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兩日之內,查出真相,不然喬家人都抓起來
喬鐮兒從大殿的氣氛,皇帝的語氣,揣摩著皇帝的情緒。
至少到現在,皇帝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也沒有釋放出更大的怒氣,隻是在拋出心中的懷疑。
她跪伏得更低,姿態無比謙卑。
「除了不想皇上勞心費神,臣女的確是有別的想法。」
「噢?」皇帝瞳孔微微一縮,譏諷而笑的口吻。
喬鐮兒飛快在腦海裡斟酌著用詞:「臣女不想打草驚蛇,若是提前鬧得人盡皆知,對方一定會躲藏起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揪出軍中作亂的賊子,如此一來,便是後頭無數個日夜的隱患。」
「臣女封鎖營地,禁止士兵外出,又留下居民飛鴿傳書一個缺口,堵前路留後路,再從後路圍追堵截,終於讓事情有了進展,臣女相信,不出兩日,就可以知曉真相,看看是誰要背叛大澤國和皇上,還趁機污衊喬家。」
她雖然恭敬懇切,說的話卻也鏗鏘擲地,甚至壓制著一股怒意。
「臣女於國於皇上於家,三重顧慮,實在有不得已之處,有不周到的地方,還望皇上見諒。」
皇帝又是靜默了一陣。
「軍中出細作,這是不容疏忽的大事,你既有定奪,又有進展,還不危害國體,朕也非冷皿冷心,便看著你以往的表現上,選擇信你一次。」
「隻是你說兩日之內會有消息——」
「臣女保證,兩日之內,一定給皇上呈上幕後主使,洗刷喬家人身上的懷疑。」
皇帝見她如此果斷,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倒也是步步謹慎,沉著應對,的確是省了他不少麻煩。
做皇帝的,都想要這樣的臣子,隻是此事事關國體,他終究還是要問一個清楚。
「那就記住你說的話,如果你做不到,喬家所有人,都要被扣押起來,你可明白。」
即便有這個信心,喬鐮兒心頭還是凝滯了一下。
「臣女領命。」
「回去吧。」
皇帝又甩了一下珠子,卻稍微帶上了一種輕鬆姿態。
喬鐮兒謝過之後從地上起身,膝蓋跪得酸疼,幾乎快要站立不穩。
祈公公送她出門,笑了笑:「茲事體大,還希望郡主能夠體諒皇上的一片苦心。」
看祈公公的態度,喬鐮兒知道,這一把穩了。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久我一直在封地,為了這件事情奔赴,若是知道皇上為此事煩惱,我也不會等皇上召我覲見。」
「但喬家人是有分寸的,也知道身上的責任是什麼,真的到了那一步,全軍上下都願意為了皇上和大澤國拋頭顱灑熱皿。」
這話說得連祈公公也不免動容。
「郡主放心,皇上也不過是例行公事,並非在懷疑喬家,隻是眼下說這些還為時過早,隻希望郡主能夠拿得出清晰的證明,皇上沒有了困惑,也就舒心了。」
喬老二大用他們幾個,都在前院焦急地踱步。
這樣的情形,讓女人們也不由得擔心起來,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可是不管問他們什麼,他們都不肯說,隻讓她們去歇下。
女人們哪裡睡得著,聚在暖閣裡,低聲討論著。
實際上,在京城久了,她們都有一顆玲瓏心,哪怕比不上鐮兒的聰明,枝枝的敏銳,但是在營地的喬家人這麼久沒有回來,又看到幾個男人偶爾皺起的眉頭和遮掩不住的心緒,她們早就有了不太好的猜測。
再加上聽說,鐮兒被宮裡喊去了,這大晚上的,難免讓人多想。
「大家都不要亂想了,不管是有什麼事,我相信鐮兒都能化解。」喬枝枝說。
「有的事情,不讓大家知道,是有道理的。」
「咱們喬家渡過多少次難關了,天大的事都不怕。」
這個家裡,除了鐮兒,就是枝枝心最細,平時鐮兒不在,她說的一些話,能夠給大家起到一定的引導作用,甚至成為定心丸。
喬老太也道:「好了,聽枝枝的,不要瞎想瞎擔心,把全家人都感染了不好,平時管好你們的那些鋪樓和僕人,把你們當東家的本事越練越強,讓鐮兒和男人們安心,才是你們該做的事。」
女人們被喬老太趕去睡覺了,喬鐮兒進入院子。
看到她,大用他們幾乎是跑著迎了過來。
「鐮兒回來了,皇上說了什麼。」
「隻讓我兩天之內,調查出真相,喬家沒事。」喬鐮兒表情很鎮定。
小猛忙問:「兩天之內,有把握嗎?」
「有。」喬鐮兒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走進內院:「困了,先睡覺。」
天大的事情,都比不過睡覺,睡醒了再說。
見她這樣輕鬆篤定,男人們的心也沒有那麼綳著了。
喬鐮兒猜,或許裴時玖今晚就會送來消息,所以她在時差空間補足了覺,就到了屋頂上。
等了一會兒,耳邊傳來瓦片輕微的窸窣聲,伴隨著一陣幽蘭的香味。
這樣的感覺讓她安心。
裴時玖在她身邊坐下來,月色下,他身上的白衣猶如堆雪。
從袖子裡面摸出一束花,金色的碎花攢聚枝頭,一陣濃郁的香息頓時席捲了喬鐮兒的鼻尖。
「我過來的時候,發現路邊有一處桂花開了,就給你摘了一些來。」
在北國這種寒涼的地方,桂花開這麼早,這麼密還是少見。
喬鐮兒看向他,他的額頭上掛著一層薄汗:「累了吧。」
「那怎麼辦。」裴時玖有些倔強地看著她。
她雖然是個開明果決的女子,卻也很自矜,對他幾乎沒有任何錶示。
喬鐮兒忍不住笑了,拿起帕子給他拭去汗水。
裴時玖滿眼柔光,泛著星辰點點,他要永遠記住這一時刻。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摘花,有進展了。」喬鐮兒淡淡問。
裴時玖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我跟蹤那個線人,他不斷變換路線,看來是為了避免有人追蹤,故意擾亂行蹤。」
「終於,好久之後,他在一處府邸外的巷子裡落下,從後面進去。」
「確定那戶人家,我倒是意外。」他蹙眉。
「那家人,也是京中高門,可是和喬家,卻是沒有深入來往,更沒有幹葛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