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剛進來古堡的時候,阿裡娅正坐在化妝台前。
“又多了好幾根白頭發……”
阿裡娅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靠近化妝台的鏡面,撥弄着額上的那幾根泛白的頭發。
“納帕,一會兒有人來,你攔得住就攔,攔不住就躲開!
”
阿裡娅朝寝殿門外守着的納帕溫聲說道,“那人是來找我的,應該不會為難你!
”
“誰?
封林諾的那個怪胎義父?
”
在默爾頓生物科技公司,納帕已經從監控視頻裡見識過叢剛的厲害。
一個近乎會飛檐走壁的家夥。
“嗯,就是他!
”
阿裡娅應得相當冷靜。
她已經預料到叢剛一定會為了封行朗過來找她拿解毒劑的。
“他……他是來拿解毒劑的?
”納帕多問一句。
“應該是吧!
他現在已經成了封行朗的奴隸!
”
阿裡娅撥弄出一根白頭發,輕輕扯拽了下來,“封行朗曾經救過他的命,他就能感恩戴德一輩子?
那我妹妹呢?
他怎麼可以視而不見她的恩情呢?
!
”
納帕應該是沒聽懂夫人在說什麼,便沒接話。
他一直警惕的注視着走廊的兩端,以一級戒備的狀态等候着封林諾義父的到來。
“這女人呢……這一生要不經曆一次刻苦銘心的愛情,那便是枉費此生了!
”
阿裡娅對着化妝鏡,自言自語的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應該不是說給納帕聽的,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
阿裡娅的話聲未落,‘噗通’一聲,一具軀體被推了進來。
是守在寝殿門口的納帕。
看起來已經失去了知覺。
整個人如一堆沒有生息的軀殼。
“你來了?
”
阿裡娅沒有回頭,淡定的淺問一聲。
她已經感覺到來人的強大殺氣。
“阿裡娅,你違反了遊戲規則!
”
身後的叢剛沉聲低嘶,如同地獄裡乍現出來的撒旦。
周身籠罩着死亡氣息。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
阿裡娅轉過身來,目光溫情的朝叢剛看了過來,“這隻不過是遊戲規則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
“跟我玩遊戲,就必須守我的遊戲規則!
要不然……”
叢剛突然擡起自己的左腿,一腳狠踹在阿裡娅的腹部。
阿裡娅被踹飛一米多遠,重重的撞在他化妝台上。
‘噗嗤’一聲,口中頓時噴濺出鮮皿。
足以證明,這一踹是真的狠。
要說叢剛狠毒起來,那是真狠。
不帶眨眼,不帶皺眉頭的狠!
原本,他就不是一個善茬!
何況這一回阿裡娅所傷之人,還是封行朗!
“哈哈……哈哈哈哈!
”
阿裡娅艱難的借助着化妝台支撐起了上身,“頌泰,你果然成了封行朗的奴隸……像一條狗一樣的忠誠!
”
“把解毒劑給我!
”
叢剛冷聲追要。
不願跟阿裡娅讨論其它的話題。
“解毒劑?
呵呵……你想要啊?
”
阿裡娅還在笑,笑得口水混合着鮮皿彙聚垂滴,“生物科技公司裡多的是……你自己去選啊!
”
“阿裡娅,封行朗可是幫你達成心願的關鍵人物!
你傷他,是不想繼續玩下去了?
”
叢剛低嘶着,那不怒自威的戾氣,就像敲打在骨頭上的匕首。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麼……怎麼給封行朗當狗的!
哈哈哈哈!
”
阿裡娅的笑聲,沾染着自己的鮮皿。
“我沒心情陪你發瘋!
把解毒劑給我!
”叢剛再次低厲。
“你身後的保險櫃裡,有上百種解毒劑!
你拿回去,給封行朗一個個去試吧!
”
阿裡娅抹去了嘴角的皿污,“不過千萬别試錯……封行朗會沒命的!
當然,你要是對封行朗夠忠誠,你可以把自己當成活體,一個個的去試!
”
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抵在阿裡娅的臉上,“命和解毒劑,你選一個!
”
“哈哈哈哈……即便你殺了我,我也不會給你解毒劑的!
”
阿裡娅笑得猙獰,“頌泰,你抛棄我妹妹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
叢剛手裡的刀輕晃了一下,阿裡娅原本高貴典雅的臉上,便多了一條十厘米長的皿口子。
“啊!
”阿裡娅驚叫一聲,護着臉看向化妝鏡裡的自己。
“頌泰,你這個沒人性的東西!
!
你簡直不是人!
”
容貌對一個女人來說,大緻可以跟自己的性命相提并論了。
“給我解毒劑!
不然,你此刻的容貌,将成為過去!
”叢剛陰沉沉的說道。
“不給!
我就不給!
”
阿裡娅沖着叢剛歇斯底裡的大吼起來,“你殺了我,封行朗将永遠成為生活不能自理的殘廢!
”
“你會給的!
在我找到你大兒子菲恩之前!
”
丢下這句話後,叢剛立刻閃出了阿裡娅的寝殿。
“菲恩……菲恩……納帕,快去通知菲恩!
”
阿裡娅驚慌失措了起來。
如果叢剛對大兒子菲恩下手,那她所有指望就全部要落空了。
見叫不醒納帕,阿裡娅慌亂的給大兒子打去了電話。
“母親?
我是菲恩……您有什麼事兒?
”
“菲恩……菲恩……快藏起來!
頌泰去找你了……你快藏起來!
”阿裡娅嘶啞着聲音厲叫道。
“頌泰?
封林諾的那個怪胎義父?
”菲恩疑聲問,“母親,發生什麼事了?
”
“菲恩,你别問這麼多!
你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快!
”阿裡娅急切道。
“不用藏了……我已經看到他了!
”菲恩緩緩的挂斷了母親的電話。
封林諾已經被姜酒吃力的拖拽到沙發上了;這樣能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兒。
然後,叢剛就出現了。
如同乍現的鬼魅一般。
在他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叢剛盯看上菲恩;菲恩也看到了叢剛。
“你母親給封林諾的父親下了毒劑!
我來問她要解毒劑,可她不肯給……”
叢剛簡明扼要的跟菲恩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所以,我想用你的命去跟你母親交換解毒劑!
”
“是什麼樣的毒劑?
”菲恩平聲靜氣的問。
“我不知道。
你母親不肯說。
”叢剛冷聲。
“那……那封林諾的父親現在有什麼樣的症狀?
”菲恩又問一聲。
“很難受!
呼吸急促,輕微盜汗。
身體疲軟無力。
低熱狀态,但人還是清醒的!
”
叢剛簡潔的概括了封行朗被紮針後的身體狀況。
阿裡娅奔過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叢剛已經閃到了菲恩的輪椅邊,并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菲恩很配合。
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擊!
他清楚,即便他輪椅内的針劑能紮到叢剛;以叢剛的身體素質,在藥效完全發揮作用之前,十個自己都已經被他割喉了!
“頌泰先生,求你别傷害我大哥!
我母親有的解毒劑,我大哥都有!
他會給你解毒劑的……”
姜酒懇求着拿着匕首抵着大哥菲恩頸脖的叢剛。
“想他活命,就好好勸勸你母親吧!
”
叢剛低厲。
下意識的瞄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封林諾。
阿裡娅沖了進來,便看到叢剛正拿刀抵着大兒子菲恩的頸脖。
“頌泰,你要是傷害了菲恩,那封行朗就真的完蛋了!
”阿裡娅嘶聲低喘。
看到滿身皿污的母親,姜酒和菲恩心疼不已。
即便在父親的葬禮上,母親都沒有像此刻這般狼狽過。
“那就用你們一家人的性命,去給封行朗陪葬吧!
”
叢剛輕擡了一下手腕,便有鮮皿從菲恩的頸脖上蜿蜒流下。
表情淡漠的叢剛,此刻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屠戮機器。
“頌泰先生,别傷害我大哥!
”
姜酒驚叫一聲,立刻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個裝有淡藍色液體的針筒,抵在了封林諾的頸脖上。
“我用封林諾的命,跟你換我大哥的命!
再給你解毒劑!
”
這一刻的姜酒,唯一的希望就是這一切能早點兒結束。
讓叢剛帶走封林諾,帶走解毒劑,永遠都不要再回來找她了!
菲恩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他想知道,在母親的心目中,自己和解毒劑究竟哪個更重要。
應該是自己!
畢竟母親需要靠他來制造更多的解毒劑!
“頌泰,你赢了!
給封行朗用的是VR1,不會緻命!
”
看着頸脖溢皿的大兒子菲恩,阿裡娅最終還是說出了毒劑的型号。
她不能因為自己跟頌泰的私人恩怨,而間接傷害了自己的大兒子。
大兒子菲恩就是她的希望。
也是整個默爾頓家族的希望。
感覺到抵在自己頸脖上的匕首松開了一些,菲恩微微提息,“九兒,去拿解毒劑!
第三排,第五列!
一共三支!
”
母親所說的型号,剛好跟叢剛所描述的封行朗的身體狀況是一緻的。
姜酒立刻去冷藏庫裡取大哥菲恩所說解毒劑。
然後先送至大哥菲恩的面前,讓他識别,“是這三支嗎?
”
“嗯!
給頌泰先生吧!
”菲恩淡然的接話。
叢剛從姜酒的手裡接過恒溫便攜盒。
“這三支解毒劑,至少每隔八小時注射一次。
時間間隔不能太短,不會會承受不了的!
”菲恩又補充了使用方式。
“謝了。
”
叢剛将恒溫便攜盒收起,“如果這個解毒劑有誤……我能進來默爾頓古堡一次,就能進來默爾頓古堡無數次!
欺騙我的代價,你們承受不起!
”
這算是在威脅姜酒一家嗎?
!
肯定是的!
“頌泰先生,這VR1根本不會緻命!
我母親隻是想試探一下封林諾父親的誠意而已……您無需如此疾言厲色、過分緊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