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話題05
「是張大人的內侄,叫做張懋恭的,人我曾見過,挺得張大人重用的,生的也算端正。但是聽說他跟他福晉的關係不大好,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那個琅如月。」
曼珠點點頭,忽然道:「年前讓你去東四條衚衕那位的府上做客,你可表現的不怎麼樣啊,不是我舊話重提,有些事兒你也該經心些了,我教你的樂譜每日都得練習,否則就再沒機會了。」
曼琳見她說起那事,臉一紅羞窘道:「姐,那日我見到馬兒漢家的格格了,她好像不喜歡我,那眼神就是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你說她是不是覺察到了什麼?而且,我實在是不通音律,再學也學不成姐姐那樣的。我……」
曼珠戳了她的額頭一下道:「沒出息樣子!你不曉得十三阿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文武全才麼,你這不會那不會怎麼能行!都給你說過了,在咱們家誰也指望不上,依著阿瑪的性子哪裡會是耍手段經營仕途的人呢?那邊兩房看著個個都是有心眼的實則用不到地方上,祖母的心也偏重堂哥們,要他們幫忙那就是白日做夢!姐姐選秀是沒指望了,就指望你了,你明不明白?」
曼琳羞愧的低下頭,她沉默了一會兒,擡頭道:「說實話,我真不知道為什麼姐姐非要我跟十三阿哥呢,我,我……他自是很好的,好到我自覺配不上,也不曉得跟這樣的人怎麼相處。我跟他隻見過一回,瞧樣子人家也沒注意到我,何況現下他得守三年孝,而且又被指了婚了,我……」
曼珠張嘴想說什麼終又放棄,無奈道:「你可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可別學你額涅那樣畏縮一輩子,路你得自己走,人也得自己爭取!想要出人頭地就得有手段更得有值得人家喜歡的地方……」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嘆息道:「不過事情的發展確實出乎我的意料,誰能想到章佳貴人居然這麼快就薨了,那個穆尓登額啊……嘿嘿,」她眉頭一皺喃喃道:「咦,難道她想跟十三?還是十四?或者……」
見姐姐面色凝重,曼琳緊張的問道:「姐,你別生氣,我定會好好學的。」
曼珠仔細看了看自家妹子,見她臉上全是焦慮,肖似姨娘的容貌隻稱的上清秀,鼻子有些塌,嘴唇太薄,牙齒不甚整齊,身體也因發育開始發胖,泛油的額頭上起了一層痘子。曼珠想起穆尓登額和如月的樣貌,心說這樣的能爭的過嗎?
「罷了。罷了。」她安慰快流出眼淚的妹妹道:「實在不行我再想法子,王孫公子又不是隻他一個,不管怎樣都會讓你嫁的好的。」
「姐姐!」曼琳感動的哭著撲到曼珠懷裡,做姐姐的輕拍她的後背,眼顯溫柔之色,嘴裡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不過就說你兩句何至於呀。還有正事要問你呢。阿瑪想續弦,想來你也看出來了,你是怎麼想的?」
曼琳淚眼模糊的擡頭,掏出帕子擦去眼淚道:「阿瑪想做什麼,做子女的怎麼管呢?」
「娶妻沒什麼的,就看要娶誰了。」曼珠意味深長道。「咱們管不著不是還有祖母和大伯們呢麼。」
曼琳疑惑道:「姐姐以前不是說不希望阿瑪娶妻的嗎,而且,你不希望阿瑪隻惦記著福晉?」她瑟縮了一下沒敢說下去。
曼珠沒生氣,幾乎是無所謂地淡淡道:「今非昔比啊,妹妹,阿瑪能守三年,額涅地下有知也能瞑目了。我呢,當初對不住她,現下我可要為她爭臉呢。那個琅甄氏可不是善茬,何況她還有那樣兩個出眾的兒女,誰能保證阿瑪有了新婦忘了咱們呢!」
曼琳被她這樣的言辭嚇的掩口道:「姐,別這樣說!阿瑪絕不會這樣的,我瞧著,一是琅家對咱們家有恩,即使是祖母也不好說什麼吧。二則,她家也甚有積蓄,姐姐不總說咱家缺銀子打點麼,這麼看來那位夫人進了門也是好處多過壞處吧。」
曼珠頷首道:「好,到底是沒白教你,不過,要進咱家的門還得再看清些,決不可因小失大,你也再去探探,我呢,也該和阿瑪好好談談了。」
曼珠一直沒有再出現,如月平靜的過了幾日,思慮那女子有什麼圖謀的心漸漸淡了下來5。經過幾場雨又過了立秋,北京的氣候稍微涼了些,家裡的裝修基本結束,這事兒一完兒如月累的昏睡了一整天,待第二日一起,她驚覺自己的小日子來了!如月看著床單開始發愁,媽呀,怎麼忘了這茬兒了,沒有蘇菲的日子可怎麼過呢?
澄心早就起來,做了蘇葉餑餑熬了粥,正準備回屋聽到裡面有動靜,想著是姑娘醒了,她就手打了水進來,看到姑娘正捂著肚子夾著腿在箱子裡翻東西,見到自己臉色頓時變得張皇失措起來,還紅著臉讓她放下水就出去。澄心心細,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她怕姑娘臉皮薄又擔心她年紀小不懂事,於是裝作不知道的退下去悄悄給甄氏說了。
當甄氏去西廂時,如月正不曉得拿那弄髒的被單和衣物怎麼辦呢,見母親進來她紅著臉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甄氏笑道:「恭喜啦,女兒,從今兒起你就是大姑娘了。」
如月羞惱:「這有什麼好恭喜的,煩死人了。」
甄氏遞給她一個用綢布包好的東西,「我的大姑娘,用這個吧,你總不能一直換衣服一直不出門吧。」
如月接過東西打開看了眼,青著臉轉到另一間屋子費了老大的功夫才將這事兒了了,當她拾掇好了。流蘇也將衣物拿出去洗了,嚇得她趕緊追出去千叮嚀萬囑咐流蘇小心點不能讓其他人看到,很少見姑娘慌張的模樣,流蘇忍笑應了。甄氏見她悻悻的回來,又是愁眉苦臉的樣子。便取笑她道:「不就是來那個了嗎,怎麼這副樣子呀。」
如月惱道:「由奢入儉難啊,難受死我了!媽!」她想了想,擊掌道:「不行,得想個法子!」說著立即磨墨潤筆,速度畫了一個圖樣子遞給甄氏看,「送你一個生意。」
到底是女人一見便知是用來做什麼的,見旁邊列的材料明細。甄氏彈了彈紙頁,吃吃笑道:「這可真考究,不按多的算,一日換三五回可就得不少錢了,誰用的起?」
「不管,我反正得用5。」如月扭了下身子,調整著坐姿道:「你也能用呀。用了就知道有多好了。保準你再也不用那些糙紙和草木灰了。」
甄氏思量著這件事的可行度,就見鴉九進來通傳說是馬兒漢家的格格來訪。如月啊了聲,臉又綠了!
穆尓登額覺得自己今日來的不是時候,否則為何眼前這位如月格格一直是那樣的坐立不寧的模樣呢?她試探的問道:「姐姐,可是有事?若妹妹來的不巧……」
如月忙打斷她的話道:「怎麼會!就是,嘿。沒什麼,嗯。你吃茶吃茶。」
穆尓登額端起茶盞,一股子玫瑰的芳香便從鼻腔充盈到肺腑,花香裡還帶有甜甜的水果味,她嘗了一口立即口舌生津,不由驚奇的贊道:「真好喝。入了夏我總也吃玫瑰水的,不過沒這個味兒。」
如月看著她,覺得大家閨秀果然是不一樣的。吃起茶來的舉止很好看,這讓她想起了江寧的那乾女子們。在儘是身材高挑性格豪爽的滿族貴女的京師裡,有如春水般溫潤柔和的女子還真稀有,眼前這位算是難得的一個!也是穆尓登額生的嬌小,裹著袍褂更顯細腰不盈一握。容貌雖不是絕美也稱的上動人清新,穆尓登額的意思就是晨星。最後一顆隱入到陽光裡的星子啊。人如其名,難怪將來胤祥對她寵愛有加呢。
見如月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穆尓登額摸摸臉不好意思道:「怎麼啦。姐姐?」
「沒什麼,隻是看妹妹生的太美,一時瞧的呆了。」
穆尓登額不勝嬌羞的笑了,「您太過獎了,論容貌還是姐姐更勝一籌啊。」
如月哈哈一笑岔過話問起她的興趣愛好來了。穆尓登額顯然對如月更感興趣很快又把話題轉到她的身上,如月也沒在意隨意的答了,客人卻聽得極為仔細,不時的問細節處,還讚歎道:「姐姐真是才女,像我的女紅就不是很好,多是嬤嬤丫鬟代勞,本該也送姐姐荷包帕子的,可今日所帶沒有一個是自己做的,論字……」她嘆息道:「更是不敢比了,隻是為何不見姐姐的墨寶,聽聞在江南時您的字畫連阿哥們見了都是讚歎的呢5。」
如月嘿嘿一笑,心說自己那點事怎麼就老被拿來說呢,還是哥哥說的對,絕對不要再顯擺什麼了!「嗯……那算什麼呀,我哥哥嫌我不害臊,說我那字畫拿出來就是被人笑話的,還好意思掛在牆上。他和母親都責令我潛心學女紅去呀。」
穆尓登額掩嘴笑道:「姐姐真謙遜,我都聽說了,您才思敏捷,總有奇思妙想,連皇太後不都誇姐姐聰慧的嗎。嗯,是了,莫不是姐姐要想嫁人啦,怕人家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如月大囧道:「什麼啊,才不是呢。」對方調笑的樣子讓她不覺自嘲道:「我啊,可跟妹妹不同,就是有天大的德又能怎麼樣呢,婚事我不會讓別人遷就我,也不會去遷就別人。反正除了嫁人還有許多有趣的事可以做,我才不去想這麼煩心的事兒呢。」
穆尓登額似是才想到她曾經癡傻過的事,立即換了抱歉的神色道:「對不住,妹妹失言了,惹姐姐不高興了。」
「有什麼不高興的,這就是事實。」如月爽朗一笑,她忽面上一僵,扭了下身子,不自然道:「我家地方小,沒什麼可玩的,不過吃的嘛倒是有許多,你稍等,我去廚房讓他們準備。」
穆尓登額連忙推辭,如月就開玩笑說:「這可是你第一回來,可得給你留個好印象,說不準將來有什麼事兒得求到你呢。」
如月走了,流蘇鑲玉在旁伺候。穆尓登額閑來無事就和他們聊話,她看了看流蘇又看了看鑲玉,目光落在後者身上,挑起話題道:「你家格格真是好性情,大方磊落的,可不像我認識的漢家女子,處著很舒服呢。這茶是她配的吧,真是有心。」
流蘇踟躕了一下沒說話。鑲玉見她身份尊貴,下意識的就有了攀好之意,她更想讓主子露臉,於是接話道:「回格格的話,我家姑娘一直都是這個性子,誰見了都喜歡5。她對下人可好了呢,大度寬容。人也十分的聰明。」
穆尓登額道:「我說的吧,這樣的姑娘才叫人見人愛呢。我啊,就喜歡這樣的,嗯,聽說你家格格廚藝很好。」
鑲玉立即驕傲道:「我家姑娘可喜歡下廚房了,她也總能做出稀奇的東西。嗯,還會做西洋的食物呢,有時看著挺可怕,可吃起來真是個好,就是到了京師水產少了很多,我們都吃不到魚蝦了……」
穆尓登額微笑著打斷她的話道:「聽說除了你家姑娘還有個丫鬟甚會烹飪,連十四阿哥都想討了去,可是你呀。」
鑲玉道:「不是奴婢。是她。」說著指著一旁垂首不語的流蘇。
穆尓登額打量著流蘇,眼神難掩驚訝,她又看了看顯然俏麗的多的鑲玉道:「哦,是這樣。不過說來幾個阿哥對你家還真不錯。他們常來吧?」
鑲玉搖頭道:「奴婢到京師後沒見過阿哥們,不過聽說我們沒來前。十四阿哥有來過一回。」
「哦,好像琅侍衛同阿哥們的關係不錯?」
鑲玉點頭正要說。就聽門外有人道:「如月是怎麼回事,放著客人不招待。自己跑到廚房裡去做什麼呀。」
進來的是甄氏,見她來,穆尓登額起身行禮,「福晉。」
「格格。」甄氏虛扶了一把,笑容可掬道:「看我家那個不懂事的女兒,連禮數都忘了!真是慢待您了。鑲玉,」她回首盯著鑲玉道:「你去廚房換姑娘過來。」
鑲玉見到太太的眼神就是一激靈,畏縮著應了:「是。奴婢這就去。」
待鑲玉退下,甄氏拉著穆尓登額的手道:「穆尓登額格格呀,您能屈尊到我家來玩,又能跟如月做好友可真是她修來的福氣。今兒怎樣都得吃了飯再走,嘗嘗我家丫頭的廚藝。」
穆尓登額含羞笑道:「福晉叫我星兒吧,我同如月姐姐一見如故,您就叫我小名好啦。」
甄氏道:「嗯,好好,星兒格格,日後沒事可要常來玩,我家那丫頭愛玩,初來京師也沒個伴兒,她哥哥又去宮裡任職了,也沒個同齡姑娘能做伴,著實寂寞呢,平日裡也就給江寧的舊友寫寫信,要不就是陪我去廟裡拜拜,最多的就是做做女紅寫寫字了。您沒事就拉她一道去玩吧,她心大做事疏忽,有些事想不周全,您可得多擔待些。」
穆尓登額目光閃爍,含笑道:「好呀。如月姐姐要是不嫌棄可以常來我家裡玩的,我呢,在家裡是最小的,姐姐們都出嫁了,也孤單的很呢,認識了如月姐姐可就好了。我們可以一道玩了,再說,我還沒答謝府上搭救之恩呢,我家長輩讓我帶了禮物過來,還請您收下。」
「什麼禮不禮的,哦,對了,星兒格格過三年就是十三福晉了,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多好的事兒,就是……這些年你可要辛苦些了。」
「哪裡稱的上辛苦呢。兒女自該守孝的。」穆尓登額雖微笑著,眉眼間已有了憂色,她輕聲道:「就是等十年,我也會等他的。」
甄氏也收了笑,拍拍她的手道:「好孩子,我有幸見過十三阿哥,那真是天之驕子啊,論什麼我瞧著都是頂好的,就是可惜敏妃娘娘,唉……你同他既有這個緣分,自該好好珍惜,瞧著你們也甚般配,將來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穆尓登額感激道:「多謝夫人。這些話聽得人心裡可真暖和。」
他們在這說著話,不過多時如月神清氣爽的進來,見他們這副相顧悲戚的樣子就是一愣,立即想到是怎麼回事,她笑著岔過話道:「母親,星兒妹妹,飯菜備好了,咱們過去吧。」
穆尓登額一直待到申正初才走,送走了她如月鬆了口氣,見甄氏竟也鬆了口氣,就打量著她問道:「今兒是怎麼了,聽你說話那味兒假假的和善。」
甄氏瞪了女兒一眼也不接話,而是叫來了鑲玉,沉著臉道:「你也跟著姑娘有一年多了,怎麼就不長記性呢!帶過來的這些人裡就你嘴最碎,早知還不如給了人,省的惹人生氣!」見主子生氣,鑲玉撲通便跪下叩首不敢擡頭。
「這是怎麼啦?」如月忙插話道:「鑲玉你做什麼事惹太太生這麼大的氣?」
鑲玉含淚畏縮著看了眼甄氏,輕聲道:「奴婢的話太多了。」
甄氏冷笑道:「還知道是怎麼回事,看來沒傻到家麼。自去澄心處領罰去,今晚不得用飯!」
鑲玉叩首謝恩,抽抽噎噎的退下了。如月見一旁的流蘇臉也白了,便讓她也退下,四下無人了這才問道:「鑲玉怎麼多話了?」
甄氏道:「這死丫頭我若不來怕是把咱家的家底都能交待給外人了!留這麼個東西在太鬧心了!平日裡隻覺她是個憨傻爽直的,沒壞心也就算了。這到了京師人怎麼就變得急功近利起來了?也不是沒見過世面,怎麼就管不住嘴有的沒的亂說什麼呢!這回來的是尚書家的小姐,下回若來的是公主是不是連自己都要倒貼過去啦?」
如月一聽便撲哧笑了,她解釋道:「這也得怪我,之前給他們交待過了,對這位格格得另眼看待,好生伺候。我想。鑲玉是記在心裡了才多說了些話吧,而且以她的性子怕是把我能捧到天上去了。說你女兒好,你也能生這麼大的氣?」
甄氏皺眉道:「她怎麼就不同了,要你另眼相看?就因為她是那位爺的嫡福晉?」
如月嘆道:「別小看這位未來的十三福晉啊,要知道,」她壓低聲音道:「將來的天下有一半是怡親王的,那可是……欽點的世襲罔替的親王,按著歷史所述他又那麼寵愛妻子。說不準哪天咱們就得托她辦事,先處好是應該的。跟她交好,哥哥是不是也更好做事了?今時不同往日,你也說過的,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守著餘蔭獨門獨戶過日子了。先是裕親王,再是十三阿哥和他的福晉,和朱赫郡主也沒算交惡。下來若是有機會,和四貝勒家能搭上關係就最好了,多一人照應多一份安全嘛。」
甄氏好笑道:「打算的挺長遠啊,其他人我沒什麼意見,就是這位小主子,我看是個有城府的。你得小意些。不要走的太近被人算計了。」
如月瞪大眼道:「說什麼呢,她還算有心計?整個一小鳥依人,溫柔似水的樣子。何況算計我什麼呢!」
甄氏道:「剛覺得你長進不少,怎麼在看人上還是這麼沒眼力。你怎麼就能斷定她沒什麼算計呢?難道隻有曼珠那樣的美的奪目的姑娘才會算計人?」
「因為……」因為小說裡的兆佳氏都是很好的……可這話如月說不出口,她咳嗽一聲強辯道:「媽,我瞧你都快得神經過敏症了,不是誰都有圖謀的。這也太陰謀論了吧。」如月撓頭又道:「不過你說的對,多一個心眼也沒什麼不好。就先這樣好好處著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翌日,如月身子不爽利也沒怎麼起身,就窩在甄氏處一邊繡花一邊跟母親嘮嗑。她這是在給曹蕤綉小衣上的花兒,幾日前收到曹蕤的回信。見字裡行間都是情誼,如月對這箇舊友甚為思念。便想著跟回信一起寄回去個什麼禮物了表心意。聽流蘇說自己又高了衣服都短了,如月就想到那個瘦高的女孩子定也是長個子了。那會兒送過她一套自己做的小衣,款式曹蕤很喜歡的,如月就想著再做一身送她,待做好再經遲緩的郵差,送到曹蕤手裡怕天也涼了,她便按著冬裝做的。就是在京師材料找不齊,特別是鴨絨,反正自家也要重做的,她便遣了東臨和縵纓去尋,自己就先做衣服和刺繡。
沒想到昨日剛來了穆尓登額,今兒烏姜姐妹也登門造訪。說起這烏姜,如月後來從穆尓登額處得知她姓耿,屬鑲黃旗,父親任職內務府管領。雖然是包衣奴才,也是人家皇帝身邊的親信,算得上是含金量很高的五品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