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都是蠢惹的禍
這事李一方也不在場,還是從王中秋那裡知道的。
當時車子進中光村後,厲元朗說兜裡沒煙了,就下車去買煙,隻讓王中秋陪同,其他人都在車裡等候。
整個中光村隻有一家小賣店,還是杜民老婆開的。
從這一點足以看出,杜民該有多麼霸道。
他老婆開店,别人就不能開。
厲元朗和王中秋走進去,小賣店裡聚集不少人,一桌打麻将,一桌玩撲克的,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
桌子上放着錢,顯然是在賭博。
滿屋子烏煙瘴氣,爐子上的大鋁鍋裡呼呼冒着熱氣,散發出陣陣肉香,角落裡還放着一個野豬的豬頭。
這些全部進入厲元朗的法眼,他眉頭微微一皺,卻沒說話。
直接走到櫃台前,掏錢買一盒芙蓉王香煙。
厲元朗給杜民老婆一張面值五十元的鈔票,可杜民老婆找給他的竟然隻有十五元錢。
厲元朗很是詫異,一盒芙蓉王二十五塊,怎麼到這裡變成三十五了?
就問杜民老婆是不是找錯錢了。
女人說,你給我五十,三十五一盒,我找你十五塊有什麼不對勁的。
厲元朗倒不是在乎這十塊錢,而是認為杜民老婆哄擡物價,貴的有點離譜。
他不想找事情,就把煙退回去,把錢還給他,他不買了。
結果杜民老婆一瞪眼,你把煙都摸了,說不買就不買,沒門!
她嗓子一通吼,立刻招緻屋子裡的那些人全都過來,把厲元朗和王中秋圍在中間。
看樣子,厲元朗要是不買這盒高價煙,是走不出這間屋子的。
這不是強買強賣麼!
厲元朗頓時火了,毫不畏懼的和杜民老婆争論起來。
杜民老婆平時就嚣張慣了,又有這麼多幫手,更加肆無忌憚。
争吵中,嘴巴一時沒把住門,難聽的話,炫耀的話一股腦全都說出來。
由此厲元朗才知道,杜民背後有郝志平撐腰。
而且他家中午的野豬宴,請的就是縣裡來的大幹部,讓厲元朗識趣,不要找麻煩。
當時王中秋争辯幾句,還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
女人威脅厲元朗,趕緊拿煙滾蛋,否則就不是挨一腳那麼簡單了。
厲元朗生了一肚子氣,和這種人講不出道理來,拿起煙悻悻離去。
上車之前,厲元朗和宋雲濤通了電話,說的什麼王中秋也不知道,反正之後,縣紀委監察室出動,直接趕往永年鄉。
同時,厲元朗讓王中秋和森林公安取得聯系,盡快出警中光村。
“蠢女人,沒事招惹厲元朗,活該他們家倒黴。
”
何貴生氣的倒不是杜民和郝志平相繼被帶走,而是害怕厲元朗。
他這一氣,雷霆萬鈞,竟然把一個鄉黨委書記和村支部書記拉下馬,自己可要小心謹慎了,别成為下一個郝志平。
“何老弟,不是我說你,在會議室那一出,你是怎麼想的。
本來郝志平保不住了,你還替他掖着藏着,你看看李偉光多會見風使舵,一見郝志平掉進溝裡,非但不救,還往他腦袋上砸石頭。
落井下石的功夫,你可是照李偉光差遠去了。
”
面對李一方的埋怨,何貴無言以對。
他知道自己一時糊塗,可想挽救已然來不及了。
在厲元朗的印象裡,他就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
與此同時,厲元朗也沒閑着。
處理了一個村支書倒沒什麼,關鍵是郝志平。
怎麼說,他也是一鄉之書記,正科級幹部。
這件事必須要向雷震通氣,他才是管幹部的。
自己這麼做不算越權,厲元朗畢竟在黨内是排名第二的副書記。
但是,知會縣委書記是必然要走的程序。
厲元朗想了想措辭,這才撥通雷震的私人手機。
“雷書記,午休時間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隻是有件事必須要向你彙報……”
聽厲元朗叙述完畢,雷震第一反應不是很滿意。
先斬後奏,把人都處理完了你才告訴我,有點晚了吧。
好在厲元朗接下來的話,讓雷震心裡多少舒服一些。
“雷書記,聽雲濤書記講,郝志平的問題不少,這一次他恐怕是回不來了。
是不是請雷書記考慮一下,永年鄉黨委書記的繼任人選,和這次人事調整一起上會讨論。
”
“厲縣長的意思是,你有人選了?
”雷震問。
“這是雷書記要決定的事情,我沒有意見。
”
雷震明白,這是厲元朗的送蛋糕行為。
永年鄉黨委書記可是實權正科,這次小範圍調整,隻有一個多山鄉黨委書記是正職,無形中又增加了一個名額,他也多了一份選擇。
再者說,郝志平是沈愛軍的人,現在和陸定方又打得火熱,這種朝三暮四的人,拿掉就拿掉,誰讓他管不住底下人,招惹厲元朗的。
活該!
“厲縣長,我支持你的做法,拔除掉郝志平這樣的毒瘤,是為我們黨和政府刮骨療傷,不能讓一條魚腥一鍋湯,影響到黨和政府的威信、形象。
”
雷震想了想,又說:“水務局和财政局的副局長人選,還要厲縣長費一費心,早點定下來。
不瞞你說,這一陣子通過關系找我的,都讓我應接不暇了。
”
“雷書記,這件事我會盡快解決的。
如果再有人找你,可以推到我這裡來,由我應付。
”
“那就太好了。
”雷震松了一口氣,“人事調整真是費心費力,又不讨好。
要用有能力有責任心的同志,把這樣的人推到領導崗位上,說是容易,做起來難啊。
”
“我理解雷書記的苦衷,也相信雷書記會把這件事做好。
”
“有你這句話,我心領了。
咱們兩個搭班子,隻有倆字,合作。
有事商量着來,隻有這樣才能把戴鼎縣的工作開展好,做紮實。
”
厲元朗有感而發的說:“雷書記這話非常正确,我十分贊同。
戴鼎縣有雷書記掌舵,就不怕偏離航向,我們這條大船才能揚帆遠航。
”
哈哈哈!
雷震爽朗大笑起來,“你這個元朗啊,别給我扣高帽子,再讓我找不到北,到時我唯你是問。
”
挂斷手機,厲元朗一時一刻也睡不着覺,滿腦子想的都是心事。
與此同時,陸定方正在縣政府的辦公室裡,厲元朗不在,他理應坐鎮。
這會兒,邢東走進來,一句話就把他的魂兒給勾走了。
“老陸,我的手可是癢癢好幾天了,晚上做夢都夢見自摸紅中,你說奇不奇怪。
”
邢東笑眯眯遞給陸定方一支煙,吧嗒給他點上。
陸定方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你那不是好兆頭,别忘了,夢都是反的。
”
“你别小瞧人,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
陸定方一撇嘴,“赢是靠本事,不是靠嘴巴。
”
“呦呵,不服氣是吧,要不咱們比試比試。
”
陸定方當即站起身,不過馬上又坐下,“厲元朗不在縣裡,你我總得有個人值班吧,都走了不像話。
”
“老陸,你怕他作甚!
”邢東說道:“再說都有手機,又不遠走,有事打電話就得了。
”
“嗯,有道理。
”
見陸定方點頭應允,邢東立刻聯系馮滿。
馮滿就這點好,隻要是陸定方或者邢東找他,他每次都痛快答應,哪怕手上有事情,也會推掉陪着。
于是,馮滿帶上集團副總,直奔私人會所。
安排布置完畢,陸定方和邢東一起趕到。
沒有什麼寒暄,直接坐下開整。
果然,今天邢東的手氣超級好,一上來就連坐五把莊,跟前的籌碼堆得老高。
反觀陸定方,手氣有點背,一圈下來,竟是點炮了,好不容易胡一把,還被邢東截胡了。
好在陸定方久經牌局,牌風穩健,無論輸赢,老僧坐定,一點不急。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陸定方慢悠悠接聽起來。
聽着聽着,抓牌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臉上顯現出驚詫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