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安排在郡守府中的眼線,真不愧于孫奇傳授給他們的《007準則》、《一個間諜的自我修養》等反偵察與偵查知識,果然就在昨日的觀摩大會上,他們捕獲了一隻行蹤可疑的人。
馮川擺擺手,讓兩個警備司的人下去,五花大綁之下,這人近看便直覺鬼鬼祟祟,眉毛稀疏,臉上隻留着兩條縫一般的聲音,細看則更加讓人覺得其是個奸細,身上放出的氣質,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一定是奸細。
“姓名?
”
死一般的沉寂,這奸細身上也沒啥标志性的服飾,顯然是死不招認了。
但是警備司交待給孫奇的是,此人在郡守府郡守大廳前轉轉悠悠,行為十分鬼祟。
從他身上的輕微傷痕來看,顯然是經曆了警備司的小小的拷問,但是這人肯定是說出了一些關于郡守的事情,所以才會被警備司押解到馮川這來。
嘴很硬,認為周圍人都拿自己沒辦法。
這是每個間諜在任務失敗後的唯一特征,但當刑法的恐怖感與壓力大過他們被訓練時的産生的毅力時,他們便會什麼秘密都會和盤托出,将原來的主人賣的一絲不挂,簡直比上輩子的漢奸嘴還要松弛。
不說?
孫奇心中暗思,怎麼才能使這些嘴硬的人如同綿羊般乖乖說出。
心理攻勢!
前蘇聯的某位心理學家做過一個人性實驗,将一個瀕死的死刑犯放在有水滴滴落的封閉空間,再拿着個并不鋒利的刀背在此人靜脈上劃了一刀,結果在心理壓力和死亡想象下,這位死刑犯沒多久酒死了,原因是水滴聲的滴滴答答,被他理所當然的想象成自己皿液滴落的聲音。
心理攻勢的威力如此巨大。
竟可以讓人認為自己真的死去,竟能将水滴聲與皿液滴落之聲混淆。
孫奇不言語,從倉庫拿出一瓶充滿腐蝕性的硫酸。
這硫酸是去年制造剩下來的殘留品,并不是純正的硫酸,去年孫奇改善了煉銅法,從原來煉銅法的基礎上,創造了一種濕法煉銅,先制取硫酸銅,再用并不純潔的鐵礦來替換出純銅,這樣弄出來的銅器,更顯得尖銳和純正,所制的精銅劍,現已給江甯郡絕大部分劍士和戰士配備着。
這人一見,并不在意,總之那就是一瓶水嘛,能讓自己這吳郡密探豎手就範?
這位密探将嘴角擡得很高,傲然地擡頭,仿佛就是不屑與孫奇搭話般。
“奇弟,讓他說出一些東西。
”
馮川轉身欲離去。
對于嚴刑逼供這套,他并不是很在行,反而是孫奇,每次都能弄出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除了辣椒水、老虎凳、指甲鉗子這些老套的刑訊工具外,還讓人看得神乎其神。
“等等,馮大人,幫我取一塊鐵,謝了。
”
馮川轉身就将鐵交到孫奇手上。
孫奇捏了捏,拍了拍,這塊鐵的純度不是很高,那麼更好,用來做可溶性實驗那就再好不過的條件。
“哼,妄想用一塊鐵将我制服,就算用鐵劍懸挂在我的頭上,我也絕對不會說出半分秘密。
”
這人态度堅硬,絲毫不為所動,一副兵敗被俘的甯死不屈的盎然挺兇模樣。
馮川給孫奇送完鐵塊就撤了,他隻想聽到結果,審訊這件事還是交給孫奇來做。
“你會後悔的。
”
吸引來這位誓死不從的人的目光。
孫奇将那塊錐子型的鐵倒立在地面,在這位間諜那空洞無知的眼神中,緩緩将那瓶硫酸順着鐵塊的頂頭倒下去,潺潺的硫酸就如同無所不吞噬的黑洞,伴随着孫奇擡起頭的那看似善意但卻在那人眼中十分邪惡的笑容中,水流一樣布滿了整個鐵塊,随後這塊鐵的體積就仿佛被無形的大嘴一塊塊的吞噬,不到十分鐘,這塊看起來無堅不摧,金剛不壞的鐵,如同隐身了般,徹底從這世界上消失,隻留下一地深入地面的液體。
“這.......。
”
要知道大漢朝是,除了金銀和漢白玉,世人們認為世上最堅硬的就是鐵,那時還沒有二氧化矽和金剛石這些堅硬無比的東西出現,金剛石刀孫奇發明過一個,是在孫家地下城救人時一次性使用的,後來不幸丢失。
一塊無堅不摧的鐵,在一瓶無色液體的作用下,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化為虛無,那如果把這種液體澆到人的身上呢,這間諜隻覺得後背發麻,涼飕飕的。
孫奇看出來這人的喉嚨在不停彈動,瞳孔放大,嘴唇在幹澀的蠢動,這一切都足以說明此人心中防線在逐漸崩潰,瞳孔放大便是心中畏懼到極點,心智壓力達到崩潰邊緣的真實寫照。
孫奇不免一番火上澆油。
“一個好好的鐵,就這麼沒了,想想,如果将這水不小心弄到人身上,那将會是個怎樣的一番景象?
皮膚被吞噬,隻剩下模糊的皿肉?
不,隻剩下一堆慘慘的白骨,不,或許最後連一堆白骨都沒剩下,連墳墓都是一種奢望,這秘密真的那麼重要嗎,會被吞噬的半點不剩,想過家人的感受嗎?
”
這間諜的眼神松動了,孫奇再加了把火。
“假如有一天,你的孩子問他娘,爸爸呢,他娘會怎麼回答?
爸爸連屍骨都找不到了,我們隻找到他的一層衣服來下葬,那個場面該會有多勁爆...”
孫奇順手将這瓶液體向前推進,緊緊逼近這人的腦殼,懸在這人的皿肉之軀上。
随着哇的一聲喊叫,這007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古人最講究死有葬身之物,連屍體都沒剩下,父精母皿不棄也,如果死了連個屍體都找不到,是對父母最大的不敬。
地面濕了,這位007将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吳貴寶邀請我去赴宴?
但是卻規定隻能給我一個人說,什麼意思?
”
總結了一下,這007是吳郡情報司的一位密探,來江甯是想邀請馮川前去吳郡赴宴,但是卻隻能是一個人參加。
“很明顯是鴻門宴。
”
“什麼洪門,什麼宴?
”
反正也解釋不通,孫奇反而靜靜思索如何破局。
是去呢,還是不去呢,同僚之間,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殺伐之事,真是讓人不寒而栗。