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即便庸王不受陛下的寵愛,可好歹也是親王成婚。
大早上便有不少百姓守在正街兩旁,看著十裡長街的熱鬧。
安遠侯府本也在庸王府的賓客之列,但今日安遠侯府眾人卻是一個都沒有去庸王府。
喬若水在院門口等著丫鬟來報信,久久等不到侯府的親人,她心生了悲涼,都過去了快一個多月了,爹娘怎麼可能還不原諒她呢?
「定是喬錦娘在其中挑唆的,爹娘以前最疼我了。」
嬤嬤在一旁道:「說起來夫人也真的是,怎可如此偏心呢!也不想想側妃您在王府之中的處境。」
喬若水道:「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她隻是貪圖侯府富貴罷了,爹娘也真蠢!」
……
喬錦娘在知味閣的包廂之中,面前放著陸宸著他身邊的暗衛喬裝打荷來的忘憂湯。
迎賓樓和知味閣相隔的不遠,這會兒湯裡還在冒著熱氣。
喬錦娘嘗了一口,差點要吐出來,「此湯如此酸澀,怎麼會是鮮美無比的忘憂湯。」
陸宸也用著調羹淺淺地舀了一勺,「酸澀嗎?我怎麼嘗不出來?倒是胡椒味極重,這胡椒一兩比黃金還貴,他們倒是下得了本。」
喬錦娘道:「正是被胡椒味給遮掩住了。」
喬錦娘去夾了忘憂湯裡面的羊肉,一咬,柴得令她懷疑是不是自個兒的味覺出錯了。
燉的這麼老的羊肉,在百味樓之中隻能喂狗,便是門口的乞丐都不愛吃的。
「若是廚藝真在我酒樓之上算是我技不如人,哪怕生意慘淡入不敷出我也認了,但就憑這道湯讓我生意慘淡至此,我真不服。」
喬錦娘的眸光放在了裡邊的一個褐色的小果子上邊,她將小果子給取了出來,仔細地瞧了瞧,「茴香,你去叫楊大廚出來。」
楊大廚乃是百味樓較早的大廚了,這次也是全家隨著她到了長安。
「楊叔,你瞧瞧此物,我怎覺得不像是尋常的草果呢?」
燉煮羊肉之時,放入草果能夠去腥提味,可她看著找出來的果子,的確不像是什麼草果。
楊大廚過來一瞧,驚詫道:「小主子,此物是從何處來的?」
喬錦娘問道:「怎得了?」
楊大廚道:「此乃是前朝西域商人傳來的罌粟種子,又作米囊花果。
此物比前朝世家之間流行的毒物五石散更能令人上癮。
大棠剛開國的時候,米囊花果也曾風靡過一時,那時候五石散的威名還在,是以太祖立即命人拔除米囊花,不許人種植。
十多年前有一個西南商人來臨安買茶葉,特意給了掌櫃的幾顆米囊花果燉湯。
還告訴掌櫃的米囊花果的來歷,現今也就西南那邊的部落之中有種植。
他們西南的部落每每燒菜時都會放一兩顆進湯中,每日都用倒也沒有什麼。
但若是放多了,癮會越來越大,還會體虛多病,甚至形容枯槁,要再戒便就難了。」
「當時掌櫃的連連說我們煮不了,還特意囑咐我們要仔細分辨草果與那米囊花果的區別,一旦弄錯了,倒不好了。」
「畢竟這種害人不淺的花果子怎能放入湯之中呢?」
喬錦娘本就覺得迎賓樓之中必有貓膩,她本是懷疑五石散。
隻是五石散已是禁藥,想必迎賓樓掌櫃也未必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長安之中用五石散。
原是米囊花果子。
陸宸聞言道:「我這去找刑部,若真的是米囊花果子,那迎賓樓便是罪大惡極!」
喬錦娘更為擔憂地是:「五石散對人的傷害便就極大,也不知這成癮了的米囊花果子,那些食客還能不能戒掉?」
「昨日裡聽福祿說,她與林墨大半夜都想著吃迎賓樓之中的忘憂湯,怕是已經上了癮了。」
陸宸道:「當年戒五石散者多有不容易的,但到底也都戒除了。
好在迎賓樓推出忘憂湯也不過才半月罷了,想必眾人就算已經上癮,卻也不是這麼難以根除。」
陸宸命著侍衛送著喬錦娘回去了侯府,他便去了刑部調取人手去了迎賓樓之中。
士兵將迎賓樓團團圍住,去了後廚裡,刑部的捕快們很快便從後廚之中搜查出來了幾麻袋的米囊花種子。
迎賓樓的掌櫃的連連道:「官爺,可是此物有什麼不妥的?這不過是提味用的果子罷了,與草果一樣的。」
刑部侍郎怒斥道:「這分明是史料之中記載的被太祖禁了的罌粟果子,來人,將迎賓樓掌櫃的綁起來,帶回刑部嚴加審查!」
迎賓樓很快便被官差把守,裡面的食客見到這麼大陣仗的官差,哪裡還敢在迎賓樓之中紛紛離開。
隻是吃不到心心念念的忘憂湯,多少都有些焦慮暴躁。
更有甚者,甚至當晚在庸王府之中的喜宴裡便鬧了起來。
安遠侯府雖沒人來庸王府之中的喜宴上。
不過鄭家倒是厚著臉皮全府上下都來了。
鄭博中午時沒有吃上迎賓樓的菜,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們鄭府被安排坐在下桌,勛貴的末流之桌上。
是以庸王府之中服侍的丫鬟也就沒有多用心。
丫鬟給鄭博倒酒倒得慢了些,這鄭博便狠狠地打了那丫鬟一巴掌:
「不長眼的東西,我好歹也是你們側妃的表兄,叫你倒酒你還這麼扭扭捏捏地怠慢。」
鄭夫人雖然因喬若水不願理自己而心寒,卻還是對著鄭博道:
「你消停點吧,你妹妹留在王府之中也不容易,今日正妃進門,你妹妹的脾氣又是不容人的,你可別再丟你妹妹的臉面。」
鄭博氣惱不已,什麼妹妹,這個表妹自小就眼高於頂看不起他。
在這末桌裡待著實在是氣悶,鄭博便起身去透透氣。
在一處假山邊遇到了同出來透氣的福祿郡主。
鄭博望著穿著一身紅色騎裝的福祿郡主,不由得便起了心思,過去便道:「郡主。」
福祿看著面前的男子,覺得噁心至極。
鄭博見福祿郡主隻有一人,便道:「郡主,花前月下景美人美,不如你我在此共度良宵可好……」
福祿郡主今日十分得想吃迎賓樓之中的忘憂湯。
不過迎賓樓被官差給查辦了,她渾身本就難受,見到弔兒郎當的鄭博。
更是氣惱地一腳就踢到了鄭博的子孫根之上。
「什麼東西,都敢來調戲本郡主了!」
福祿狠狠地往他的子孫根上踩了好幾腳。
鄭博隻得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來,一下子倒是吸引了眾人過來。
鄭博哀嚎不斷,好在婚宴上有著太醫。
一診治,太醫便毫不遮掩地道:「鄭夫人,鄭公子的命根子怕是廢了。」
鄭夫人見此一幕,差點要暈厥過去。
榮小郡王過來將福祿拉扯到了身後,「怎麼回事?」
福祿道:「他調戲我。」
「他調戲你,你也不該讓他變成太監吶!」
福祿委屈道:「我也不知怎麼了?今日喝不到忘憂湯,煩躁地恨,他偏偏過來惹我!」
……
喬錦娘聽說了此事已經是翌日的午後了,還是鄭家老夫人哭哭啼啼地上了侯門來了。
「你那大侄子可憐吶,福祿郡主就硬生生的毀了你侄子吶,可惜他還沒有娶妻,有了此事全長安還有哪個女子願意嫁給他?」
「如今,我們也不嫌棄喬若依庶女出身了,你就早日讓喬若依和你大侄子完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