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為了封家的顔面着想;又為了舅舅和舅媽同甘共苦的婚姻着想;可又有誰會為了她林雪落和她肚子裡的小乖着想呢?
唯一能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着想的,恐怕就隻有她林雪落自己了。
吃完早餐後,雪落便離開了夏家,回學校上課去了。
封行朗每一次都能準确無誤的出現在申大的食堂裡,而正巧雪落和袁朵朵正在吃飯進行時,并不是說他有多麼的神機妙算,而是每次來之前,他都會事先跟袁朵朵聯系。
瞄了一眼正在不遠處挑選禮品的雪落,袁朵朵這才偷偷摸摸的接通了封行朗打來的電話。
“封先生,您今天不用來我們學校食堂了!
我跟雪落不在學校裡呢!
”
“在哪兒?
”
封行朗的聲音沉甸甸的,像重金屬擊打而發。
“我跟雪落在禮品商店裡呢!
看樣子雪落好像是在給你選禮物!
”
袁朵朵如實作答,“一會兒雪落請我吃必勝客,要不你一起來?
”
“不用了!
你盯緊點兒她,少讓她出去亂野!
”
強勢的口吻,滿滿的都是他封二公子的大爺範兒。
在從安嬸口中得知,被他丢出門的雪落是被夏正陽給接走的,封行朗微蹙的眉宇斂沉的更深。
好在雪落第二天早晨乖乖的回了學校上課,要不然讓他封行朗親自去夏家撈人,帶上戾氣的他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給他選禮物?
真夠幼稚得可以!
她以為用這樣弱智的行為,就能求得他封行朗原諒她的愚蠢麼?
不過封行朗到是有些期待:林雪落個傻小白會給他選什麼樣的禮物!
如果态度夠誠懇,自己或許還是可以給她一次認錯的機會!
而這一回,他封行朗的的确确是想多了:雪落中午的确是在挑選禮物的,但她所挑選的禮物,卻不是為了送給他封行朗!
而是另有其人。
這一天,金醫師一直密切注意着封立昕的一舉一動,關切着他細微的心理變化。
雖然他還像平時一樣起身吃早餐,但情緒顯然沒那麼高漲了。
一直機械的張開嘴,再閉上嘴,然後吞咽。
對生活不再懷有激一情,隻是被迫的維系着生命!
因為封立昕清楚:自己活着,會連累自己的親人;如果自己死了,連累的人隻會更多。
換句難聽的話說,他封立昕已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命,他已經不能自己做主。
“立昕,我來喂你吧。
”
被封行朗口中的‘Mambo’狠狠的吓唬住了,藍悠悠也變得溫順起來。
至少暫時變乖了許多。
“不用!
有安嬸就行了。
”
封立昕早餐吃了很少,喝了幾口藥膳粥,就催促着莫管家把口罩戴上。
似乎不想過久的在别人面前顯露自己被燒殘的面容。
以前出門之前,都要跟藍悠悠膩歪上好幾句,今天卻走得頭也不回。
并不是真正能夠放下心裡深愛的女人,而是深深的自卑感,讓封立昕沒有勇氣去長時間面對自己的心上人。
憑藍悠悠傾國傾城的容顔,又豈會找不到愛慕她的男士呢!
之所以留在封家,還不是被弟弟封行朗給逼迫的!
人一旦精神上消極,想法也會跟着消極起來。
一路上,封立昕隻是沉默是金着。
沒有去詢問身邊的封行朗,為什麼一早沒看到雪落。
離開也好,至少不用每天被逼迫着面對他的殘容,而且還要裝出一副不介意的模樣。
封立昕雖說照不到鏡子,但他卻摸得到,感受得到,自己的樣子一定恐怖又猙獰。
封行朗亦沒有開口說話,兄弟倆維持着彼此的沉默。
然後,封行朗便抱住了封立昕,用自己的臉頰在封立昕疤痕滿布的臉上蹭着,時不時的還親上一口。
卻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緊擁着他,讓時間慢慢的流逝。
“行朗,封家隔壁的那幢别墅你不是已經買下來了嗎,空着也是浪費。
要不,你跟雪落搬過去住吧。
你們小倆口老吵來吵去的,太鬧騰了!
我想一個人清靜清靜!
”
封立昕的意思封行朗豈會不明白:他是想把自己隔絕起來!
話題太過傷感,會讓本就壓抑的兩顆心更加的窒息。
于是,封行朗選擇了诙諧不羁的腔腔,“哥,你覺得我們兄弟倆上輩子一定是對好基友!
你說呢?
”
“……”封立昕直接無語。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雪落就把肚子裡的小乖給喂飽了。
然後又緩了一個小時,等食物從胃部流經,沒有要作嘔的迹象之後,雪落才叫了一輛計程車趕去了封家。
回避不是辦法!
而雪落對自己昨天晚上的行為也深表歉意。
她也知道封立昕能以自己真實的面容面對大家,已經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
“寶寶,今天你一定要乖乖的!
千萬不要在你大伯面前再折騰媽咪了,知不知道啊?
”
下車之後,雪落輕撫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道。
雪落并沒有回封家,而是坐在離封家不遠的灌木叢後,等着從醫院做完一天治療的封立昕。
雪落的手上捧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看起來裡面裝的禮物并不大,大概也就她的手掌大小。
半個小時後,封立昕的專用商務車緩緩駛進了小區,穩穩的停在了封家的院落裡。
先下車的是莫管家和輪椅,然後是抱着封立昕小心翼翼鑽出商務車的封行朗。
一個對他大哥細緻入微的男人,真的很難将他跟一個暴戾之徒聯系在一起。
或許在封行朗的眼裡,就隻有他大哥封立昕吧!
等封行朗推着封立昕的輪椅進去了客廳之際,雪落才拿着手裡的禮物從灌木叢後鑽了出來,一路小跑着沖進了封家的客廳裡。
“林雪落,你又來幹什麼?
”
見到冷不丁出現的雪落,封行朗厲斥一聲。
預料到封行朗會暴力的阻止自己,所以雪落事先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她繞了一個大彎,避開了封行朗觸手可及的範圍。
這叫吃一塹長一智!
“我是來送禮物的!
送完就走!
”
這又運動又緊張的,雪落氣喘籲籲的說道。
“把禮物給我!
你人可以走了!
”封行朗探手過去,以為女人是專程來給他送來這份兒求原諒禮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