弦,「對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看起來很憔悴?」
也不知道為什麼,蕭逸初竟然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外形來,一想到要見趙璐弦,他就覺得特別的緊張。
「是有一些。」許能打量了一下蕭逸初,隨後點了點頭,他躺了兩天,鬍子都長出來了,看起來很憔悴,最重要的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面色也不好看。
蕭逸初想了想,繼續說道,「這樣,你順路再給我買點剃鬚刀什麼的生活用品,再給我準備一身換洗衣物。」
在蕭逸初的堅持下,許能隻能照做。
景園。
搜尋小隊按照許能的指示,把趙璐弦送回了景園,站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面,「趙璐弦」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房間顯然是精心布置過的,似乎處處都能看到生活的痕迹,她參觀了一遍,坐在床上,嘴角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原來,她過去就住在這裡嗎?
還真是讓人羨慕呢。
趙璐弦剛剛參觀完房間,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她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走到門口拉開房門,看著門外站著的人,打了一聲招呼,「餘伯。」
為了能夠徹底地取代趙璐弦,她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憑著一張張照片,她記住了趙璐弦身邊的所有人。
隻有這樣,才能不露出馬腳。
「少奶奶,我給您燉了雞湯,吃一點吧。」餘伯知道趙璐弦失蹤的消息,同樣急得睡不著覺,看趙璐弦瘦了不少,他心疼的同時也想給趙璐弦補補。
怕趙璐弦沒胃口,餘伯接著勸道,「你不吃肚子裡的孩子也要吃的。」
「趙璐弦」看了一眼雞湯,淡淡地說道,「不用了餘伯,孩子沒了。」
她的面色平靜地像是在講一件跟自己沒關係的事情一樣,看到餘伯臉上錯愕的表情,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過於平淡了。
她低下頭,勉強擠出幾滴眼淚來,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餘伯好不容易才從孩子沒了的震驚中緩過來,看她哭得傷心,忙問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沒了?」
「趙璐弦」沒有回答,隻是一個勁的哭。
看到「趙璐弦」這麼傷心的樣子,餘伯覺得自己再問下去恐怕也沒什麼結果,她剛剛回來,再問下去隻會勾起她的傷心事。
於是他嘆了一口氣,沖著面前的「趙璐弦」說道,「少奶奶,您別哭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
「那您先休息一下,有什麼需要就叫我,我就在樓下。」餘伯說著就替她關上了房門,儘管隔著房門,他卻還是能聽到裡面傷心的哭聲。
他嘆了一口氣,覺得惋惜的同時,同樣覺得很愧疚。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明明之前一直把趙璐弦當成自己的親孫女一樣,知道她孩子沒了,他應該傷心的,可是此刻,他心裡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自己太冷漠了嗎?
還是說……他打心眼裡就沒把趙璐弦當孫女?
餘伯心裡疑惑極了。
他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明明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趙璐弦,他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餘伯轉頭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帶著滿腹的疑問,下樓去了。
看來真是年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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