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遲來的禮物
他,曾是個惡貫滿盈的黑幫混混,打從九歲開始,什麼壞事都幹過,簡直從頭壞到了腳。
從燕京到得州再到洛城,混得一身爛污,他自己都覺得深陷泥潭,十成十是沒救了。
萬幸在十八歲那年,他遇到了世界上最甜最辣的小豆芽,然後在二十一歲那年,成為了她的丈夫。
嗯,隻差一紙證明。
總之,小豆芽不但將他從泥潭裡拖拽出來,還徹頭徹尾改變了他的一切。
他不關心這兩枚勳章所代表的含義,因為他永遠都做不了好人,他也一點都不想再做出狗屁的『傑出貢獻』。
可是他很在意這兩枚勳章賦予他的身份,因為現在看起來,他似乎離小豆芽更近了一些。
然而他真的不適應與所謂的上流人物打交道,客套、虛偽、吹捧、鎂光燈......統統讓人不耐煩。
唯有小豆芽高貴又優雅的當眾撒狗糧,教他百看不厭。
全世界隻有他才知道,如此的端莊幹練、大家風範,關上門就會瞬間變得火辣奔放、如狼似虎。
沒錯。他的小豆芽就是這麼的變化多端,每一副面貌都能讓他心跳如擂鼓,隨時隨地都能讓他心甘情願為她赴湯蹈火。
一周一過,他和小豆芽同時拒絕了一大堆人的挽留,在傑克眼巴巴的目送下,迫不及待的飛到波士頓。
當晚,在她曾經的閨房裡,小豆芽送了他份禮物。
認識這麼多年,都是他送小豆芽禮物,這還是小豆芽頭一回送他禮物。
望著眼前做工考究的銀質立體雕花儲物箱,Lucas十分好奇,「這麼好看的箱子,裡邊是什麼呢?」
不是他不想打開來看,是因為上頭有鎖,銀質雕花小掛鎖,挺精緻。
小豆芽笑吟吟的望著他,「想辦法打開啊。」
想辦法?
Lucas為難的撓撓頭,這種中看不中用的鎖,最多三秒就能撬開,但是......
「撬,是不是不太好啊?」
果然,小豆芽不滿的瞪他一眼,「當然不好,換一個。」
「......」那一秒鐘就能解決的暴力開箱肯定也不合適,問都不用問。
凝眸細想片刻,Lucas站起身走向床尾的長毛波斯地毯,揭開。
哦豁!
這一刻他喜不自勝,和他在14街區那個暗格的位置一摸一樣!
拉開一看,裡邊東西還不少,槍、匕首、文件、以及各種各樣的盒子。
在其中一個小盒子裡找到銀質鑰匙後,Lucas得意洋洋的舉著鑰匙回眸,「好簡單。」
「嗯哼,算你聰明嘍。」小豆芽悠閑的托著下巴,笑眯眯的望著他,「打開吧。」
咔嗒!
一聲清脆的開鎖聲後,Lucas小心翼翼的掀起雕花箱蓋。
裡邊是一張薄薄的紙,上邊印刷著花體英文字母,寫的是......
!!!
一瞬間,野獸般的桃花眼瞪得溜圓,兇膛劇烈的起伏著。
上帝!這是真的嗎?
就是說,早在五年多前,她就在Joe的阻攔下,瞞住了所有人,包括老頭......
深深吸了一口氣,Lucas顫抖的撫摸上那紙結婚註冊證明。
為什麼?
那時候,不是恨不得他死嗎?
那時候,不是丟掉了項鏈,瀟灑的離開了嗎?
那時候,不是一滴眼淚都沒掉,連『屍體』都沒看嗎?
「那時候,其實我就捨不得你了。」許釵說:「但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我告訴自己,這張紙是你前世今生的執念,我滿足你,然後跟你兩清。」
其實不是。
「其實是我自己想要,我又沒有勇氣去要,我奶奶看出我的心思,主動說幫我,我就半推半就了。」
一直以來,她冷靜而理智,男女之情在她這從來都不是主旋律,但Lucas是個意外。
「Lucas,我大概永遠都做不到像你一樣無怨無悔,但是我能給你的,已經突破了我的極限。」
曾經她以這份情感為恥,現在回頭看來,面對這樣一個男人,不動心好難。
「我是一個多疑又自私的人,剛開始知道你活著的時候,我甚至有點後悔當年急火火的辦了這一紙證明。」
「包括在跟你生活在格瑞那達島的那段日子,我很快樂很滿足,可是我都沒想過把這張紙拿給你看。」
她可以把身家送給Lucas,但是她不想把這張底牌交給Lucas,送和分享,意義完全不同。
人和人利益捆綁得越緊密,解綁的難度係數就會越大,具體到夫妻之間,另一半很可能就會有恃無恐。
而以Lucas對她的感情來說,她想吊他個十年八年的,一點難度沒有。
「我知道你一碰到和我有關的事就會變成白癡,可是我還是沒想到,在我媽面前,你能白癡到那個地步。」
他如果丟了命,她該怎麼辦?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Lucas,我媽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可是你的份量,更重。」
她得讓這白癡搞清楚自身的重要性,命大不等於不會死。
「我曾親手殺過你一次,也曾讓你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兩年,第一次我恨你入骨,除了心如死灰,沒有太多別的感覺;第二次我看似同樣沒感覺,其實我真的疼了。」
倘若不是那時記憶力日益漸退,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
「所以,我沒有能力再接受第三次了,Lucas,你懂嗎?」
這一刻,Lucas隻想大哭一場,他難以遏制內心的激動,卻又摻雜著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愧疚、喜悅、心疼、酸楚......還有終於得償夙願的快活。
默默走到許釵面前,將她納入懷中抱緊,緊到恨不能融入骨皿裡。
曾經他自以為爺們的想,隻要能永遠留住他她的心,流多少皿、受多少傷,都無所謂,他一定要為她做到最好。
現在......
「對不起。」道歉完良久,Lucas才粗聲粗氣的從嘶啞的喉嚨裡擠出一句完整話來,「現在我懂了,要先愛護好自己,才能一直愛你。」
情動於中,而形於言,便是如此,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也不是一定要讀那麼多萬卷書才能出口成章。
微微揚起下巴,與他四眸相對片刻,許釵倏地笑了,「白癡。」
不止是他,也是她。
這世上沒有註定會贏的人,也沒有永恆不變的感情。
可是他用命在愛她,兩輩子都沒能解綁,還考慮什麼解綁難度係數呢?
她一任老司機,難道換了一輛車就突然不會開了?
怎麼可能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