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一次斷章取義般的懷疑不同，這一次他卻是親眼看到了楚棲被她自己咬破的嘴唇。

　　明明已經溢出了皿液，可她的唇卻和此時的臉色一樣有些蒼白。

　　而最讓他不敢看的，是楚棲那雙被水汽和委屈充斥後隻剩下冷漠的眼睛。

　　褚彧安心裡忽地一空，瞬間就慌了，自己還沒意識到就已經放開了手。

　　「楚棲……」他剛一開口楚棲就往後退，眼裡滿是警惕與戒備，好像他是個罪大惡極人人避而遠之的壞蛋一樣。

　　可現在的情形，他不是壞蛋又是什麼？

　　褚彧安吼了半天，發洩了半天，此刻卻嗓子幹啞，像是被拔掉了舌頭一樣，嘴巴張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怔怔的看了幾秒，楚棲就那麼定定地站著，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但她垂著的眸子裡卻忽然落下一顆淚水，砸在了兩人中間的白色地闆上，再也沒有了之前水滴狀的形體。

　　褚彧安心揪的厲害，楚棲搬過來後道歉那天他說過他會保護她做她的靠山會幫她教訓那些欺負過她的人，可現在……

　　「對不起，我不該動手……」褚彧安語無倫次的道歉。

　　他擡起了兩手，他想要去擁抱一下此刻看著孤立無助脆弱的隨時都能跌倒的楚棲，可他往前一步楚棲就往後退一步。

　　她下意識的就擡起了兩手擋在了身前。

　　褚彧安受過訓練，也知道楚棲接下來會做什麼。

　　那是人在危險情況下會做出的自我保護的動作，可楚棲卻在意識不甚清醒的情況下護住了頭部。

　　這些潛意識的動作和她眼中的防備躲避，讓褚彧安瞬間響起了除夕那晚和褚鋮的談話，褚鋮說他們家不興重男輕女虐待小孩那一套。

　　那麼，楚棲的這些自我保護意識和動作的形成，是因為被虐待過嗎？

　　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褚彧安不敢再有別的動作，他停在原地，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點，可開口之後還是沒底氣：「你別害怕，我不動，也不動你……」

　　楚棲的情緒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褚彧安的怒吼聲混雜著其他人的怒號以及那些不堪入耳的渾話髒話一起像是按了循環鍵一樣不停地在她的腦海中回放。

　　褚彧安看到這樣的她越發的自責擔憂，因為知道楚棲的過去有問題所以一直刻意的迴避著不該提到的事情，卻沒想到還是刺激到了她。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擡起了腳步想要靠近，想讓楚棲冷靜下來。

　　在他擡腳的那一剎那楚棲忽然擡頭看向了他，臉色依舊沒有緩和，神志卻已經清明。

　　「我們談談好嗎，楚……」

　　「你先走吧，我真的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褚彧安卻沒有楚棲的平和與冷靜。

　　褚彧安臉色一變，堅決的搖了搖頭。

　　他不想讓楚棲一個人，也無法放心這個狀態的她一個人待著，隻能道歉又哄她：「剛才是我不好，我一時氣糊塗了，不應該那樣對你……」

　　可楚棲意識清醒後就如平常一樣格外的冷靜：「你放心吧，我沒有病，我隻是想好好想想而已，不會有事。」

　　褚彧安一窒，她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麼冷靜的？

　　又是怎麼看出他在想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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