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無需如此疾言厲色、過分緊張的。
”
菲恩凝視着厲顔的叢剛,溫聲說道。
感覺上像叢剛這樣深沉的人,應該不會為了這點兒事而自亂陣腳。
叢剛沒有接應菲恩的話,而是意味深長的深睨了菲恩一眼,帶着恒溫便攜盒便快速的離開了。
速度之快,讓人歎為觀止。
“母親……母親……你怎麼樣了?
傷到哪裡了?
”
姜酒立刻朝受傷的母親沖過來,并托抱住了她搖搖晃晃的身體。
“我沒事兒……這個頌泰,果然成了封行朗的走狗!
妮可,扶我回房間休息吧!
”
這一刻的阿裡娅,應該是被叢剛的所作所為傷狠了心。
在姜酒的攙扶下,阿裡娅顫顫巍巍的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封林諾醒了。
以極為尴尬的時間醒來的。
就在姜酒拿着針筒抵在他頸脖上的時候。
果然,在姜酒的心目中,自己這個孩子爹地,并沒有那麼重要。
不提也罷!
反正他也不打算為了一個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自作多情下去。
封林諾坐起身來,緊盯着輪椅上的菲恩。
“你醒了?
”菲恩淡聲道。
“你給我毛蟲叔的解毒劑,是真的吧?
”封林諾冷聲問。
“如果不是真的,你想怎麼樣?
”菲恩不答反問。
“我會重演剛剛我毛蟲叔的行為!
”封林諾面露兇相。
菲恩淡淡的看了急躁中的封林諾一眼,“給他的解毒劑是真的!
隻是普通的細菌感染而已,比感冒嚴重不了多少!
”
“……多謝!
”
封林諾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松弛了一下臉部肌肉,“帶我去看我女兒……我答應你,會入股默爾頓生物科技公司的!
”
“阿九一直在給你們的女兒哺母乳!
你去問她吧!
”
菲恩或許是知道的。
但他卻把這個機會給了自己的妹妹。
畢竟剛剛阿九拿着毒劑抵着封林諾的脖子時,某人應該挺寒心的。
“菲恩,是我欺負了你妹妹,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請你們不要牽連我的家人!
”
封林諾生冷的朝菲恩說道,“逼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魚死網破!
魚死了,不能複生;但網破了,補補還能用!
”
“那誰是魚?
誰又是網呢?
”菲恩再次不答反問。
“隻有卑鄙無恥的小人,才會拿婦孺去要挾别人!
”
封林諾丢下這句狠話後,便起身朝寝殿門外走去。
他要去找姜酒,順便跟阿裡娅做最後的談判!
……
拿到解毒劑的叢剛,一邊朝古堡外飛奔,一邊給五頌打去了電話。
“封行朗怎麼樣了?
”
叢剛帶着微重的喘息聲。
要跑出古堡,還需要穿過一個廣場。
“他……他一直在罵您呢!
不過思路很清晰!
已經從唐人街跟你初遇,一直罵到了塞雷斯托的遊輪……”
“還在持續低熱嗎?
”叢剛緊聲問。
“嗯,稍稍有點兒熱度,症狀比感冒要輕多了!
但人很清醒,一點兒都不迷惑!
”
“是不是叢剛?
把……把手機給我……快給我!
”
封行朗探過手來,跟五頌讨要手機。
等他拿到手機時,手機那頭的叢剛已經挂斷了電話。
“狗東西,竟然……竟然敢挂我的電話?
”
封行朗氣急敗壞的想坐起身來,卻因為四肢疲軟無力,隻是動彈了一下,卻沒了下文。
“封總您息怒!
頌泰先生挂的是我的電話……”
五頌連忙安慰起了封行朗,生怕他病情加重,自己不好跟頌泰交待。
十分鐘後,叢剛便出現在了封行朗和五頌的面前。
他額前的發際,彙集了大量的汗珠滴落了下來。
可見他幾乎是用盡全力往回趕的。
“怎麼樣了?
”叢剛撈起封行朗的腦袋問。
“你死到哪裡……哪裡去了?
還用管……管我的死活?
”
見封行朗還能罵人,叢剛拿出了那個恒溫便攜盒,拿出其中一支,先給自己注射了五分之一。
看到叢剛用自己的身體在給封行朗試藥,五頌久久的沉默了。
“狗東西……你……你不會是去跟……跟那個惡女人求饒……要……要來的吧?
”封行朗的氣息短促,“老子不用……不用你求來的東西!
”
“不肯用是吧?
你可想好了……你一死,我就娶林雪落!
然後讓你的三個孩子跟我的姓,叫我爸爸!
”
叢剛一邊示意着司機開車,一邊輕托起封行朗的頸脖,将他半坐起來。
“你……你敢!
狗東西……你……你想趁火打劫?
真夠卑鄙……卑鄙無恥的!
”
封行朗一急,整張臉便漲得泛紅,看起來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
“有一點兒你算是說對了!
像我這種卑鄙無恥的人,又怎麼可能去求别人呢?
用搶用奪,都不會用求!
”
叢剛平順着封行朗的氣息,“行了,規律的放慢呼吸!
你精神越亢奮,透支的體力就會越多!
”封行朗盯看着叢剛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狗東西,還說你……你跟那個惡毒的女人沒一腿……她怎麼……怎麼就偏偏給你……給你解毒劑了呢?
你……你該不會是……是滿足
了她……她的一些非分要求吧?
讓她……讓她睡……睡了?
”
說真的,這一刻的叢剛真想給封行朗來兩巴掌,然後灌上一桶安眠藥;讓他睡死過去得了!
“你以為我是長頸鹿呢?
幾秒鐘就能完事兒?
”
叢剛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臂膀,又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将剩餘的五分之四解毒劑紮進了封行朗的上臂三角肌裡。
“狗東西……這解毒劑……是不是真的?
别……别剛剛老子沒死……現在被你給紮死了!
”
封行朗擡頭想看一眼自己的上臂三角肌,可腦袋像是用千斤重似的,怎麼也擡不起頭來。
“放心吧,你要是死了,我會讓整個默爾頓家族給你陪葬!
包括姜酒!
”
叢剛替封行朗順了順手臂太過緊張的肌肉,“外加我自己!
”
封行朗賞了叢剛一記乏力的白眼,“還不都怪……都怪你?
你……你要是當時……當時不瞎跑……我……我能被阿裡娅那……那惡毒女人給紮到?
”
“的确怪我!
我這不是已經帶罪立功,幫你把解毒劑拿回來了嗎!
”
叢剛從脖子上扯下一個擺件,在封行朗面前輕晃了兩下;可封行朗的目光根本不随着擺件移動。
“狗東西……你……你少拿這破……破東西……在我面前……晃!
”
封行朗的精神,依舊處于高亢奮的狀态。
什麼樣的催眠術都不管用。
“感覺怎麼樣了?
”
叢剛解開封行朗兇膛上的衣物,側耳聆聽着他的心跳聲。
有加速的迹象。
“難受……想……想罵人!
”封行朗的氣息依舊短促。
“那你能試着安靜下來嗎?
想想你女兒封林晚……還記得起她長什麼樣兒嗎?
”
叢剛引導着封行朗去思考;而不是一直精神亢奮的在謾罵。
那會透支他的體力,會讓他的身體更加的無力。
“叢剛,你想聽……想聽阿裡娅……究竟……究竟跟我提……提了哪些……哪些條件嗎?
”封行朗吃勁兒的問道。
“不想!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閉目養神!
”
叢剛從房車裡找來一個眼罩戴在了封行朗的眼睛上。
“把……把這東西拿……拿開!
老子……老子不想……不想睡!
”封行朗怒聲。
“不!
你想睡!
”
叢剛按壓着封行朗吃力擡起的手,“你再不睡,我就把你打睡!
”
“你……你敢!
你……你動我一下……試試?
”
封行朗是渾身癱軟,唯獨精神亢奮。
還有那張根本不肯停下來的嘴巴。
要換了平時,叢剛應該已經對他采取了‘試試就試試’的措施。
但此刻卻因為要密切的關注封行朗對解毒劑的反應,所以隻能聽他不停的在唠叨。
于是,叢剛索性不再搭理封行朗,側頭問向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五頌。
“阿裡娅提要求了?
”
“嗯,提了!
她提出了三個可行方案供封總選擇!
”
“第一,賠付封林諾縱火的損失之後,就可以帶他離開了!
”
“第二,讓封林諾做默爾頓家族的上門女婿!
但前提條件是,入股默爾頓生物科技一百億美金!
而且他跟妮可所生的孩子,都必須交由默爾頓家族來撫養!
”
“第三,封林諾要是想帶走姜酒和孩子,就必須為姜酒和孩子贖身!
條件是以阿裡娅的名義,買下默爾頓生物科技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
外帶一個附加條件!
”
五頌将阿裡娅提出的三個條件簡明扼要的說給叢剛聽。
“還外帶一個附加條件?
什麼?
”叢剛淡聲問。
“這個附加條件……阿裡娅沒說!
”
五頌斂眉思考了一下,“不過聽她那口氣,應該是她個人額外增加的條件!
”
叢剛沉默了,若有所思起來。
“不用猜……那個惡毒女人……肯定是……是想跟我要你!
”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封行朗艱難的補上了這句話。
“跟你要頌泰先生?
什麼意思?
”
五頌不解的問。
因為叢剛是個大活人,又不是封行朗的私人物品。
“她……她想都不要……不要想!
即便……即便是老子……老子玩膩了的……垃圾……也不會……不會讓給她!
她……她算個……算個什麼……什麼東西!
”
封行朗的話,是真的難聽。
似乎他已經習慣的把叢剛當成了他私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