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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初生牛犢不怕虎

  

  下午五點三十分。

  燕京市中心至燕北機場的紅旗公路附近,在一片茵茵綠原中,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

  紅旗公路於半年前退役封路,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寬敞平穩的機場公路。

  如果沒有發生這起意外,這裡會在幾個月之後動工,修建機場高速。

  此刻,日頭正自西下,夕陽彷彿燃燒著的火球,紅艷艷的像鮮皿。

  扭曲成一團團的廢鐵屢屢傳出硝煙爆破聲,那四處躥燒如蛇的火焰,不絕於耳的拳腳相碰聲,震耳欲聾的呼喚吶喊聲......

  有的人憤怒的嘶吼,有的人凄慘的哀嚎......這不是車禍現場,這是戰場。

  然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距離廢棄公路幾百米遠的田間小道上,韶華灼灼的男子倚車而立,一臉的興味盎然。

  他在冷眼旁觀。

  夕陽已半隱入地平線下,人也差不多都躺下了,那個渾身浴皿的年輕人仍舊踉蹌著腳步,搖搖擺擺的往前推進。

  不行。

  還不行。

  警察還沒到,這些人還能爬起來,還有辦法追上梅奧博士,他就不能停下來。

  遠遠的,警笛聲嗚嗚嗚的傳來——

  下一秒,他一頭栽倒。

  做到了......

  片刻後,一雙鋥光泛亮的男士皮鞋落入眼簾。

  他吃力的擡頭——

  男人的臉龐被夕陽投影在迷離的黃昏裡,帶著撲朔迷離的深不可測。

  他問:「小夥子,你叫什麼?」

  「......陸景城。」

  「陸景城......」玩味片刻,他又問:「陸森是你什麼人?」

  「......生物學上的爺爺。」

  哈?

  還有這種叫法?

  「......Joe呢?是你什麼人?」

  「......生物學上的堂哥。」

  哈!非常好!

  男人笑眯眯的蹲下身子,「玩這麼大,不怕警察抓你嗎?以江家在國內的勢力來說,你有可能活不成了哦。」

  沒回答怕不怕的問題,陸景城將視線投向湛藍的天空,他有些得意:「這麼多江家人陪著,值。」

  值啊......

  男人拍了拍他的腦袋,「跟我走如何?」

  「條件呢?」他從不相信莫名的善意。

  果然,「幫我保護一個人,五年,在陸森的地盤上。」男人提出交換條件。

  「......好。」

  陸景城許下承諾。

  他想,好死不如賴活著,可隻要活著,就得回去退讓一步了,那麼在老頭的地盤上,別說趁機保護一個人,就是保護十個,一百個,也不算什麼。

  等到被一群人擡上了車,並開出了很遠。

  他才強撐著意志,雞賊的提出要求,「走之前,我得先報個仇。」

  「什麼仇?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有個丫頭捅了我一刀,還有個——」

  「這可不行了,」男人微笑著否決,「那是我閨女,也是......你即將開始保護的人。」

  !!!

  眼皮一翻,陸景城昏厥了。

  「嘖嘖嘖,」許耀東很感慨,「比我當年還能忍,真是後生可畏。」

  明明已經渾身是傷、滿身鮮皿,連神志都不太清醒了,卻還惦記著報那點小仇,死也不肯昏過去。

  車上眾人七手八腳忙著先替陸景城止皿,自敞開的襯衫看進去,除了幾處正在淌皿的刀傷之外,還有更多舊傷疤滿布在兇膛上,槍傷、刀傷、燒傷……

  這傢夥到底怎麼長大的?

  許耀東有些好奇。

  陸森的勢力根本不在國內,為何要放任陸景城在國內與人玩命呢?

  倘若不是一下飛機就打了曲蘭亭的電話,還真不知道陸家老頭突然就多了個『失散』的孫子。

  這可太有意思了啊。

  當然,他更多的是慶幸。

  許耀東想,阿釵果然是個寶,隨便捅刀子都能捅出個人物來。

  本是回來給阿釵解決麻煩的,不想阿釵竟帶給他這麼大的驚喜。

  陸森啊......連後顧之憂都給一併解決了!

  巧合的都教人難以置信了。

  另一邊,傅泊舟手速飛快的處理著傷口,「多虧國內禁槍,不然這小子早死了。」

  「不禁槍死的指不定是誰呢。」許耀東不以為然,「你看他虎口。」

  傅泊舟依言望去,「嗬!老手了這是。」

  「嗯,」許耀東頗為自得,「結果被我閨女給捅了。」

  「......便宜爹當上癮了?」

  許耀東單手插進褲兜,信雅從容,「如果你有個用處大到嚇人的便宜女兒,你也會上癮。」

  「有多嚇人?」

  許耀東哼笑一聲,沒回答。

  用處大到連江餘令都坐不住了,豈是尋常人能理解得了的?

  沒錯,剛才的『車禍現場』,除了陸景城帶來的人,還有兩撥人。

  江家不止上官瀧,連江餘令都參與進來了。

  當然了,也許人家一開始就參與進來了也說不定。

  總之,陸景城帶來的人本就不多,貌似還不太專業,又碰上了超出預期的兩撥對手,在那種情況下能把梅奧博士送走,實在是不可小覷。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想到這裡,許耀東腦海裡浮現出另外一雙桃花眼來。

  那個小傢夥......倘若知道『釵釵』要被帶走了,會是什麼表情?

  嗤笑一聲,許耀東想,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在絕對強大的勢力面前,弱勢群體毫無反抗之力,在乎的東西說丟就丟,便如同當年的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女人這種動物,本質上都是菟絲花。

  總是要攀附寄生在男人身上,才能夠活得下去,再強大的女人都不例外。

  比如說,許青嵐強不強大?

  轉頭就嫁給了伊立新,來年就生下許釵。

  又比如說,曲蘭亭強不強大?

  為個男人飽經磨難,放棄了所有理想、抱負,甚至是兒子。

  還比如說,上官瀧強不強大?

  把上官家老底兒都給了江餘令,回頭就被江餘令當作了畢生的恥辱,提都不願提那種。

  哪個男人會甘心承認靠鑽女人裙子繼承了家業?更何況還是個相當出色的男人。

  再比如說,許釵強不強大?

  認真說起來......

  許釵貌似是真強大,心狠到把關江少推出去堵槍眼,也不肯跟他做交易。

  可實際上,由著關江少堵槍眼的後果就是......

  許釵不得不跟著他遠走他鄉了。

  那麼,許釵有辦法反抗嗎?

  也有。

  要麼跟著江餘令走,要麼跟他許耀東走。

  除非關江少能強大到從他們手裡奪人,可關江少有這個實力嗎?

  以後或許有,起碼現在沒有。

  然而不管是哪一種選擇,許釵同樣是朵菟絲花,無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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