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黑貓
隻不過到最後棠溪也沒有問出究竟來,隻是看到她在手裡緊緊的攥著一個什麼,眼睛裡逐漸都要掉出淚來。
小孩子哭是最怕人的,棠溪自然不敢在問下去了。
兩個人稍事休息了一番之後便踏上了前往軍營的路程,一路上也碰到不少的蠻子,但瞧起來,小枝是個聰明的,每一次都能帶著棠溪巧妙的躲在蠻子找不到的地方。
「嘿,你這小丫頭倒是有一手啊!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甚至連他們什麼時候來都知道。」
對於棠溪的奇怪,小枝自然什麼也不肯說,隻是冷靜的看著前面,偶爾向後瞥一眼棠溪,朝著她做一個噓聲的表情。
若是有路人,看到她們兩個相處的樣子,肯定覺得怪異,甚至還會引人發笑,因為她們兩個簡直像是掉了個位置一樣,小枝雖然年齡小,但卻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冷靜和老成,反倒是棠溪在她面前到像個小孩子一樣,嘰嘰喳喳的又數不清的問題。
兩個人一路上因為有了小枝這個『導航』,走的倒是輕鬆不少,就算遇到蠻子也都是能夠輕鬆的應付過去。
「穿過這條路再往前走一陣就要到了。」
小枝盯著前面的叢林,似乎有些緊張的摸了摸腰間別著的荷包,忐忑的吞咽了口吐沫,也沒有再看旁邊的人,徑直的朝著前面走。
「小心。」
棠溪一把將小枝扯了回來,手將她的頭壓得低低的,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
兩個人就看著蠻子的百十餘人馬從面前滿滿的走過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咔嚓。」
小枝本來就是被棠溪扯回去的,動作不穩,半蹲著足足有小半柱香的時候,腿實在受不住,想要小心的挪動一下,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踩到一根枯樹枝。
很小的聲音,卻足以在寂靜的空間裡面讓人感覺到窒息,所有的蠻子都不約而同的到這棠溪和小枝的方位看過去。
最近處的還在不停的朝著這裡走過來,隻差五步的距離就能看到棠溪的身影了。
「不要說話!」
棠溪將小枝的頭掰向自己,沒有聲音,隻是張了張嘴,在小枝點頭之後,將小枝護在自己的身後,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手握著短刀,隻要前面的人過來,短刀就會立刻出鞘,將那人的喉嚨割破。
小枝此刻總算是露出了害怕的情緒,手心裡不斷的往外冒汗,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她自然能夠看出棠溪的意思,手緊緊的扯著棠溪的腰帶處,急的眼淚就快湧出來了,眸子裡充斥著自責的情緒。
三步、兩步、一……
就在馬上要邁出那一步的時候,從棠溪的側面居然鑽出來了一隻全身漆黑的貓,它的眼睛是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惡狠狠的盯著蠻子,嘴裡不停的嚎叫著,尖細的聲音吵得人心裡煩躁,盯著它的瞳孔又讓人覺得背後發寒。
「喵……」
幾步便衝到了蠻子的身前,動作淩厲的撲到他身上,鋒利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朝著他便抓了下去,頓時幾道觸目驚心的皿印子就赫然出現在那人的臉上。
「啊!」
那人不停的發出嚎叫,因為臉上的疼痛,他一把手將抓過黑貓,毫不留情的將它狠狠的砸在地上。
黑貓痛苦的哀嚎,聲音一聲比一聲還要慘烈,痛苦的舔舐了幾下自己的爪子,最後就逐漸的沒了聲音和動作。
「呸,哪裡冒出來的畜生!」
被抓傷的人捂著臉,罵罵咧咧的歸了隊。
古時候的人總歸是迷信的,他們都相信黑貓是不好的象徵,如今忽然鑽出來一直獸性大發的黑貓,還死狀慘烈,饒是行軍打仗英勇無比的士兵,心裡也忍不住的泛起了嘀咕。
「快走,快走吧!」
帶頭的人也朝著地上呸了一口,百十餘人行動麻利的消失在了這個地方,除了那隻被摔死的黑貓以外,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像是從來沒有消失過一樣。
棠溪拍了拍自己兇膛,平復了心情之後才將小枝帶了出來,半蹲在地上看著那隻救了她們的黑貓,若不是它出來的及時,恐怕今日她們兩個就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小枝,我們將它埋了吧!」
回頭看,卻將小枝一臉冷漠,棠溪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道這個女孩到底經歷了什麼,居然有著超出她這個年紀的冷漠,若是尋常她這個年紀的小女生看到如此殘忍的事情,恐怕早就哭哭啼啼起來了。
棠溪帶著小枝挖了一個小坑,將黑貓埋了進去,小枝從包袱裡面掰了一半的紅薯放在坑前面。
冷漠不過是保護自己的偽裝,該有的善良卻是如何想要隱藏都埋藏不住的。
棠溪看著她的動作,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小枝見她如此望著自己,有些不自然的別過眼去,磕磕巴巴的為自己找借口。
「它,它總歸是救了我們一命的。」
棠溪也不拆穿她,隻點了點頭。
兩個人將貓埋葬之後就再一次的踏上了行程,這一次隻不過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摸到了軍營的門口。
看著簡陋惡劣的環境,棠溪心中忍不住想象著穆驍在這裡經歷過的一切。
「你們兩個,幹什麼的!」
小枝扯了扯棠溪的袖子,打斷了她的幻想。
守門的士兵正不悅的看著棠溪他們兩個人,警惕的眼神和逐漸握緊的兵器,都讓這裡的氣氛逐漸的凝重起來。
棠溪拍了拍小枝的肩膀,像是在無聲的安慰她,讓她不要緊張,自己兩步走到了士兵的跟前,將早就編好的說辭背了出來。
「這位軍爺,我們兄弟兩個是外面來的,本來一家人準備來這裡謀個營生,卻沒有想到這裡打起仗來,一家人全部死在了蠻子手裡,隻剩下我們兩個僥倖活下來,來這裡是投軍的,蠻子殺我家人,此仇不共戴天,還期望軍爺能夠通融一下,收留了我們兄弟二人。」
棠溪故意粗著嗓子說話,到傷心的地方眼圈還泛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