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農家貴女

220.第220章 婚禮

農家貴女 風飛鳳 5936 2025-08-22 00:26

  

  第220章婚禮

  有個大點的少年從外面擠進來:「大哥,阿爺要我來叫你,該給客人敬酒了。」

  「好,我這就去。」錢雋有些不舍地看了文瑾一眼,掉頭出去了,喜娘們拿了賞銀,也出去,房間裡有兩個婦人,她們把屋裡的小孩子少年男女全都趕出去,文瑾的耳邊終於清靜了些。夏陽端了茶水過來,低聲提醒文瑾:「小姐要不要茶水?」

  一個婦人哼了一聲,另一個善意地提醒:「這拜了堂,就該改口,叫大少奶奶了。」

  「是,大奶奶請茶!」夏陽從善如流。

  文瑾擡頭,接過茶杯,對對面的兩人微微一笑:「請喝茶。」

  其中一個微笑,一個臉兒卻闆的平平的。

  微笑的自我介紹道:「我是劍兒的姑姑,這位是她嬸嬸!」錢雋此刻,還叫金劍。

  文瑾點點頭,還沒正式拜親,現在隻要不失禮就行。

  那位嬸嬸顯然滿含敵意,文瑾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為何會恨自己。

  「二嫂,我們也走吧,讓新娘子歇會兒。」做姑姑說道。

  「好,他姑。」二嬸站起來,眼睛還朝文瑾瞥了憤恨的一眼。

  文瑾起身送客,春明和夏陽很快把屋子弄亂的部分收拾好。

  「小姐你餓不?這裡有點心。」

  「不餓,下轎前不是吃過雞蛋嗎?那個東西即頂餓,又不容易渴。」文瑾說話時,還有些怨念,夏陽和春明就笑,她倆可給主子剝了三個白水蛋呢。

  雖然全村的人都來赴宴,也不過幾十戶,親戚更少,錢雋敬酒的時間並不很長,大概半個多時辰,他回來的時候,身上有酒味,但神清氣爽一點也沒有多喝。

  文瑾起身幫他換便服,錢雋搖搖手:「先把你頭上這些累贅取下來吧,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辛苦。」

  「你又不曾戴過,如何知道這很重?」

  「我小時候玩鬧,戴過母親的鳳冠,壓得頭都擡不起來。」

  「嘻嘻——」文瑾笑,那時候的錢雋,無憂無慮,活潑又調皮,大概是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了。

  見主子親自動手,春明和夏陽便在一邊打下手,一個人接過錢雋手裡的鳳冠,還主動幫著遞上便服。

  文瑾卸妝,洗去臉上厚重的脂粉,有人敲門,進來一個中年婦女,提了個食盒交給夏陽,裡面有四樣小菜,一小瓷罈子酒,還有兩晚熱氣騰騰的餛飩,夏陽和春明趕緊擺在桌子上,婦女示意錢雋和文瑾先吃餛飩。

  文瑾覺得淮州風俗真好,這個時候又累又渴,有一碗香噴噴的餛飩,真的很體貼很溫馨。

  文瑾用小木勺攪動了一下,感情還有元宵在裡面,婦女示意他倆先吃這個,湯圓一進嘴,婦女連忙說:「團團又圓圓,幸福甜如蜜。」

  第二個吃餛飩,婦女在一邊又道:「混混沌沌,一生和順。」

  第三口吃麵條,婦女的吉祥話是:「順順噹噹,長命百歲。」

  第四口吃餃子,辣的文瑾一愣,婦女連忙道:「熱熱火火,日子蓬勃。」

  第四口是扁食,變相的餃子,裡面竟然是一包石榴子,婦女拍手笑:「一顆石榴一個子,扯藤長蔓結果子,先生貴子再生女,兒女雙全福氣人兒!」

  新婚裡不能白用人,所有來送水送飯跑腿傳話的,都得給紅包,婦女說完,文瑾看了春明一眼,春明便遞過去一個小荷包,大紅緞子地兒綉了個蓮花,就是表示連結,表示交好,那婦女接過去,大概捏著裡面東西不少,臉上頓時十分歡喜,行禮退了下去。

  湯圓是甜的,餛飩是香的,麵條是酸的,餃子是辣的,等文瑾吃完,胃裡便什麼都裝不下去了。

  錢雋示意春明和夏陽下去,他笑嘻嘻地輕輕扯了扯文瑾的袖子:「淮州人很會做小菜,你嘗嘗。」

  「你吃吧,我看著就好。」

  「你不會是吃飽了吧?」

  「不是,餛飩味兒太多,酸甜苦辣的,現在肚子不舒服,我喝點茶消食,你吃吧。」

  錢雋很焦急的樣子:「是不是肚子脹?我幫你揉一揉。」

  ——越是老實害羞的男人,越容易在這時候玩心眼兒,他們實在沒勇氣直接說出心裡話。

  「不不!」文瑾急忙往後躲,她畢竟還是沒有和男人在一起生活過,不知道錢雋的手臂早就伸展起來,在她身後準備著,她這一退,反而鑽進了他的臂彎,好像自己投懷送抱一般,文瑾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錢雋的臉也是紅彤彤,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激動的,他輕輕把胳膊往回彎,另一隻手就抱住了文瑾的肩膀。

  心跳加劇,皿往上湧,文瑾覺得暈暈乎乎的,錢雋輕輕一用力,就把她打橫抱起來。他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床邊,附身放下文瑾,自己也緊隨而至,雙唇顫抖著就要跟上來。

  「哦,不!」文瑾拚命掙紮,錢雋被推了起來。

  他氣喘籲籲,有些窘,又有些惱火,洞房花燭夜,被媳婦拒絕,誰能受得了?但錢雋在文瑾面前,根本發不出火來,勉強還能用溫和的語氣問:「你到底怎麼了?」

  文瑾也不說話,翻身下床,揭開被子,原來那裡放了一包袱的棗兒栗子花生,難怪那麼硌。

  窗外爆發出一陣大笑,是幾個少年的聲音,接著,聽到一個大媽在趕人。原來這就是他們鬧洞房的形式——帶著善意的惡作劇以及圍在外面聽笑話。

  錢雋不是淮州人,自然不知道這方面的習俗,他又是害羞,又是歉疚,連聲對文瑾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脊背還疼嗎?」

  「不了,沒事的。」文瑾輕輕推了他一把,嘴角往外呶了呶。

  錢雋出門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關好門,這才低聲有些央求地給文瑾道:「都走了,我把客廳的門都關了。」

  文瑾坐在床沿上,紅著臉低下頭,錢雋走過來,挨著她坐下,把她的左手拿過去,放在兩掌之間,沉默了一會兒,他把文瑾的手掌按在兇口:「你感覺到了沒有,我的心特別歡喜。」

  兩人經過這麼多的波折,失而復得的歡欣自然更令人感動幾分,文瑾忍不住低聲附和了一句:「我也是!」

  ……

  第二天,文瑾差點起晚了,她睜眼的時候,錢雋雖然穿著褻衣,卻已經洗漱好了,烏黑的頭髮束在瑩潤的玉冠裡,飛揚的劍眉下,星星一般閃亮的雙眼比以往更加出彩,他輕輕撫摸了一下文瑾的臉:「今天不能睡懶覺,咱們還得出去敬酒,以後,我保證天天都可以讓你睡到自然醒。」

  「嘻嘻,自然醒?自然醒是什麼?」

  「你個小淘氣,還不是你說的?」

  文瑾奇怪地眨眨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沒想到錢雋疑惑起來,他歪歪頭:「是啊,你什麼時候說的呢?我怎麼記得就是你說的?」

  「壞蛋,你是不是想起過去的事兒了?」

  「沒有,我是好蛋!」錢雋和文瑾笑鬧了一下,小心把她抱起來,披上衣服:「就算這兒天不冷,也要注意保暖。」

  文瑾渾身都是酸的,她推了錢雋一下:「你穿了外衣出去吧,讓春明和夏陽進來伺候。」

  錢雋低頭在文瑾額頭印了一個吻,低聲說了一句:「我前幾天做夢,咱倆在一座大山前,地上都是雪,你說,你的日子很幸福,天天都可以自然醒。」

  「哦?」

  「你知道那是哪裡嗎?我總做這個夢,就是看不清你是什麼樣子,也聽不見你在說什麼,模模糊糊的,就像有大霧瀰漫,前天的夢很清楚,我就是和你在一起,走在一片雪山前。」

  想起在山窩附近的山前,那個雪天的早晨,他倆一起去采山筍,錢雋第一次向她表露愛意,那時候,日子多簡單多快樂呀。

  自從進京,他們之間便充滿了變數和波折,日子也過得憋屈而窩囊,所有的一切,都不由自主,不得不隨波逐流,文瑾忍不住搖搖頭,京城不是他倆的良鄉,鄉下,反而是幸福的安樂窩。

  錢雋又吻了文瑾一下,依依不捨地出去,春明和夏陽就在門口等著,夏陽手裡還端著臉盆,春明過來伺候文瑾穿衣,然後幫她潔面、梳頭。

  文瑾隻用眉黛掃了掃眉梢,穿了昨天那一身紅彤彤的喜服,戴了沉重的鳳冠,由她倆攙扶著,去了前廳,錢雋也換好了衣服,走在文瑾的身邊,伺候他的,是金家新買來的一個小廝,叫小泉。

  金家大廳已經來了不少人,金關山夫夫婦坐在正中間,身邊,坐著幾個年長的,再往下,文瑾看到有昨天見過的二嬸和姑姑,多數是陌生面孔。錢雋帶著文瑾,給祖宗牌位上過香,這才給金關山夫婦行禮。

  金大奶奶滿臉笑意地虛扶了一下文瑾:「乖兒,快起來吧。」

  文瑾和錢雋起來,金大奶奶拉起文瑾的手,塞給她一個小木盒,古色古香的。文瑾接過來,放在春明手裡的托盤上,屈膝行禮道:「父親!母親!」

  「哎!」金大奶奶高興地合不攏嘴,她輕輕拉著文瑾的手:「來,這是五爺爺!」

  「五爺爺!」兩人行禮,金五爺撚著鬍子呵呵笑,給了錢雋一塊玉鎖片,周圍的人都露出驚訝地神情。

  文瑾看到那玉晶瑩剔透溫潤細緻,又聯繫到金家也是災民,懷疑這鎖片可能是金五爺隨身佩戴的,才沒有葬身洪水之中。

  說不定是金五爺家的傳家寶啊,這情意,文瑾覺得沉甸甸的,錢雋行禮的時候,也顯得特別鄭重。

  接著幾個老人,有七爺爺,七祖母,九爺爺,十一祖母,輩分不小,其實年齡也就五十左右,精神還好。

  輪到下一輩了,金大奶奶介紹道:「這是你二嬸!」

  「二嬸!」文瑾和錢雋行禮。

  金二奶奶擠出一臉笑容,遞給文瑾一個銀鐲,「家裡遭了災,不然,別說金的,就是玉的都不稀罕。」

  金五爺臉色一僵,氣惱地轉過頭去。

  「謝謝!」

  金大奶奶和二嬸明顯不合,她很快就把文瑾拉到下一個大嬸面前:「這是六叔和六嬸。」

  「六叔!六嬸!」

  剩下的親戚,都是皿緣比較遠的。

  金關山這一脈,父親一輩是兄弟三個,金關山父親老大,隻有金關山和那個姑姑兩個孩子,姑姑碰巧回娘家,趕上發大水,現在和男人、孩子都走散了,有人說災後還看到他們了,金關山現在正四處打聽妹夫一家。

  二嬸金二奶奶的公公是老二,他有一男三女,發洪水時,金關同帶著兒子巡視莊園,現在不知是死是活,本來,金大奶奶不願意這個妯娌進文瑾的新房,可這個金二奶奶是個攪家精,金大奶奶怕她在婚禮上攪風攪雨,不得不做出讓步。

  金五爺是老三,隻有兩個閨女,現在都出嫁了,並且沒有嫁淮州,日子應該還不錯。這個時代的習俗,沒有兒子,養老就是侄子的事情,金五爺寧願跟著侄子顛沛流離,也沒有去閨女家,在後世或許覺得不可思議,這個時代看著,是再天經地義不過了。

  金關山手裡能掌握那麼一大筆錢,就是因為他是金家的長房嫡支,同時,他也有照顧族人的義務,所以,帶著倖存的族人移民到這裡,每天雞鳴即起,辛苦砥礪,就是要保證活著的人不至於再有什麼意外。

  金二奶奶見金關山的兒子丟了,一度認為自己的兒子將來會繼承金家產業,現在忽然出來一個錢雋,並且還娶了這麼一個有背景的媳婦,她的希望破滅,心裡便對這一對新人嫉恨不已。

  她也不想想,自己的男人兒子到底還在不在人間,爭這些還不如去打聽打聽那個。

  認過親,金大奶奶指揮下人擺宴席,整個大廳的人,都要在這裡吃了午飯才走,這會兒是早飯,比較簡單,稀飯、饅頭和幾樣小菜,最好的,就是一盤蒸雞蛋羹了。

  春明和夏陽經過練習筷子功,現在的水平特別棒,又軟又嫩的雞蛋羹,她倆都能用筷子夾起來,穩穩地送到文瑾的碟子裡,三天回門以後,文瑾才會開始真正的小媳婦生涯,得站在婆婆面前立規矩,現在,她還是金家的「嬌客」,隻管享受,不管付出。

  第二天錢雋果然履行了他的諾言,晚上折騰文瑾,白天卻很體貼的讓她睡覺,金關山夫婦聽他期期艾艾說出文瑾不舒服,老兩口隻是對視了一眼,什麼也沒說。

  其實,私下裡,金關山就和妻子商量過,對於這樣一個出身高門的兒媳婦,模樣又長得那麼嬌貴,他倆就沒打算讓文瑾立什麼規矩,隻要能給他們生下孫子,文瑾就是大功臣一個。

  金大奶奶是個明白人,她知道有個高門媳婦對自己意味著什麼,金家現在還指望蕭家的庇護,不然這偌大家產如何保得住?與其給媳婦立威,把她壓下去,讓蕭家和這邊和蕭家翻臉,不如把文瑾嬌寵著,她有媳婦,權當沒媳婦,不指望有這個人為家庭出力,至於她個人,由老媽子和丫鬟伺候著,還不一樣?不,還更舒服更隨心意,,沒必要非得兒媳婦站在一邊給夾菜添飯伺候著。

  婆婆要媳婦那樣做,純粹就是為了整人,為了把媳婦的氣焰打下去,金家這樣隻有壞處,沒有一絲的好處。

  當然,文瑾想要在金家過得舒服,前提是不能胡折騰,不和金大奶奶爭奪當家的權利。第三天要回門,也許是前兩天折騰累了,也許是錢雋怕文瑾休息不好,回去讓蕭逸和蕭夫人看出不好,這天晚上,他竟然沒有動作,老老實實躺下就睡了。

  蕭逸和蕭夫人這天早早起來,尤其是蕭夫人,自從進了蕭家的門,一直有文瑾陪著,猛然變成一個人,還真有些不習慣,這兩天特別粘丈夫,還動不動就說錯話:「秋菊去請大小姐來!」「把這個拿給大小姐看看!」……

  蕭逸聽了心裡又寬慰又心酸,高興小妻子和女兒關係處的好,心酸的是女兒好容易找回來,這又成了別人家的人。

  經過一年時間,災民的生活基本安定下來,蕭逸沒有以前那麼忙,但事情還是特別多,比如,這裡也有水流沖積的痕迹,就是說也曾經發過洪水。動動腦子也能想到這個問題,有山的地方,最怕夏天遇到暴雨,水量並不大,但水流湍急,很容易造成小面積的災害。他是個謹慎又負責任的,作為管理者,肯定有防患於未然的考量,這幾天正讓師爺拿出方案,要組織民眾開挖一些排水渠道呢。

  蕭逸陪夫人吃過早飯,便有些心急女兒怎麼還不到家,蕭瑜琛來了,他也有心事,但知道不是這時候能討論的,便隻是陪著父親走走,消食。他這次來,不僅是要參加姐姐的婚事,還有一件大事稟告父親,那就是範員外有意給他訂婚,對象就是石小妹。他把範家事務已經捋順,但他還是得留下主持一段時間的家務,打算照顧範員外到他去世。

  (本章完)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