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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第138章 信使

農家貴女 風飛鳳 6093 2025-08-22 00:26

  

  第138章信使

  「是好聽,錢公子請繼續!」桌上其他幾位,都贊同李公子的提議,楚公子氣得要命,但他爹的官職,並不多大,這裡不僅廖三公子他惹不起,還要兩位,也是不敢忤逆的,他隻好咬牙強壓下一肚子的怒火,不敢多言。

  哼,隻有楚公子這樣,頭頂壓了好多惹不起的,才會刻意找文瑾的麻煩,就是為了抖抖自家的威風,想廖三公子這樣的,沒人敢惹,才不會處處找茬欺壓人。

  文瑾把最後一泡茶分給大家,這才說出小城故事的後半闕,

  談的談說的說

  小城故事真不錯

  請你的朋友一起來

  小城來做客

  李公子抄寫出來,讓雨墨練習,然後唱給大家聽。

  雨墨雖然是個小男孩,但嗓子卻比女子都細柔甜脆、清亮溫婉,幾個人聽得癡了,也沒人再笑文瑾填的詞是大白話了。

  「錢公子,你既然如此善於填詞,想必很會唱了?」

  好吧,應付了楚公子,真正的刺兒頭廖三公子上陣了。

  「我哪裡會唱曲兒?」文瑾假裝羞澀,低著頭道,「我一天忙得暈頭轉向,沒時間聽啊,這詞兒,還是來之前,花錢買來的。」

  廖三公子一愣,他沒想到文瑾這麼坦誠,下意識地問:「你向誰買的?花了多少錢?」

  「沒花多少錢,是讓我的家僕去買的,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給做的。」

  「哈哈哈,不會是你的家僕自己做的吧?」李公子打趣道。

  文瑾裝出一臉傻相:「哦?若是真的,我回家就該調換他做的事兒了,每天讓他編詞,這雖然沒有周公子的好,一曲賣半兩銀子總行吧?我一個月才給他開五百文呢。」

  楚公子翻了文瑾一個白眼:「呿,張口閉口隻知道錢,你還能更無趣不?」

  文瑾假裝委屈,低下頭,廖三公子立刻就不高興了,瞟了楚公子一眼:「她是商人,在商言商,有何不可?」

  文瑾趕緊接話:「就是,我可沒有諸位的福氣,一日不賺錢,一日便沒有吃喝穿戴。」

  這話招來眾怒,一桌的人都冷眼看她,還是雨墨換了曲子,這些人的注意力才被轉移了。

  文瑾趁機提出告辭:「廖三公子,請恕在下這就告辭,家裡還有生意要打理。」

  「好吧,我送你。」廖三公子站起來,對一桌人道,「你們且等我一會兒。」

  驚出一地眼珠子,他伸手想牽文瑾的手走出去,被文瑾痕迹機警躲過了。

  廖三很憤怒,走出房門,強行抓住文瑾,還用他的拇指,在文瑾手心撚呀撚,被文瑾氣沖沖地甩脫了。

  廖三沒有發怒,反而高興地哈哈大笑起來。

  文瑾又驚又怕,這個廖成天,不是看出自己是女兒身,就是個同zhi,這太可怕了,她勉強穩住心神,走出廖家別院,和廖三公子告辭,上了自己的牛車。

  「錢公子,有空多來玩兒!」廖三公子還對文瑾招招手,一副捨不得的樣子,令牛車裡的文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匆匆回到自己的住處,文瑾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石榴,收拾東西,咱們回山陽。」

  「公子這是怎麼了?匆匆忙忙的。」石榴疑惑不解。

  「別問,快點。」

  文瑾連夜安排幾處生意,把周丹娘的月俸,提高到二兩銀子,讓她全權負責做腰帶配飾的生產,和榴花的接洽,則全部交給了孫燕平。

  第二天,文瑾去了路府告別,發現路家婆媳的笑容都十分勉強,她以為是路家有什麼事兒,便沒敢問,誰知在半路上碰到王大鬍子,他一副好心的樣子安慰文瑾:「錢公子且莫心焦,令兄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到底出了何事?」

  王大鬍子十分懊惱,拍了自己嘴巴一下:「你竟然不知道!中江一帶鬧匪患,聽說有官員被殺了。」

  「啊?」文瑾就像被人兜頭打了一悶棍,差點沒暈過去,她家也不敢回了,打聽了一天消息,發現全是流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隻能咬牙硬撐,也不敢回家了。

  流言神乎其神,說朝廷點了三萬兵馬,準備開赴中江平叛,還說這是總督府的人透露出來。朝廷每天有邸報,總督府的消息,就是官方消息,文瑾更加驚心,不得不硬著頭皮,求見了一次廖成天。

  廖成天很認真地讓文瑾在書房坐等,他去問了一趟廖都督。

  「家父說純粹是胡說八道,朝廷邸報說,中江知府多謀善斷,地方小有騷亂,已經平息了。」

  「謝謝三公子!」文瑾這一鞠躬,是真心真意的,沒有比聽到親人安全的消息,更讓她感激了。

  廖成天趁機順桿爬,坐在文瑾身側,裝著親熱得拍拍她肩膀:「路大人雖然文才不出眾,這為人可是一等一的機警,你那兄長,據說也是少年英雄,別擔心了啊。」

  文瑾隻覺得肩膀上的手掌跟一團火似的,連耳邊這毫無瑕疵的言語,似乎都變了味兒,她有心拿開那隻猴爪,又怕對方起疑,一時隻覺得如坐針氈。

  廖三公子終於移開了手掌,卻抓住了文瑾的小手,在掌中摩挲:「唉,錢公子年紀輕輕,竟然要挑起這麼重的家庭負擔,真是不容易。」說著,把頭靠過來。

  果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他心頭大爽。

  文瑾顧不得許多,掙開廖成天的手,想要站起來告辭離去,廖成天趁機在她腿上撫摸了一下,隔著棉褲和厚厚的呢子裙,文瑾的身上還是跟過電一般,打了個寒戰。

  「謝謝三公子,文瑾還要打聽堂哥消息,這就別過,改日再來重謝公子,告辭!」說完,也不等廖成天反應,便匆匆退出,帶著新買的小廝戈平往外就走。

  廖成天追出書房,看著文瑾狼狽的背影哈哈大笑。

  文瑾顧不得許多,第二天便乘船上路,逃離明湖城。

  廖三公子沒想到文瑾還能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他以為這隻小老鼠,乖乖躲在窩裡,自己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抻出來溜溜,過了五天,便又下帖子,請文瑾去他府上吃飯,聽小廝青兒彙報,說文瑾回了老家,他這才清醒過來——文瑾不是明湖城人。

  「你沒讓她的家人轉告嗎?」

  「說了,錢公子的管家說,他們這就寄信回去,估計錢公子接到信,立刻就轉回頭,都該過年了。」

  「滾!這點小事你也給我辦不好,吃才!」青兒連滾帶爬出去了,心裡特別委屈,人家錢公子又不是你的什麼人,回老家本是正常的,你發個什麼火。

  廖公子鬱悶了一刻鐘,非但不能消氣,還越來越覺得窩火,便把竹兒叫來消遣:「我讓你打聽錢公子的事情,做得怎樣?」

  竹兒嚇得兩腿哆嗦:「錢公子不是明湖人,小的隻知道她跟堂哥錢文翰來的明湖城,錢文翰是去年中的舉人,路府的表姑娘是其未婚妻,老家還有長輩在,還聽說有個伯父,圖財害命,要雇兇殺了錢文翰……」

  這些竹兒都說過了,廖成天不高興地踢了小廝一腳:「下去給我好好打聽,哪怕挖地三尺,務必弄得清清楚楚,連她爺爺在哪裡埋著,都要給我說出來。」

  「是!」竹兒又挨了一腳,這才退了下去。

  第二天,廖三公子一天沒見竹兒,生氣了:「青兒,竹兒這小子躲哪裡偷懶去了?去把他叫來。」

  「公子!」青兒聲音哆嗦,「你不是讓竹兒去查錢公子的事兒去了?他昨天下午,就背著包袱,坐船去山陽了。」

  「啊?這個蠢材,我哪裡要他去那裡打聽的?」廖三公子對兩個小廝還是比較喜愛的,這會兒也急了,「竹兒還帶誰了?」

  「沒帶誰,他去官府辦了個路引,就一個人走了。」

  「這個笨蛋!」

  看到主子不悅,青兒一時沒了主意,想了半天,期期艾艾地道:「要不,派人去找找竹兒?」

  「唔,你去叫大管家過來。」

  廖府隨後,又派了兩個下人去找竹兒,廖三公子覺得,既然要跑一趟,乾脆把錢文瑾的事情打聽清楚,確定她是個女人,自己也好做打算。

  在他看來,一個商家女子,給自己做個貴妾,那是擡舉她。

  文瑾何嘗不是感覺到廖成天看似平和的外表下,隱含著高高在上的跋扈和盛氣淩人的霸道?出了明湖城,順利地走了三天,她才放下心來,隻要回了山陽,她就不怕了,廖大人雖然貴為都督,但這是皇上對他年輕時立下赫赫戰功的獎賞,現在的梁中省,根本沒什麼兵,他不過是有職無權的一個紙老虎,若是真敢派人來抓自己,肯定會讓一幹文臣彈劾死,何況廖都督官聲不錯,在明湖城沒聽說他有擾民的流言。

  這一路倒是順利,隻是到了平陵,河床乾涸,不能再行船,文瑾不得不雇牛車回家。這點麻煩,文瑾簡直沒感覺了。到了山窩,斜陽西墜,寧靜的山村在寒風裡瑟縮,都讓文瑾感到無比的溫馨。

  「二伯,二伯母——」文瑾打發石衛村兩個武師回家,隻帶著石榴,推開大門,最先出來迎接的是亮曦:「哥哥,二哥哥回來了——」她歡跳著跑過來。

  「放學了?」

  「是的,姑父剛剛把我接回來。」亮曦的小嘴巴跟崩豆一般,嘰嘰喳喳歡快地回答,令文瑾一下子就找到了家的感覺。

  石榴提著大包袱走進來,對韋氏和錢先誠行了禮,便進了西廂房,急急忙忙去清掃,韋氏則高興地去了廚房,要為文瑾做飯。

  「哥哥,大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呀?」

  「快了。」文瑾言不由衷,她現在就算擔心萬分,也不敢有絲毫表現出來。

  文瑾在山窩住了兩天,實在壓抑地厲害,便找了借口去了石衛村,她從省城帶回了幾匹布料,除了留給二伯和二伯母,王大山夫婦也有份兒,文瑾傍晚到達,洗漱乾淨,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早飯後,便去拜訪。

  大山夫婦高興異常,非要請文瑾吃午飯,盛情難卻,文瑾隻好答應下來,坐在王家的熱炕頭,明山夫婦也過來湊趣,五個人從地裡的莊稼,說到今年的收穫,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山嬸把臘肉、野兔肉燒在一起,裡面放了山菇、黃花、豆腐乾、山筍等,每人一碗,然後又上了一盤涼拌野菜、一盤涼拌胡蘿蔔絲、一盤燒茄幹,主食是白面饅頭,一頓飯就算備好了。

  「你嬸子不會燒菜。」大山不好意思地道。

  文瑾驚訝地睜大眼睛:「這麼好吃,還叫不會燒菜啊。」

  飯桌上人都大笑,王大山夫婦的尬尷一掃而空。

  和他們在一起,文瑾的鬱悶才暫時擱置起來,笑容又回到臉上,吃過飯,她帶著石榴告辭出來,儘管冷風刺骨,心裡總算不那麼陰霾滿天。

  不遠處的道路上,傳來得得的驢蹄聲,石榴驚訝地:「咦?」了一聲。

  這裡的驢子,都是黑色的,身材比較高大,和馬很像,遠處那驢子,卻是文瑾前世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阿凡提騎的那種,灰色長耳身材矮小,難怪石榴會那樣反應,她肯定是沒見過了。

  不僅驢子是這裡沒見的,上面騎驢的人,姿勢也很奇怪。

  文瑾腳步不停,石榴也自然不敢停,兩人繼續往家走,沒想到那驢子徑直朝著他們過來:「請問,錢府怎麼走?」因為離得遠,那人聲音就比較大。

  「你找錢府有什麼事情?」石榴上前幾步,應道。

  「給錢公子送信的。」

  文瑾聽見了,也忍不住往那邊又看了看,然後繼續往前走,石榴則留下等著。

  文瑾進門沒多一會兒,石榴帶著來人就到了門口,令人驚訝的,石榴牽著驢,一直走到了客廳的台階下。

  原來,來人沒有雙腳,難怪騎驢姿勢那麼怪異。

  來人架著雙拐,石榴和翟氏小心攙扶,才進了客廳,橙果已經送上了茶點。

  「這就是我們公子。」石榴介紹道。

  來人竟然不坐文瑾準備的椅子,腿一彎便要跪下。

  「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文瑾很驚訝。

  來人堅持行了大禮,翟氏和石榴攙扶著她坐到藤椅上。

  文瑾看他欲言又止,便讓石榴和翟氏退出去。

  「錢公子,我以前是跟隨仁親王世子的。」

  文瑾的腦子瞬間萬轉:「你是錢雋公子的小廝?」

  「是!」那人點頭。

  「你沒有跟世子來平陵府啊。」文瑾倒不是懷疑,而是奇怪。

  「我,我被人暗算,凍掉了雙腳,沒法再伺候世子,才去了親王府在城外的山莊。」

  文瑾很想知道錢雋現在如何了,可是,這個人不是從西疆回來的,問他也應該不知道啊。

  來人沒話找話道:「錢公子,令兄去了哪裡?」

  「去了中江府,家兄去年中了舉,他自忖年齡小,見識不夠,便給省城的湖陽知縣做師爺,想積累些經驗,見識見識,也藉機多讀三年書,再考慮參加會試,秋天時,路大人去中江任職,他也跟去了。」

  「哦!」那人點頭,「錢公子,我們世子在書院讀書,和令兄關係十分密切,還曾經來這裡住過,對吧?」

  想起錢雋,文瑾禁不住微微一笑:「是啊,世子以前飲食清淡,從來沒吃過辣子,我不知他口味,做了辣炒肥腸。」想起錢雋就差把舌頭伸出來扇風的樣子,文瑾禁不住又是一笑,「第一次雖然世子很不習慣,可是後面,他卻十分喜歡。」

  鄭在新是錢雋奶娘的兒子,陪著小主子一起長大,知道他吃東西有多挑嘴,現在聽文瑾說這樣的話,驚訝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是嗎?」

  「嗯!」文瑾也沒想到,錢雋給她的印象如此之深刻,想起那天石振宗暗算錢雋,卻被他乘勝追擊,沒能過癮的遺憾表情,她忍不住又是一笑,「世子表面雖然裝出一副弔兒郎當的紈絝模樣,內心裡卻志存高遠,博聞強記,文武全才,就如那人中龍鳳一般,世間罕有。」

  鄭在新能夠看出,文瑾說這話是真心實意,沒有一絲的諂媚敷衍,頓時大有知己之感,他的主人,怎麼可能被那惡婆娘弄一堆女孩,就養廢了呢?當年,世子忽然失蹤,他急得四處尋找,讓人推倒在雪窩裡,凍掉了雙腳,他娘親因而瘋了兩年,直到有人偷偷告訴他們世子的消息,這才慢慢好轉,轉眼就是六年多,他在農莊幾乎與世隔絕,很少聽到世子的消息,直到這一次,娘親以前的閨中好友吳媽,偷偷送來一疊信件。

  娘親豁出去,調動自己全部的人脈,給他弄了一個假的行商執照,讓他把信送過來。

  從小生活在極其複雜的環境,讓鄭在新做事十分謹慎,他先要通過談話,摸清文瑾的底細,才對下一步做出決定。

  鄭在新看出文瑾是個心地純潔的女子,同時還殺伐決斷敢作敢為,心裡忍不住暗暗讚歎,難怪能入了世子爺的眼,信裡那位錢文翰,肯定也是個很優秀的青年,不然,不會和世子成為要好的朋友。西疆的戰事那麼忙碌,世子還不忘每個月都給這兩位寫信,他們的感情可見一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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