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皺眉
德妃皺了皺眉,卻沒說話隻端著茶吃了口,胤禎定定的看著自家哥哥斬釘截鐵道:「我信哥的話。不過……往後你不要再那麼說她了,其他人我不管,即使教訓弟弟也沒什麼。可她不行!」
胤禛起身道:「這話我可越聽越不明白了。沒錯兒的人我是不會訓的,不管是誰。額涅,若無事,兒子這就告退了。」說著他便施禮請辭。
德妃聽了胤禎的話非常不高興,這麼小就向著媳婦將來還了得,她的臉上再也笑不出,不耐煩的擺擺手道:「你去吧。」
胤禛走後,德妃清了清嗓子正要好好教育下兒子,就聽他道:「額涅,你看,這是兒子給您帶的好東西。」說著他讓王喜過來,那太監手裡拿著個小薰爐,「這可是我新得的,說是比宮裡的香還要好,額涅不是最愛清淡的香味麼,嫌宮裡的這些太濃又俗氣,您試試這個。」
看到胤禎臉真誠,兩眼彎彎笑的極是可愛,德妃什麼話都不再說了,雖然知道這定又是為琅如月討好她,可現在她隻是在心裡嘆了口氣,又摟住兒子歡喜道:「乖!」
冬月正式來臨,如月很高興濟蘭終於穿上了皇上賞的貂裡褂子,不用挨冷,雖然她的哥哥並不像她這般畏冷。如月不高興的是濟蘭這段時間很忙,冬至將近皇帝要去祭天,皇子臣工皆要準備,俗話說冬至大過年,在江寧府時,老姓頗有些助興活動,但到了北京卻是不同。民間不過此節,也就是道觀有法會要慶元始天尊誕辰,再者就是要吃餛飩,可對於皇帝來說這樣的吉日自然要大大的操辦,濟蘭已跟著阿哥胤祥久住宮闈之中,甄氏折中處理,自家擺宴小祝下也就是了,所以家裡不用那麼大張旗鼓的準備什麼。
如月覺得濟蘭這公務員當得就跟特助似地,不但要陪皇子讀書、練布庫和騎射還時不時要噹噹解語草,人交情深厚本是好事,她隻要想到自家從今後年要貼上太子黨的銘牌,這心裡就萬分不自在。
那天,如月邀請了烏姜,紮琴,採薇同來家中玩耍,幾人見了面也不客套,拉著手嬉笑著談論著近況,澄心奉命生起了泥爐子,取了洗凈的地瓜烤了起來,不多時焦香味便傳了出來,那幾個姑娘都習慣了如月行事的不同尋常,所以並不驚奇,又見鴉端來了竹籤子上穿的肉,紮琴好奇的問:「這是什麼,會兒咱們就吃這個?」
「這是鹿肉,縵纓跟著東臨出去的時候弄來的,我看挺嫩的就覺得燒烤著吃比較好。」
採薇湊近看了看,點頭道:「冬日吃這個挺好,前兩日在家裡才吃過鹵的鹿筋。這鹿肉你腌過啦?我覺得還是原味的好。是幼鹿?」
如月笑道:「你眼力倒好,我吃不慣原味的,加了佐料。待會兒你吃便曉得了,待會兒我讓縵纓過來在外間烤,以前我也隻吃過回,是別有風味的呢。」
紮琴恐懼又同情的瞥了眼就不敢再看了,畏縮道:「你們吃好了,我吃旁的。」
烏姜皺眉道:「你們還真行竟能吃的下這個,臟不臟啊。」
如月笑道:「你們兩個不是該吃慣這東西的嗎,反倒不如我倆。」
烏姜道:「到冬天家裡也會做的。父兄都愛吃,我麼也隻淺嘗既止。」
不多時,幾個姑娘便拿著烤好的地瓜倒著手剝著皮吃了起來,如月喚來縵纓讓他在院子裡燒烤鹿肉,又讓流蘇拿來從江寧帶來的惠泉,斟滿杯後,她笑嘻嘻道:「這可是我珍藏的。要喝隻能等到過年了,紮琴別推辭,你都快了,酒也該喝點了。」
烏姜斜覷著她道:「早知道你酒量好,別慫恿我妹子,她才多大。要喝我陪你。」
採薇抿著嘴笑。紮琴看著那酒,咬著牙道:「姐,我想喝點也沒事吧。」
如月得意道:「這才是我的好妹妹。烏姜你且問採薇,在江寧那會兒我們能喝多少!」
採薇道:「不錯,除了惠泉那時你可把貴姐兒家的燒酒也吃了不少,我可記得有回你喝多了,在曹府留宿了宿,日直嚷著頭痛。貴姐兒卻苦著臉說再不敢有下次了,這麼喝下去定讓人發現啦。我看就是爺們也未必能喝過你吧。你們萬萬不能同這個酒鬼拼酒,必輸無疑。」
如月聽著扮了個鬼臉,大夥都哈哈笑了。
笑完烏姜嘆道:「說來我們這些人裡就是月兒活的最愜意,像這般在自家飲酒吃鹿肉。放到以前我怎麼也不敢想的。就是想了也不敢做。」
「烏姜姐姐,你是說我沒規矩吧。你額涅要是知道你每次來我家居然如此不守規矩……嘿嘿,話說回來。我本就和你們不樣嘛,你們可都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前途不可限量。我呢,可是放養的!在我屋裡你們隨便,出了這門咱還做閨秀就是了。」
烏姜等人不知道什麼是標準,但知曉她的意思,個想到明年選秀個想到婚事,神色都黯然起來,連紮琴都悻悻的放下手裡的地瓜,耷拉著頭無精打采道:「什麼前途啊,不就是嫁人麼。唉,真不想長大,直是孩子該有多好。」
如月拉過紮琴的手,安慰道:「誰都會長大女孩子也都要嫁人的,這是必要承擔責任,除非你去做姑子,不過做姑子了哪裡能戴的了花吃的了酒?」如月又眯著眼笑道:「紮琴,其實有些事兒姐姐早就想好了,明年不論選不選的上,我都決定好好過當下的日子……要是真嫁了人,就高高興興的嫁,要是做宮女了就高高興興的做事。」
紮琴瞪著小鹿似的眼,奇怪道:「即使跟了不喜歡的人?那在宮裡被人欺負怎麼辦?」
「所以呢,要自己想法子高興呀,這世道跟著誰不是過日子?對了,你這丫頭最讓人擔心,萬……記住不能信任何人,特別是男人,哪怕他說他隻愛你個。」
採薇拉了下如月,「亂教什麼呢?」
如月回首看著她,壞笑道:「採薇,你真覺得我說錯了?還是說你早就兇有成竹啦?嗯,你那心上人定分的合你意嘍?」
採薇故作鎮定的別開臉,不和如月對視,她絞著衣帶嗔道:「我哪裡有什麼心上人!我隻是在擔憂上回在貝勒府遇到張道長的事,這些日子有些不順,我就想是不是真被他言中了呢?給父親提過,他卻不在意,也對我說不可信這些江湖術士的話,倒是母親還去廟裡為我祈福。這段日子是有不少人上門提親,但可不隻是我,就是我母親也覺得不合意。」
「採薇姐姐那麼美,讀的書多身份也高,中意的人該是怎麼樣呢?我可想不出。」
聽到紮琴天真的話,如月撲哧笑了,調笑道:「我也想知道是怎麼樣的蓋世英雄讓我家目下無塵的採薇姑娘傾心呢?」
採薇佯怒道:「月兒不要胡說了。」
見她說的甚沒有底氣,烏姜也不禁起了調侃之心,「採薇能喜歡的定是岩岩若孤松之獨立之翩翩佳公子。學富車,人品出眾。」
如月笑著接話道:「還得眼爛爛如岩下電。嗯,神清骨秀,器宇軒昂。」
採薇的臉更紅,她瞪著這兩人道:「你們的臉皮可真厚,怎麼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再說我就走呀。」
如月哈哈大笑:「鹿肉還沒吃呢,走什麼。原來嵇康和王戎不是你喜歡的型。難不成是衛玠那種的病美人?」
見採薇真要惱了,烏姜岔開話道:「其實我倒是覺得男兒容貌在其次。建功立業青史留名才是英雄。」
「比如?」
「西漢霍去病,南朝陳慶之。」
如月聽便樂了,這人正是濟蘭欣賞的將領,平日裡也沒少聽烏姜稱讚,果然是將門虎女。她咯咯笑道:「個少年英雄,個晚來名就,不過確實都是軍事天才。我們的巾幗英雄耿大格格果然與眾不同……」說著她忽然想起現世父親寫過的篇短文。便感嘆道:「你說到這裡我想到了另兩個人,內外夷,敢稱兵杖者斬之。冉閔是中華大英雄,曹孟德是中華真小人。我都欣賞的緊,你們以為呢?」
採薇和烏姜聽了都笑著要打趣她,卻聽門外華鋌的聲音:「哎呦。下雪了!」
這聲讓幾人都離了座兒,爭先恐後的奔到窗前,如月推窗望去,果見暗黃的天空下飄起了雪。這些雪花很是細小,又淩亂不堪,有許多在風中便融化消散了,好幾個丫鬟聚在廊下仰著脖子看雪,嘻嘻哈哈的說著話。
「這可是今冬的場雪啊。」如月出神的望著。感慨道。「北京的雪呢,不曉得會下的怎麼的大。」
「你還記得在江寧我弟1次見到你時下的那場大雪麼。」採薇也出神的望著雪,回憶道,「那麼大的雪走路都極費事,多年難遇呢。後來你我在曹家的路上論起了災情……對了,那會兒你寫了首詠梅詩。真是驚艷座。」說著她便吟誦了遍。
「瞎寫著玩的。我自己都忘了。」提到寫詩,如月的臉便紅了。卻聽採薇幽幽道:
「還記得趙雅嗎?」
「當然記得,那日也是我弟1次見她。這位趙姑娘可是大儒之後,才華橫溢,不過她並不喜歡我呢。」說到這裡她想起在吳縣遇到趙雅的貼身嬤嬤的事兒,「好像她嫁的也是書香門吧?不曉得現在過的怎麼樣。」
「什麼書香門。」採薇冷哼道:「他家也配!她那個丈夫雖說是進士出身,卻最愛風流,兩年裡不曉得裡裡外外納了多少妾。趙雅那人刻薄了些,又是個清高的,哪裡肯跟那些大字不識個的妾室們爭風吃醋,隻是味跟丈夫賭氣,結果人家哄了幾次後便煩了,我行我素還大有寵妾滅妻的架勢。前兩日江寧來了故友,閑聊時提起此事很是唏噓,說她現下過的很不如意呢,而且身體又不好,不曉得將來會如何。」
如月聽到這裡呆住了,時不曉得說什麼才好,那時見她遣人當東西便覺得不好,未料竟過的如此。屋裡沉默下來,大家都不再言聲隻是看雪,此刻雪下的密集了許多,隨著風勢和鹿肉的香味起飄進屋裡,如月撫了撫胳膊,流蘇忙把披風給她加上,其他人的丫鬟也都取了披風給自家主子披上了。
採薇伸手接住顆雪粒,輕聲吟道:
「朔風狂,雁無行……遙憶金陵,斜倚朱欄望……」
說完她便停住,似在思索,稍後看了眼好友們道:「這闕蘇幕遮我們起作完好了。如月?」
如月的臉頓是僵了,她的文學水平在這幾年裡是有所提高,可也沒高到張口即來的地步,正尷尬間隻聽烏姜承梅道:
「姐姐這不是為難我們呢麼,我可隻知道耍槍弄棒,有你們兩個大才女在,就把詞做完好了。我等庸人洗耳恭聽。」
採薇聽她這麼說便不強求,「既如此,那我做上闋,月兒做下闋好了。」
她沉吟片刻道:「出花飛皆來賞,歲暮凄凄,孤影紅綃帳。」
烏姜去拿筆墨,她鋪好紙,記下採薇的上闋蘇幕遮,又看向如月。如月紅著臉道:「我才疏學淺,還是姐姐都做完罷。」
採薇隻當是推辭也不說話,抿著嘴兒對她笑,如月實在挨不住尷尬道:「那我可就說了,莫要失望。」她嘆了口氣,毫無底氣的接過筆斟酌著慢慢寫道,「爐煙直,滿庭香,王謝舊事,閨中話名將。晝短疏月寒枝上,海棠深深,錯亂花期忘。」
採薇看著她的字,兩眼發亮道:「我都忘了你的字最是出色,現下看又有精進!卻是我所見女子中寫的最有風骨神採的,嗯……」她回首看了看看天果見濃雲後依稀有月,牆角仍有幾叢海棠倔強的開著,詩寫得應景,忽然又想起初見那人時正是海棠深深細雨綿綿的暮夏,這見便是劫。她怔忪想道:「海棠深深,錯亂花期忘。若能相忘,又何必相識?」
旁的烏姜和如月見她神色有異,知曉必有心結,且怕是難以啟齒之事,人都想到處去了,不免憂心的互視眼。此時門外縵纓叫喊道:
「姑娘,鹿肉烤好啦!忒香了,賞小的串吧。」
剛過兩日,本想抓緊時間好好玩的如月不得不放下閑心——若迪病重。
如月得了信兒便急著去探望,駕著馬車來到貝勒府,府邸氣氛凝重,福晉朱赫見了她紅著眼圈拉過她的手道:
「給你遞信就是想著怕晚了就見不上了,這麼多年,除了我她就你這麼個好姐妹,此時你能來實在太好不過。」
如月含淚道:「前幾日來看不是還好麼,怎麼這麼快……會不會診錯了?」
「她的身體那個樣子,唉,幾乎每年冬天都會生病,次次皆是要命。這回太醫說了,怕是真不行了。加上前兩日不小心弄傷了手,皿流的就止不住,看得人心慌,眼見著臉就那麼白了下去,要不是貝勒爺請了太醫來,當日就不行了。」
說著朱赫的眼淚就下來了,「若迪是個苦命的,若不是這病早該嫁人了,也不至於在家裡待不下去,連族譜都未入……」
「今日她如何?能去看麼?」
「在炕上躺著,她額涅守著。你去看看吧。」
當如月見到了若迪,幾乎不敢再去看眼,這才幾日啊好好個人成了這幅樣子!她的臉像蠟人似地白而僵,她的眼睜著卻沒聚焦,茫然的不知道在看哪裡,墨染的黑氣圍繞著身體,這場景實在是駭然!在如月進來時,黑氣翻滾的格外厲害,像是掙紮般稍稍離遠些若迪,若迪聽道動靜側頭看到如月,像是不認識如月似地望了會兒方勉強笑道:「啊,你來了呀。」
如月也強笑道:「是呀,來看看你。精神瞧著還不錯。你看,這是我新折的,像不像?這是在路上買的糖葫蘆。要嘗嘗嗎?」
「當然要。」
見女兒掙紮著要起來,佟佳氏忙道:「你還是歇著吧。別起來了。」
若迪嘲笑道:「額涅,我記得最後次吃這個是在我歲過生日時吧,那天你知道阿瑪不想要我了,所以才讓人去買了我直想吃的糖葫蘆,到現在我都記得那味道。現下我也沒幾日好活了。也沒人再管的著我啦,您就隨我高興吧。」
佟佳氏愣了愣哇的聲哭了,若迪卻不再理她,而是看向傾城,後者忙過來扶主子起來坐好,又拿靠墊墊在她背上。
如月把糖葫蘆給她,若迪咬了口。立刻捂著腮咧嘴笑道:「啊,好酸。跟想的個樣。每次你來我精神就好的多,」說著她接過紙象道:「這個做的可是比原先那個複雜了許多,不過也像了很多。」
如月折象是想討個長壽的彩頭,希望若迪能渡過此劫能活得長長久久,未料卻聽她把玩著嘆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神仙都會死,我這麼個凡人能活道今時今日,已然很好了。月兒這般手巧,今後不曉得還會折出多少好東西,到時你可要記得燒給我呀。」
如月跺腳道:「渾說什麼呢!」她把紙象奪過扔到地上:「早知道我就不帶這東西來了!」說著她實在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你定要好好的。咱們還要起玩摺紙玩蹴鞠放風箏呢!」
若迪淡然的拿過帕子遞過去,「我自己都想明白了。你又何必難過呢?再說這些假話有什麼意思?」她看著猶自嗚咽的佟佳氏道:「額涅也不必哭了,我這去,隻剩了你,你可要好好的,阿瑪雖然不近人情。但礙著朱赫姐姐的臉面定不會為難你的,上回我說的過繼個兒子的事兒。額涅還要早做打算的好。」
佟佳氏聽她這話哭的更加厲害,若迪微微笑道:「其實這對我來說也是解脫。死並不可怕,大師也說來世我定會活得很好,沒有病痛折磨,還會有段好姻緣。所以,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來世。若在以前她定是不會信什麼來世的,可現在的她有什麼資格去質疑呢。雖然她知道巽元子不過是說了個善意的謊言,也許如此才是最好的方式吧。從貝勒府出來如月心裡極為壓抑,臨別時朱赫對自己的囑託她牢牢記在心裡。我定會陪她到最後的。我們是朋友。如月想如果我死的時候也能如此坦蕩無畏那就好了。
當琅家的馬車離開,打馬回府的胤禛回頭望了眼,進了府門後他低聲問道:
「方才可是琅家的車?」
隨行的是海保,是胤禛乳娘的次子,也是他從小的伴當之,這個圓臉胖胖笑容可掬的年輕人欠身道:「回爺的話,正是呢。聽說這位琅格格跟爺府上福晉家的妹子交好,那位病格格好像快不行了,家裡都開始準備入殮的東西了。琅格格可能是來看望她的……就是奴才想不通,她哥哥既是阿哥的侍衛,怎麼能由著妹子跟爺家的人走的近呢。」
胤禛看了他眼,幽幽道:「你倒是挺會為爺想的。是我弟弟難道老就不是我弟弟?當初琅家救的可不隻是弟人。」
海保看不出主子的心思,斟酌道:「奴才也就是說。不過也真沒聽說琅侍衛跟爺他們有什麼交情。」
胤禛嗯了聲,便大步往書房走去,論及胤禩他不由想到這個聰明人怎麼會允許自家福晉做這樣不合規矩之事,竟讓妻家的妹子在府中長住。難道外面所傳他懼內又專寵是真的?還是為了表現給誰看?胤禛心裡冷笑,他們這幾個弟兄裡最會處人的便是這位了,今時今日他也是最會擴充勢力的。轉念胤禛又想到上午蘇培盛給他的那張條子,眉便又皺起來,孰真孰假還未清楚,可即便如此胤禛仍然很堵心。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張美麗至極的面龐,陷害還是實情?看了眼隔壁的宅院,胤禛冷著臉想:不是她在算計,便是你的陰謀吧?
如月回府後心裡惦念著若迪,當夜她畫了幅消寒梅花圖。又拜託澄心做了梅花糕,過了兩日她讓人送了拜帖,見回復應允翌日她才提著東西又次去了貝勒府。見到若迪時,她竟正在吃餛飩,精神很是不錯,若迪見她來了就笑道:
「姐姐特地給我做的,有好幾種口味,要來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