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無師自通的鬼才
對於眼前一觸即發的焦灼狀況,許青嵐誠惶誠恐,並且不寒而慄。
再顧不得避諱什麼,她手忙腳亂的抓住許釵的胳膊,「閨女你別嚇唬我,我很怕你現在的樣子。」和三年前太像了。
說到這,許青嵐滿眼都是忐忑的企盼,「陸景城已經死了,一切都過去了,這三年你不是過得很好麼?咱們全都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看得出來,你是願意重新開始的,對不對?」
沒錯。她願意重新開始,也沒人能阻擋她重新開始。
可是,重新開始不等於她就要做個委曲求全的包子。
「媽,」許釵側過頭去,對許青嵐說:「我也不想弄成現在這樣,我其實根本不願意提起Lucas,我甚至還想過好好跟江徹試試,但今天這事兒我是半步不能讓,這涉及到了原則問題。」
上官瀧都將軍到家門口了,她若是不還擊,還是許釵麼?
「江老夫人,」轉而注視著上官瀧,許釵傲然的擡起下巴,「我這人一向隻能佔便宜不能吃虧,就算別人幫我,我也隻喜歡別人跪著幫我,我還未必肯賞臉。」
!!!
這太狂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上官瀧驀然心頭一緊,「你......憑什麼?」
「就憑Lucas咯。」
還真是!許耀東眼睛一亮,「阿釵你......」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許釵嘲諷的翹起嘴角,既是嘲諷許耀東終究不夠了解她的底細,也是嘲諷自己曾經的不知所謂。
「Lucas到死都不放心我,也知道江老夫人不太可能讓我美滋滋的過日子,所以給我準備了護身符。」
很多很多護身符,其中之一,就是......
哈!
許釵忽然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並無奈的向槐姨求助,「那個賣國賊博士叫什麼來著?我想不起來名兒了。」
槐姨聞言凝眸,略微思索了下,才一闆一眼的回答:「李桔的長子李冠群博士,軍事工程專家,有傳當初是上官氏旗下的港晶物流幫他偷渡去了休斯頓,隨後輾轉流亡去了歐洲,陸續出賣了大量軍事國防情報,可惜至今為止仍缺乏相關確鑿證據。」
!!!
眾人瞠目結舌,上官瀧則是臉色劇變,搖搖欲墜。
「對。」許釵輕輕拍了拍腦門,就是這麼回事。「你說那賣國賊也真挺會偷渡的,竟然偷渡去了休斯頓,得州可是Lucas的老巢啊。」
在捏人短處這種事上,Lucas是個無師自通的鬼才,憑藉著驚人的直覺和毫無底線的手法,把所有能接觸到的信息都利用到了極緻。
實際上她手裡遠不止這一樁把柄,大半保險箱裡都是類似的玩意兒,有用的、沒用的、碰巧收集的、刻意製造的,不計其數,以她目前的腦容量,連個梗概都記不住。
她閑暇時就會想,如果Lucas把那套不擇手段用到她身上,那可真是要痛不欲生了。
這也是她一直對曲一白深感敬佩的地方。
曲一白明知她手裡有很多重要資料,卻從沒覬覦過半分,甚至連試探都沒有過,反倒還派人替她守的牢牢的,槐姨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論起格局來,曲一白揮手之間就能秒殺許耀東,更別提上官瀧這種陳年老怨婦了。
果然,許耀東的眼倏然一亮,一抹驚喜之色,在他眼底一閃即逝,「阿釵,你是說景城——」
「你還是叫他Lucas吧,我比較習慣。」
管他叫什麼呢!
早就猜測景城會給阿釵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卻不知道連李冠群那一段都有!
這太有意思了!
許耀東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要知道上官瀧如今腰杆子太硬,李冠群那事兒在別人手裡還真不一定能發揮出作用來,可在阿釵手裡就不一樣了。
阿釵身後有他,有曲一白,隨便哪個都能藉此跟上官瀧死磕到底,上官瀧根本接不住!
「阿釵你怎麼不早說呢?」許耀東忍不住抱怨道:「這太不像你的風格了,害我白白擔心很久。」
許釵:......
在江徹面前,她有個屁的風格。
隻要不涉及原則問題,江徹周遭的一切,她基本都能無視。
然而一旦涉及到了原則問題,那就誰都不行了。
誠然,她是可以由著江徹跟上官瀧妥協,畢竟江徹是自願的,或許也付出了良多,但也正如許耀東所言,鍾伯齋難以令人信任。
在性命攸關的大事上,冒不得險。
再說江徹本身還有個大膿瘡,不戳破就這麼一直吊著,對誰都不合適。
倘若上官瀧大度一些的配合了,她也多少會記上一分人情,可惜就像她剛才所說,上官瀧給臉不要臉了,她也就不會慣毛病了。
「阿釵小姐,」槐姨放下手機,低聲說:「航線申請好了,晚上8點一刻。」
許釵看了眼腕上的手錶,「收拾東西,咱們走。」
「阿釵!」元潤徹底慌了神,「別走啊,這事兒咱們好好說說,把鍾伯齋叫過來,江老夫人也在......」
說到這,他拚命的衝上官瀧使眼色,讓她趕緊低頭,這丫頭瘋起來誰也壓不住的。
隻是大庭廣眾之下,上官瀧是真低不下頭的,何況她現在心緒錯亂,已然有些沒了方寸。
江徹忽然就笑了,「釵釵,放心走吧,不想賞臉就別賞臉。」
他又慢了一步。
每一次都如此,本該早就習慣了,可比一個死人慢了一步,到底意難平。
不過釵釵拖到現在才攤牌,肯定就是在顧及他了......
江徹微微勾起唇角,眼裡卻是不容錯辯的哀傷,「釵釵,不要總顧及我,其實你一點都不欠我,你不知道夢裡我過得有多難堪,如果沒有你,我連自由都不會擁有。」
這三年來他越夢越多,深知是釵釵改變了他的命運,並非他改變了釵釵的命運。
許釵卻完全不同意,她說:「江徹,我不覺得你擁有了自由,自由不是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而是你不想要什麼就能不要什麼。」
看透了人情世故,就要拎得清夠決絕,該放下就放下,該捨棄就捨棄。
所以從很早之前,她就將外界歸外界,自我歸自我。
不共生,不期待,不摻合。
因為一旦摻合,必生煩惱,個個都過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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