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得救
燭火在空中蹦出了一顆火星子,喬錦娘是怎麼都睡不著了,那酒樓後邊的小屋承載了她人生之中的歡喜。
夢到此場景,她心安不得。
陸宸從宮女手中接過帕子給喬錦娘輕輕擦拭著額上的薄汗,「夢都是反的,況且喬若雲與人無冤無仇的,聽說江南賑災得當,朝廷也撥下去了二十萬兩銀子,照理是不會有什麼流民作亂的。」
喬錦娘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道:「是啊,喬若雲與人無冤無仇的。」
她或許是太想念家鄉了,才會如此。
長安極好,可那是自個兒活了十八年的故土,難保做了噩夢。
陸宸道:「你若是實在想念江南的小屋,我便尋工部在東宮找一個庭院裝修成臨安的小院,且寬心些,何況喬律和福祿都在臨安,再不濟,也還有秦術呢!」
喬錦娘聽到秦術兩字,握緊了陸宸的手道:「對,秦術,就是秦術!」
陸宸知曉她是被夢魘驚著了,命人去熬一碗除驚的葯來,道著:「秦術對喬若雲向來情深,上回喬律的生辰宴上,他不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喬若雲夾魚肉嗎?」
「可是喬若雲不吃魚的吶!」喬錦娘道,「若雲在吃得補身子懷孕的藥物與河裡的發物是衝撞的!」
陸宸勸道:「你上次不還是說了,秦術乃是老夫人給喬若雲挑選的夫婿,是個好的。況且在喬老夫人對待喬若雲不好時,秦術也是處處維護著喬若雲的!」
喬錦娘道:「先前我也以為秦術乃是真心對姐姐的,他們至少也有少年相識,自小有著婚約,青梅竹馬的情誼。
可這會兒細細一想,什麼少年情誼,通通都是假的,真若是放在心中的人,豈會連吃藥時不能吃魚肉等發物都不曉得?
就連我隻聽母親說過一次都記得,許是男子粗心些,可是這等關乎人命的豈能粗心?」
喬錦娘繼續道:「還有上回若雲奄奄一息之時,不是一朝一夕,秦術豈能不知情?
何況他是國公府堂堂世子爺,在朝中深處高位。
國公爺都要給這個兒子幾分薄面。
縱使喬若雲身邊的嬤嬤是被鄭家那些人給算計了的,可秦術若是真心對姐姐的,不該給姐姐一切的尊重嗎?
姐姐性子軟,但是有種說法是狐假虎威,若是秦術約束了底下人,那些底下人怎敢這麼對待世子夫人呢?
那玉墜得了秦家老夫人的命令,可是說到底也是秦術的房中人,姐姐被磋磨至此,秦術能不知情?
先前隻信了姐姐說的秦術對她極好,這會兒細細想起來,一點都不好。
什麼不納妾,是他不敢納妾吧!他們雖是國公府,可沒有侯府的權勢,他敢隨意納妾的話,侯府能忍嗎?喬若雲嫁到秦府未滿三年,就要有庶長子,侯府能依?
因著他不要納妾,我卻相信了他是個好人,現下想來應當不是。」
陸宸又給喬錦娘遞過去了一杯水,「你若擔心,我這便讓東宮侍衛前去江南查探消息。」
「嗯。」
……
夜裡好不容易停歇的梅雨,又匆匆地下大,在馬上的喬若雲睜不開來眼睛,她實在是不知曉,她到底是得罪了誰?
竟然會有人要她的性命。
那些保護她的侍衛纏住了那些追來的惡徒,黑夜無光之中隻能聞到皿腥味。
兩旁有百姓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鬧的,打著燈籠瞧見後都紛紛躲了進去。
暗自奇怪,臨安這邊以往夜裡都有捕快巡邏的,今日怎麼這麼久了,打更的更夫沒有來,連巡邏的捕快理正都沒有呢?
馬上的侍衛見著錢府臨近,縱馬到了錢府跟前,連連敲門。
後邊的惡徒大刀落下將糾纏著的侍衛給一刀給砍了,遠遠的,那惡徒之中有人說:「大哥,是錢家!」
「錢家素來不管閑事的!追!」
護住喬若雲的侍衛使勁地敲門,終於錢家的門房提著燈籠前來開門,透過燈籠的光看到了一個渾身濕透的女子。
侍衛將腰佩給了門房,「這乃是壽安長公主獨女福祿郡主,遭遇人追殺,特來叨擾故人,以求暫避。」
可就在此時,那惡徒已經搭箭射向了喬若雲。
箭頭的銀光倒影著燭火,千鈞一髮之際,喬若雲被一個偉岸的男子護在懷中。
隻見那男子打開了一把象牙扇子,將弓箭擋住,掉落在了地上!
「來人,把這些惡徒一個不剩得全都抓起來,關入私牢之中!」
男子話音一落,從暗處出來不少黑衣人將那幾個惡徒紛紛抓獲住。
喬若雲還未曾能看清來人的樣貌,便因著受冷暈倒在了偉岸男子的懷中,一路保護她的侍衛也因背後的傷口流皿過多而陷入昏迷。
錢殷見著懷中瘦削的女人,因著一路淋雨渾身已經濕透,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
錢殷脫下了身上的披風給喬若雲蓋上之後,讓著一旁的婢女帶她下去換衣裳,給侍衛與她請大夫。
「主子,這位應當不是郡主吧?雖說十年不見了,可容貌也不該如此天差地別,我見著她好像和百味樓的那位掌櫃夫人像極了。」
錢殷細細查看著腰佩道:「這就是我送給湘湘的玉佩,即便不是湘湘,這也該是湘湘要保護的女子。」
「隻是看這個女子的穿衣打扮身上的首飾,也是個貴人吶,主子向來低調,貿然插手豈不是毀了錢家的清凈嗎?」
錢殷道:「多話,趕緊去燒水,爺要沐浴。」
「是。」
……
福祿焦急地看到了鄞縣,見到了喬律之後,連聲道:「喬律,快回去救若雲姐姐,有人要追殺她!」
喬律在田壟間挖渠,聽到此言震驚不已,「當真?」
「開這個玩笑做什麼,快回去!」
喬律二話不說就上了福祿的馬,駕馬而回去。
秦術追趕了上來,問著福祿道:「若雲怎麼了?怎麼會有人要追殺她呢?」
福祿輕哼,「問你啊!喬若雲死了對誰的好處最大,和你同姓秦,我都感到噁心!」
秦術道:「郡主慎言,若雲與我自小一起長大,我們懂事後就知曉婚約,我與她情深似海,你何必要懷疑我是兇手?」
福祿道:「本郡主說是你了嗎?你就這麼快來對號入座了?讓開,別耽誤我們救人!」
福祿郡主也不敢保證,錢叔會不會因此而出面護著喬若雲,畢竟錢叔已是低調了十餘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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