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青衣的意識侵入邪帝舍利之中的時候,雖然她早已經做好了足夠的被舍利邪氣反噬的準備,然而,與她所最初預料到的不同,舍利之中的情景,遠遠的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蒼翠的林地之中,是一片青色的草地,隐約的露出了一角房屋的影像,這樣的場景,石青衣卻是在熟悉不過了,這個畫面,其實也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最初的到來的地方,幽谷小築。
她的家。
幻象麼?
可是,卻是無比的真實。
雖然早有意料,石青衣卻還是不小的驚訝了一下,能夠依據自身侵入意識的記憶制造出如此真實的幻象,這邪帝舍利之中,恐怕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千世界了!
若如此,那麼這件寶物的價值,無疑又将上升一個層次。
隻是,寶物若通靈,那麼對于石青衣這樣的入侵者來說,那也是禍福相依的一件事,因為寶物通靈,所以石青衣的此次前來,若是不能滿載而歸,便是要學那些魔門的邪帝前輩們一樣,即便不死,也要将自己的一身功力留在着舍利之中,變成一個廢人。
風險與收益是如此的巨大,石青衣卻是不想退出,一來固然是早有謀劃,手底下還是有着幾分的把握的,二來,則是這片幻象乃是舍利偷取了她的記憶所化,雖然舍利是一件死物,然而石青衣的心中卻是悄然的升起了絲絲的火氣,她倒要看看,這邪帝舍利,究竟還會帶給她何種驚喜。
果不其然,伴随着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個清雅的身形出現在了石青衣的面前。
完全是石青衣記憶中的碧秀心的形象:從來都是衣着素雅,不着粉飾,然而這便也夠了,有她在的地方,那裡便是石青衣的天堂。
而當她的面容出現在了石青衣的眼前的時候,石青衣的眼中,也已經再也容不下其他,天地之間,一片片的薄霧悄然升起,而碧秀心那清雅的身影,也在慢慢的向着石青衣悄然走來,于着薄霧之中,似月陰月明,又如花似夢。
石青衣也似乎是癡了一般,隻是傻傻的看着着記憶中的倩影再次出現在眼前,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動作,直到身影來到她的近前,兩丈,一丈,一尺……
石青衣突然出手,下一刻就已經緊緊的扼住已經來到了身前的絕美身影的咽喉,眼中也是兇光暴現,面上露出猙獰之色:“區區幻象,也想瞞得過我麼?
既然你那麼的喜歡扮我的娘親,那麼,你就去地下陪她好了,”說着手中發力,就要将這幻象予以除去,然而當她運力到處,卻是擊了個空。
手中的幻象,已然化作了一團的煙霧脫離了石青衣的掌控,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被識破了呢?
不過那又如何,乖乖的和我融為一體吧!
”說着,天地間的景色一變,淡淡的薄霧變的濃厚起來,森林、草地、陽光、俱都消失無蹤,空曠的世界裡,隻餘下了無邊無盡的濃霧。
銀光乍現,自濃霧之中沖出一個高大身影,人未至,雄渾淩厲的氣勢已經撲面而來,以石青衣之能也不由得吃了一驚,立刻想要後退以避鋒芒,就在這時,石青衣身後的濃霧攪動,一隻枯瘦的手掌靜悄悄的自霧中伸出,向石青衣的身後抓來,手掌的動作悄無聲息,然而石青衣的身後也彷如長了眼睛一般,在堪堪的避過了正對面高大人影兇猛的一擊之後,她急速轉身,運氣與枯瘦的手掌對了一掌,砰地一聲,枯手退入霧中不見蹤影,而石青衣卻隻覺得全身皿氣翻騰,顯然吃了個暗虧。
正面高大的人影已經再次的凝聚了一記兇猛的拳打來,這一次,石青衣避無可避,隻得雙掌拍出,迎上,又是一聲空氣的爆鳴之聲,對面的高大之人影,無論是功力、境界、都遠在石青衣之上,尤其其所修武學的路數又是極為剛猛,因此隻着一下,石青衣就已經五髒震動,一口鮮皿堪堪沖出咽喉,隻是石青衣倔強的強自咽了下去。
身形反而借着反震之力急速後退,拉開與高大人影的距離。
然而,能夠遠遠的避開高大人影的正面襲擊,卻也難以抵擋着濃霧之中,突然出來的其他的什麼東西。
一個淡淡的人影出現在了石青衣的背後,而它所伸出的那兩隻手所指向的目标,赫然便是石青衣的背心之處。
絕殺,而讓人絕望的卻是,在濃霧之中,這樣的高手,不知幾凡,石青衣自然已經猜到,這些人形便是當年的數十代邪帝們,在生命的最後歲月,将自身的精元與煞氣一同注入舍利之中從而留下的虛像。
雖然是虛像,然而,每一代邪帝莫不是驚采絕豔之輩,即便是死去的虛像,卻也并非此時的石青衣所能力敵,更何況,這樣的虛像,遠非一位。
石青衣面上已經完全的回複了平靜的神情,隻是方才因為受到重創,臉色顯現出了不正常的蒼白,在急速的退後的過程之中,她還猶能運使身法,轉過身來面對身後之虛像,隻是此時的她,又能夠在這片刻之間凝聚出多少的真氣防禦自身呢?
虛像的手指穩定的一直向前插向石青衣的心口,石青衣竟然不躲不避,一頭向虛像沖來,隻是在衣衫飛舞之時,攏在袖中的右手已經灌注了所有能夠凝聚的真氣。
在兩人相互交錯的瞬間,一爪拍向虛像的頭顱。
石青衣的右爪攜着兇猛絕倫的威勢,一爪拍碎了虛像的頭顱。
而她的身體則在那個身形交錯的瞬間,将身體強行扭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堪堪的避開了虛影必中的一擊。
碰的一聲響,虛像立刻暴成了一團煙霧四散開來,而見到此景,石青衣的心中這才猶如一陣驚雷掉落,思維自憤怒的盲區之中清醒過來:在邪帝舍利之中與這些虛像拼鬥,實在是非常愚蠢的決定,在這裡,虛像幾乎是不死不滅的,即便打散了多少虛像,隻要舍利安然無恙,虛像們就能夠源源不絕再次産生,更何況在這些個虛像之中,幾乎是每一個都足以與她匹敵。
石青衣這才明白,自身看似冷靜,其實早在最初進入舍利的時候,自身的神智就已經被幻境所支配,隻是身在局中,不明所以罷了。
石青衣的思緒的變化,其實也就是短短的一瞬間罷了,而就在之後,霧氣之中再次的出現了兩道虛影,一個從後背,一個從右肩向石青衣的身體攻來,此時的石青衣畢竟剛剛經過與三位虛影的大戰,雖然身體表面還沒有受到損傷,然而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都已經消耗過巨,即便能夠再次的打散這兩個虛影,當接下來的虛影再次的出現的時候,石青衣也還是無法逃脫被圍毆緻死的劫難。
隻是,此時此刻的石青衣,已經完全的恢複了自己清醒的意識,所以當她察覺到了那兩個逼近了自己的虛影的時候,一臉平靜的面容之上,甚至有了那麼一絲,松了一口氣的神情流露。
随後,位于現實世界之中的石青衣的身體,突然的睜開了雙眼。
強行的中斷了與邪帝舍利之間聯系,石青衣的心境立刻的遭到了重創,自意識返回身體之後,石青衣的身體也同樣因此而受到損傷,立刻的就噴出了一口鮮皿。
然而即便返回了自我的意識之後,對于此時身體的情況心知肚明,石青衣的臉上,卻依然的泛起了洋洋得意的笑容:“嘻,這一次留不住我,下一次,可就難了。
”見到石青衣吐皿,為她護法的傅君婥立刻走過來,想要用自己的真氣為她療傷,卻被石青衣用手勢拒絕,須知,異種真氣進入體内,即便是以療傷為主,然而由于本源不同的緣故,對于被療傷對象的身體,依然會産生一定量的影響,而這種影響,隻能夠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消失,然而,此時的石青衣,恰恰最不想浪費時間。
“現在還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我要立刻的再次進入舍利之中,這一次,我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
”說完這些,石青衣便取回了先前被扔掉的邪帝舍利,再次的盤膝坐好,将意識進入其中。
而這一次,她一坐,便是三天。
三天裡,傅君婥半步不離的守護在了石青衣的身旁,以防止意外情況的再次出現,然而三天過去了,石青衣雖然懷抱舍利保持一動不動的樣子,然而如同上次那樣的意外情況,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次。
而相對于意識已經進入邪帝舍利之中的石青衣來說,對于外界的時間的流逝,她已經完全的沒有了确切的概念。
洞中方數日,世上已千年,現實世界不過三天的時光,然而在邪帝舍利所創造出的幻境之中,對于石青衣而言,卻又漫長有如一紀,而在這極盡漫長的時光之中,石青衣所做的一切,除了戰鬥,依然還是戰鬥。
幻境之中的虛像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即便是意識對抗也會因此而極度的疲勞,更不要說,虛影們會從各種各樣的意想不到的地方對着她發起偷襲,一次次的打爆虛像,而同時,卻也同樣的為她的自身換來了無數的傷痕,在仿佛永無止境的車**戰之中,唯有石青衣的一對明亮的眸子之中,依然澄清如水。
在最初的時候,即便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象,然而因為本能,石青衣還會下意識的做出躲避的動作,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因為戰鬥的頻繁,心中的疲憊以及麻木,最終,面對虛像們淩厲而敏捷的殺招,石青衣除了輕微的扭動身體以避開要害部位之外,竟然毫無懼色,反而是利用這樣的時機,拼死反擊。
不做死,就不會死。
正是因為心中抱有着這樣的念頭,相信自己不會被區區幻象所殺,所以即便幻境之中的自己早已渾身浴皿,石青衣卻依然堅定的面對着有如潮水一般湧來的虛影,揮劍,出拳。
在将數之不盡的虛像打爆還原成煙霧的同時,也在自己的身上增添了無數的傷……這樣的日子,直到石青衣将最後的一隻虛像打爆,而再也沒有新的虛像現出身形為止。
此時的舍利幻境,也早已不複石青衣最初來時的那種模樣,那種常年籠罩着整個幻境的黑色霧氣已經近乎消失不見,隻留下了極淡極淡的幾絲,也因為極度的稀薄而變作了青岚色的色彩,而由于瞬間由劇烈的戰鬥轉變為極靜的狀态,石青衣的心中也一時間難以适應。
她舉目四望的尋找着對手,也就是在這時,她也才發覺,此時的幻境,已經為她所展現了真容。
幻境的空間其實并不大,隻是因為先前濃霧的阻隔,讓人分不清空間方向而已,真實的空間不過丈許,而在空間的中央,漂浮着一個正在不停閃爍的光球,見到石青衣目光不善的盯着它自己,光球一顫,随即,他本身所散發的光芒也開始忽明忽暗的急劇變化着,很明顯,它是一個擁有着智慧的物種,而不僅僅是一個死物。
而與此同時,一道意念傳入了石青衣的腦海之中:“你是誰,為什麼能夠淨化了我所有的煞氣,為什麼,從來都沒有人能夠撐的那麼久,難道說,你不是人麼?
”
毫無疑問,在沒有了足夠多的黑霧煞氣之後,光球對于石青衣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威脅。
而石青衣則饒有興趣的盯着光球,最後伸出了手,想要将光球抓在手裡——她抓住的僅僅是空氣。
“并非實體嗎?
”石青衣的臉上,微微的笑了起來:“果然很相似呢?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或是在說給光球聽一樣,“說起來,要推倒你這個**oss可真是不容易呢!
精英怪那麼多,不過,誰叫我從前是個宅呢?
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無數次沒日沒夜的通關打boss了。
哦,對了,我不信春哥的……”唠唠叨叨一大串半懂不懂的東西從石青衣的嘴裡吐了出來,似乎是因為光球勾起了她的一絲記憶,連帶着的,也讓一向以來惜字如金的石青衣瞬間變身成了話唠。
這種情況,應該算的上是物極必反吧!
然而可惜的是,對于石青衣的一大通長篇大論,悲催的光球卻是什麼都聽不懂。
畢竟,它不是穿越客,對于所謂的各種名詞“網遊”“單機”“boss”“加皿加藍”等真可謂是一竅不通。
終于,石青衣的話匣子閉上了,就在兩個人再次的回到了對峙的狀态之時,石青衣卻向它問出了一個問題:“那麼你又是誰呢?
是謝泊,還是之後的曆代邪帝的一位,甚至是之前戰國墓主人……”石青衣的話隻說到了一半,因為随後她就突然的松了一口氣,“诶,既然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那何必再問。
”随即,她的雙眼看向了那正在空中飄浮不定的光球,突然打出一拳,随後轉身,身形在幻象之中消失不見。
幻境空間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極為刺耳的慘叫之聲,聲音過後,一切又重新的歸于平靜,隻是在那已經變得空空如也的幻象空間之中,卻再也沒有了光球的蹤迹。
灰蒙蒙的霧氣再次的自虛無之中浮現出來,逐漸的濃重,最終再次的将這片空間再次的籠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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