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爭寵?
「大約有餘字,」非印說著拿出冊佛經,「就是這些,因為內宅之中隻有妹妹你的字寫的最好,我實在想不出其他人能做好這件事了,而且這樣也是積了功德。你說呢。」笑的誠懇的非印讓如月說不出推脫的話來。若放在李瑤定不會去做他人嫁衣的事,但對於如月而言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她很爽快的允了。
之後非印給如月提供了匹佛絹。這專為書寫經文的佛絹上不僅佛陀像還有菩提樹和蓮花,看就極為精貴,據說這是非印費了很多功夫才找到的,說是唐朝舊物了,全北京就隻有這麼多了,特別製作的不會輕易褪色的墨也是專門請人配製的,如此如月就千小心萬小心的準備起來。
因為文字多,她先排了版,又拿其他絹練了兩日等手感熟悉了這才敢正式書寫起來,這寫就停不下來了,如月是完全做好了事情才能安心的人,所以這幾日她幾乎都在熬夜,挑燈夜戰的結果是增加了黑眼圈瘦了好幾斤,這讓珍珠等人看得好生心疼,雖說非印時常來探望,可來他們卻不這麼想,用杜嬤嬤的話說就是明著是來關心主子的身體的,其實不就是來監工的麼,好歹主子也是個格格,不是街邊擺攤寫字的,這把人當什麼使喚了!珍珠卻在憂心自打宋格格有了孩子後竟不見貝勒爺來宿過次,之前如月受傷養病還每日都來呢,好好兒的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李瑤更是直接說了狠話:自己想爭寵露臉累的卻是旁人,幅經文就能討得德妃的心了?做夢,與其這樣不若多生幾個孩子吧!
如月的注意力轉移了,這些日子卻是沒有再想那件事了,因見不到胤禛而亂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直到了月初如月才終於把佛經抄錄完畢,非印見過後很高興,她顯然是等的心急了,讚揚了幾句如月後便急匆匆的走了。此事了如月才覺得徹底放鬆了下來,立刻上炕補覺,這覺睡得很沉,直到日中午她才醒過來,如月躺在床上不想動,腦中盤旋的都是佛經的內容,誰說讀經文能靜心的,分明是鬧心啊。下次,不,再也沒有下次了!她翻了個身正想再睡會兒,卻見玉煙急匆匆進來,「格格,快起來,宮裡來人了,要見您。」
宮裡來人竟然是含香,對於這個曾強迫自己喝葯的女子如雲相當沒有好感,但面子上她還是很恭敬的按著制式行事,但對方顯然不買這個賬,永和宮的大宮女面沉似水,她身後的兩個太監也神色不善,「琅格格,請您即刻跟奴才進宮,娘娘有話要問你。」
「敢問姑姑,宣我進宮有什麼事兒嗎?」如月不解且略有緊張,跟德妃有關的必定不是好事。
含香冷笑道:「奴才不敢多言主子的事兒,您就快點收拾好進宮吧,娘娘最煩等待,何況,福晉還等著您快點過去解釋呢,要是您去的晚了,隻怕她就得替您受過了。」
初春的永和宮裡玉蘭花開的正好,這是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風裡帶著甜香,空中的鴿子的哨音忽遠忽近。明亮的正殿裡德妃坐在上首,如月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到她了,容顏依舊的她保養的很好,不過她的心情顯然很糟糕。如月看了眼同樣跪著的非印,她臉上的有剛剛被打過的痕迹,不過非印沒有流淚隻是倔強的擡頭看著德妃。
「琅如月來了,你讓她說。」德妃的聲音很輕柔,她垂下手,小指上的護甲發出金色的光,「機會本宮可是給你了,希望能有讓人滿意的答案。」
非印側過頭看著如月,她神色凝重,似乎在強忍著委屈和怒火,「如月,我問你,佛經是隻經你手抄錄的嗎?」
還在猜測發生了什麼事的如月愣了愣,她沒有想到會問這件事,不是要保密的嗎,怎麼就說破了?也不容她多想,非印又催促道:「快點回答我。」
「回福晉的話,是的,沒有假他人之手。」
「真是這樣?」
「是的。」
非印又去看德妃,如月疑惑道:「佛經有問題嗎?」
非印盯著她不說話,德妃示意了下含香,後者道:「如月格格,你可知由你抄錄的佛經是錯的。」
「什麼?」
含香捧著經文下來,展開後指著上面道:「這裡,還有這裡……」她說了數處地方道:「都是錯的,娘娘已經讓僧人看過了,把這些錯處連在起就是篇巫祝之詞,是用來詛咒的。」說到這裡她已經眼露恨意,咬牙切齒了。
如月大驚道:「怎麼會呢,我是完全按著福晉給我的佛經抄錄的,絕沒有抄錯個字啊。」
德妃沒有說話眼神又輕蔑的落回到非印身上,非印像看個怪物似地看著如月。「我給你的佛經是沒有錯處的。」如月瞪大眼望著她,非印道:「我就是怕說不清,所以已經將佛經帶來了,在婢女碧璽處,還望額涅明察。」
德妃點頭道:「小喜,去拿。」個太監得令出去了,她看看非印又看看如月,「巫祝之術乃惡不赦之大罪,本宮自會查清楚,不會冤枉任何人。」
此時太監小喜已經捧著本冊子上前。德妃翻看過後點頭道:「這是本正確無誤的。琅如月你看看,是你抄錄的那本嗎?」她將此經文遞還給了小喜。
待如月拿過那本佛經冊子仔細翻過後她的冷汗流了下來,那上面有用筆標註過痕迹。那是自己用來做記號的,她翻了幾遍不可置信的看向直盯著自己的非印,「福晉,我沒有故意抄錯,真的是按著您給我的冊子寫的。」
非印不說話。用種絕望的神色看著她,「你是故意的,為什麼呢?」
「我沒有!」如月又看著德妃道:「德妃娘娘,我沒有,我不會什麼巫祝之術,而且我為什麼要害人呢?!」
德妃嘆息聲,搖頭道:「為什麼要害人這得問你自己呀,這到底是要害福晉,還是要害本宮。抑或是知道了這佛經要在受過香火之後供奉於太廟……而想到要害大清的江山?」
這話出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如月。如月搖頭道:「我不會這麼做的!德妃娘娘請您詳查。」
「呵呵,女人就是這樣,通常會為了男人做出些讓人震驚的事請來。這種事在宮裡有,在府邸也樣很多,你也許就是那種為了爭寵而不惜切的女人。」
「爭寵?!我沒有!!」
「你沒有嗎?本宮可是聽說了這段時日阿哥很冷落你呀,而抄萬字佛經的事是不是讓你敢怒不敢言呢?也是,女人直無有所出自然會被冷落,可這也是沒法子事啊,你不是要以身侍佛的嗎?等不及了?還是說發現阿哥另有所愛了?哦,本宮知道了,是阿哥對其他人太好,你嫉妒了。」
「不是的!我絕對不會去爭寵,我……」
「如月,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非印的眼淚流了下來,「你讓我怎麼去跟貝勒爺說啊。你這樣做太對不起他了!你這樣做是讓整個貝勒府背上大罪啊!你恨我無所謂的,可是不能這樣啊。額涅請您務必壓下此事,她隻是針對我,絕沒有害您的心思。」說著她叩起了頭,如月目瞪口呆的看著非印,她忘了去反駁,眼前的女人哭的梨花帶雨,如月記得隻有在弘暉死的時候她才這麼痛苦過,這次是因為自己犯了錯嗎?可是,犯錯的到底是誰?
如月冷靜下來,她開始想該怎麼澄清自己,那邊的非印卻是昏了過去,剛要去扶,她的手被含香擋開了,這位姑姑厭棄的看著如月,雖然什麼也沒說那眼神卻明白的表明了立場。德妃動容站了起來,「快扶福晉去寢宮躺下,再去傳太醫。」說著她又看著如月,「至於你,暫且扣押在永和宮,等本宮想想該怎麼處置你。你們押她到後院去。」
「等等,請您聽我解釋!」
德妃已經不去看她了,這時她在意的是昏過去的非印,如月被人拽起來,她稍用了內力便獲得了自由,她快速上前想擋住德妃解釋,忽然感到有疾風襲來,如月立刻矮身轉,隻見了道人影閃過後頸痛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德妃看著倒下的女子,「讓娘娘受驚了。」這是個蒙面的太監。
「本宮都忘了琅如月是會武藝的,她這是要做什麼,行刺本宮麼?!」
那太監道:「主子想怎麼處置她?殺了的話怕不好給貝勒交待。」
「本宮不過是處置個因妒陷害福晉詛咒本宮的賤人,就算是處死又有什麼好交待的,不過還是……」德妃思量了下道:「先關著吧。」太監領命,他讓宮人拖著如月向後院而去。德妃看了眼寢宮,眼神冷冽,含香低聲道:「主子,您真的打算殺了她?」
德妃哼了聲,「有人有心要借本宮的手除了她。本宮為何要隨了他們的心願?即使要除去,也得要拿東西來換。」
「借您的手?福晉?」
德妃道:「本宮和那些後宮賤婢相爭的時候,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呢。去聽聽她怎麼說的。」說著這華服女子便施施然來到了寢宮,此時非印已經轉醒,趕來的太醫正號著脈,他們見德妃來到忙都行禮,「怎麼樣?」
「回德妃娘娘的話,福晉是急火攻心才會昏厥的。吃點安神養心的葯就無大礙了。」
德妃嗯了聲,她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非印,便坐到旁等著。直到太醫開好了方子退了下去,她才遣散了諸人。
「你受驚了。」
非印苦笑著搖頭,她從榻上起來。跪下道:「還請額涅私下處理這件事。」
「你這是在替誰求情,胤禛還是你自己?」
非印跪下叩首道:「這都是我的錯,如果不假人手書寫佛經也不至於弄成這樣,如月是貝勒心愛之人,這件事要是讓萬歲爺知道她就是死路條了。那麼貝勒爺……」
德妃呵呵笑了,「可是本宮為何要答應你的要求,且不論這件事的真偽,就算是她要害你又憑什麼讓本宮替你圓這個謊?再說紫禁城裡可沒有不透風的牆,想知道就定能知道,即使本宮不說你當萬歲爺會不曉得?」
「我隻是為貝勒爺擔憂,還望額涅到時替如月說說好話,她也是時糊塗。」
「非印,」德妃看著她。搖頭道:「你當本宮是誰?你是什麼樣的人有誰比我更清楚呢。你會替害自己的人說話?哦,或者說你根本就知道這件事是有人陷害琅如月?也許那個陷害她的人就是你?」
「陷害她,我還不至於如此。她是救過圖涅的更是救過皇子們的,我隻是替貝勒爺著想。」
「你覺得本宮會信個背主之人的話?」
非印擡頭看著她道:「您不信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論起當年之事……您該知道我是逼不得已。」她的語氣變的有些硬冷。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逼不得已,捨身為義之人也不少,你若那麼剛烈為什麼不去死?」
「當年我隻是個歲的女孩,捨身為義的事是做不出來的,能做的就是求生。阿瑪順從了您的意思,他讓自家女兒嫁了人,那時的爺是個什麼樣誰都清楚,但他還是那麼做了,他為了求生能這麼做,我在府邸也是為了求生,又有什麼辦法!」
「所以本宮給了你家很多好處。可你卻還是背主了。」德妃道:「女人啊,愛上個男人的時候就沒有立場了。」
「我不愛他!點都不!隻不過我明白我和他才是同條船上的,說起背主,我不過是沒有再向您如實彙報爺的情況而已,就隻是這樣也躲不過您賜的葯啊!」
「本宮明白,所以沒有讓你死去,這已經很寬容了!」
「與其這樣,還不若死!」非印吼了出來,她恨的握緊了拳頭。
「可你不是活下來了?而且還想出了法子,可惜啊……」德妃搖頭嘆息道,「本宮不想再追究了,可老天還是……」
非印不語,德妃看著陰沉了神色的兒媳:「你想借本宮的手除去琅如月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繼續做以前沒有完成的事。」
非印嘲諷的笑了,她直視著德妃道:「這回可是您猜錯了,要琅如月命的不是我。您想怎麼處置對我而言都是無所謂的,就是不曉得貝勒爺會有什麼反應。我確實怕,怕會牽連到整個府邸那樣對我也是無益的,所以才有些擔心罷了。不過您可別因此想要挾我什麼,我現在還怕失去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